“多好的媳妇,怎么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呢?不是说那个女人骚得很,你又看上她什么呢?”
女人的话犹如在他们之间扔了颗手榴弹,苏大民瞪大了眼睛打着问号,陈素红一脸的无地自容,苏灏对父亲紧张地摇头。
童佳很生气地站起来说:“你瞎说什么呢?简直是无中生有。”
“我哪有瞎说?新闻上还有报纸上都报了,不是还有他们抱在一起的照片吗?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你还要护着他?”
女人气愤难当,对童佳有种恨铁不成钢,声音又大又急,把从门口路过的和隔壁病房的人也引了过来,也有认出苏灏的人在一边指手划脚地帮腔。
陈素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的一生虽有苦难但是从未有过羞愧,如今她羞愧得想逃离这里。
童佳跟苏灏紧紧地挨着,她勾住了苏灏的手臂说:“你们别相信那些谣言,我们夫妻感情很好的,不要乱说。”
但她的解释根本无用,人们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看她。
苏大民一口气没喘上来,喉管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陈素红赶紧按响了呼救铃,护士及时出现把围观的人群赶走。
医生来了后把苏大民送进了急救室。
苏灏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头。
童佳心痛地看着他,用手轻拍他的背
陈素红看着童佳的举动这才完全相信自己儿子是无辜的,她叹了口气,走到儿子身边坐下。
“你爸只是一时急了,他会相信你的。”她希望这话能让苏灏好过些。
“苏灏,听见没有,妈说了,爸不会怪你的。”童佳安慰他。
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对几人说:“人暂时是醒过来了,但是因为老人家身体亏损得厉害,已经灯枯油竭了,刚才又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所以你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吧。”
苏灏抓住医生的手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遗憾地摇摇头说:“你们进去看看他吧。”医务人员都走离开了。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顿感世界一片灰色,难以接受亲人即将离去的事实。
在静谧的房间里,苏灏用手触摸着父亲的脸庞,有些冰凉但还能感觉到温度。
童佳站在苏灏的身边,手按在他肩膀上,想给他带去一点力量。
苏大民缓缓睁开眼睛,看看苏灏又看看童佳,眼睛又转到童佳搭在苏灏肩膀上的手,眼神柔和了下来。
“爸”苏灏开口想解释,童佳按住他说:“还是我来说吧。”
“爸,苏灏不是那个女人说的那样,你不要听她说的,谣言很可怕我们也没办法制止,但是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您的儿子是很优秀的,他跟以前一样,从来没有变过。”
苏大民下巴微微动了动,眼里有了笑意。
苏灏跟童佳都松了口气,至少不能让老人带着遗憾离去。
苏大民向童佳伸出苍白而消瘦的手,童佳赶紧握住,他另一只手伸向了苏灏。
苏大名把他们两个的手放在了一起,童佳眼睛一热眼眶便湿润了,她哽咽着说:“爸,您放心,我跟苏灏一定会好好的,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他不背弃我,我一定对他不离不弃。”
结婚时没有宣誓过,如今在一个行将离去的老人面前童佳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诺言。
苏灏动情地拥紧了童佳,她的不离不弃他会用一生的深情来还。
两人在老人的面前紧紧相拥
苏大民转而抓住了陈素红的手,拼尽他最后的一点力气,紧紧地攥在手里。
“我不后悔,下辈子我还跟你。”陈素红伏下身子贴近他的脸说。
苏大民留下了最后的两行热泪,然后松开了陈素红的手。
陈素红一动不动地握着他的手,那曾经强有力的大手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也好,他解脱了,去了没有病痛的地方。
苏灏跟童佳发现了父亲的异样,两人开始悲痛地呼唤着老人。
医生没有进行急救,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他们只是来宣布一个事实:老人已经走了。
苏灏发现父亲虽然脸上还有泪痕,但是他的神情还是安详的,他此刻就如同睡着一般,那么平静祥和。
他轻柔地擦去父亲脸上的泪水。
童佳捂住了嘴巴低声地哭泣,她要让老人安静地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生命走到尽头的悲伤,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想苏灏和婆婆的心一定更痛,因为她还能哭出声来,而他们都呆呆地坐着,心已经痛到麻木了吧。
想到这里她走出病房,有些事情让她来做吧,让他们多陪着老人一会。
童佳先是通知了苏灏的姐姐,然后又给赵宇阳和徐静芳打了电话,告知他们。
徐静芳最先来到,她提醒母子俩要给老人梳洗换上原先准备好的寿衣等,苏灏和目前这才有了反应,开始动手张罗。
赵宇阳和肖宁菲赶到后,大家才开始商量老人的后事。
苏灏坐在车上,一手捧着父亲的骨灰盒,一手拿着香,按照家乡的习俗,点香把父亲的魂魄引回去,姐姐和姐夫一边往窗外撒纸钱,这是请阴间的鬼差通融放行的意思。
童佳一身的皓白,为公公戴孝,这都是按照苏灏家乡的习俗要求做的。
肖宁菲不需戴孝,但是她也穿了一套白色的衣裙,以示对死者的尊敬。
车子到了苏灏老家的村口,却发现村口站了几个人,挡住了前行的路。
车子一到跟前他们也快速地闪开,站到了一边。
苏灏伸出头一看,其中一人是村长,其他几个都是村里的老人。
村长说:“小苏啊,不是我们不给你们进去,但是咱们村有先例,在外面冤死的人不能进村,要不冤魂不散啊。”
苏灏还没出声,姐姐苏芸抢着高声问:“什么叫横死?我爸怎么就冤死了?”
一个老者站出来说:“你爸是生病没错,但是据说最后是被儿子活活气死的,这气憋着就会产生怨气,所以不能进村子啊,免得把怨气拢在村里散不去,全村都要倒楣的。”
童佳跟肖宁菲从车上出来,童佳对村长说:“我爸不是被气死的,他知道苏灏是无辜的,你们怎么能瞎说呢?”
几位老者看着两位美女有稍微地愣神,知道其中一位是苏灏的妻子,妻子为丈夫出面澄清,他们便有些动摇,一起看了看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