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小镇也是真的很小,一条大路边上聚集了几座房子,也就可以自称是小镇了。眼前的这个小镇,从头到尾不过七座像样点的房子,周边还有些破烂的棚子和帐篷。
中间一座最好的房子也只是略微高大了些,一排砖房只有三间,前后还没有院子。房子紧邻着大路,后面有一个简易的木栅栏围城的停车场。
别看这个小镇很小,可是功能还是挺齐全的。七座房子既有商店,也有客栈,还有一间铁匠铺。不过,现在这里什么都没了,只有空荡荡的房子。
杨玄明赶着马车停在最大的房子前,兄弟四人跳下车,各自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郭云涛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笑着说:“哥几个,闻到熟悉的味道了吗?”
杨玄明夸张的闻了闻,“嗯!熟悉的很,就是那种禽兽身上特有的味道。这帮禽兽,这么小的镇子也不放过,简直是禽兽不如了。”
张坦之已经推门进屋了,王啸林一边走一边招呼到:“别闻了,赶紧进去吧!小心一会被人家打靶了。”
这间房子本来是一家客栈,一进门是一间大厅,里面的桌椅被砸的稀烂,厨房里也一片狼藉。
杨玄明直奔灶台而去,一边走一边说:“都被砸成这样了,入口还在不在啊?”
张坦之在屋子里四下溜达着,仔细检查着门窗和地上的东西。
郭云涛找到一个勉强还能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不满的说:“南师叔要是坑我们,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杨玄明走到灶台边上,灶坑上的铁锅早就不见了,灶坑里一堆黑灰,看上去下面也不像还有地道的样子。
王啸林找来一把破烂的扫帚,轻轻的把灶坑里的黑灰扫出去。下面果然出现了一块圆形的铁板,杨玄明伸手一把拉起铁板,一阵阴冷的风从灶坑里吹上来。顿时,杨玄明就被吹了一脸黑灰,手一松,铁板又重重的落下。
杨玄明连忙站起身,扭头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喊:“这地方怎么下去啊!灶坑下面还不全是炉灰啊!”
其他三人看着一脸黑灰的杨玄明都哄笑起来,郭云涛笑着说:“谁让你那么急了,这种地道是最保险的,也是最难发现的,平时轻易也不会有人打开,估计攒了好多年的灰都糊你脸上了。”
张坦之递过来一块毛巾,“行了,赶紧擦擦吧!”
王啸林转身回去又仔细清扫起了灶坑。
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紧接着一声爆炸在房门外面响起。四人各自蹲下,张坦之趁着烟尘还为散开,摸到门口张望了一下,连忙退回来。
四人都拔出手枪,张坦之对着王啸林说:“老疙瘩,你赶紧清理洞口,尽快下去看看。我们先顶一阵子再说。”
王啸林答应了一声,再次拉开铁板。其他三人各自躲在门窗后面,悄悄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对面的一座房子里,两个俄国人抬出来一架迫击炮,其他几个方向,也都有迫击炮在准备射击。
杨玄明咒骂了一声,抬手就是一枪,对面的一个俄国人立刻中弹倒下。其他的俄国人都连忙趴在地上,附近开始有机枪射击。
张坦之躲在窗台下不满的大声说:“老三,你就不能喊个一二三啊,我们一起射击,好歹也能扩大些战果啊。”
郭云涛抱着匣子枪喊:“人家拿的都是机枪,也不差一两个人了。”
机枪的声音逐渐小了,灶坑里传来王啸林的声音,“都下来吧!里面足够大,还有很长的地道要走呢!”
郭云涛第一个冲了过去,也不在乎坑洞边上的灰了,直接跳了下去。好在入口不算很深,抬起头看到王啸林正拿着手电,向里面走,也连忙跟上。
杨玄明和张坦之也陆续跳下来,张坦之还顺手把那块铁板给盖上了。地道里顿时就黑了很多,两只手电的光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
这时,头顶上不断的传来爆炸声,看来俄国人是打算直接用炮弹炸死哥几个了。
地道是一条向下倾斜的走廊,开始高度很低,大家都要低着头走路,后面地道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宽。大概走了十几米,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门。门只是虚掩着,王啸林一把推开门,里面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地下室。
四人鱼贯走进地下室,用手电四下照亮,发现这里是一间仓库,里面堆着很多生活必需品,还有一些炸药,可是并没有桌椅和床。
头顶上的爆炸声已经被甩在了身后,估计他们已经不在那座房子的下面了。
冯甘伦看着对面的房子,忽然一招手命令士兵停止了炮击。几个年轻人身手不凡,不应该一枪不打,干等着房子被炸塌。几个哥萨克士兵端着机枪,冲进房子里。
果然里面没有发现那几个中国人,冯甘伦带着人进来仔细检查后,发现了坑洞里的地道。
冯甘伦派出几个人去四周检查,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出口。这边先派了两个士兵进入地道,下去之后,先对着里面开了几枪,除了子弹打在墙壁上的声音,什么也没有打到。
两个士兵摸索着向里面走了几步,轰的一声,一颗地雷被触发,两个士兵被炸死,地道塌陷了一小段。
地下室里的四人,此时已经进入了另一件地下室,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喇嘛。喇嘛很年轻,自己介绍是西北惊门的张庆之。
一声爆炸声,震的地下室里的五人都是一晃。
王啸林嘿嘿笑着说:“第一颗地雷炸了,看来我们可以消停一阵子了。”
杨玄明不满的说:“别得意,万一禽兽们干脆炸塌地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郭云涛安慰到:“不会的,冯甘伦现在恨不得扒了我们的皮。这点困难他会克服的。”
张坦之对着喇嘛问:“庆之,这里真的没有其他出口了吗?”
喇嘛面无表情的说:“肯定没有了,只有一个通风道还是兼着排水道的,是向下倾斜的。”
王啸林做出祈祷状,口中喃喃到:“南师叔保佑,南师叔快来吧!”
杨玄明不甘心的走到排水道跟前,这是一个不到半米直径的洞口,还有一半是在地下的。
杨玄明不解的问:“我们已经在地下了,这里的排水道还能通向哪里啊?”
郭云涛耐心的解释到:“这里是高原,这里没有山,只有地沟,地沟你懂不懂?”
杨玄明不满的说:“地沟是啥?有话你就直说。”
郭云涛笑着说:“就是峡谷的起源,一点点的变宽,最后形成一条大河,两边会有很多树木,草原上唯一能见到森林的地方。”
王啸林忽然对喇嘛说:“大师,你对这里熟悉,这附近有没有这样的地沟存在?”
喇嘛苦笑着说:“有是有,不过离这里至少有几百米远。”
众人顿时陷入了安静。
冯甘伦派出的几个人陆续回来了,附近没有发现其他的洞口。冯甘伦不甘心的看着被炸塌的地道,心里不断的盘算着。这几个年轻人,既然没有大规模的炸塌地道,估计也是知道里面没有其他出口,估计是打算等自己走了,再想办法挖开地道出来。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地道的呢?难道这是一个陷阱?
冯甘伦思考了一会,又派出了几个人,把搜索范围扩大,并同时侦查附近的情况,防备有人来偷袭。自己决定再试一次,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几个小混蛋。
几个士兵开始轮流清理地道里的沙土,爆炸的规模不大,估计很快就能清理出来。
地下室里的安静再次被杨玄明打破,他不满的问喇嘛:“大师,你来这里干什么?陪我们一起被活埋吗?”
喇嘛苦笑着说:“我师傅派我来解释情况,可是南师叔不肯相信我,我不肯走,他就把我关在这里了。”
郭云涛好奇的问:“张庆之对吧,你师傅是章嘉活佛吗?”
喇嘛点点头,郭云涛继续问:“你来解释什么?能和我们说说吗?”
喇嘛再次点头,看了看四兄弟解释到:“你们都不是外人,你们在草原上干的事我都清楚,很羡慕你们能够快意恩仇。可是,我师傅和我们却不能这样做,草原上的汉人太少了。蒙古人自己的历史曾经辉煌过,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同化的。这几百年来,在俄国人的压迫下,能保持现状已经很不错了,北面的部落很多都已经被俄国人征服了。草原上的蒙古人也在左右摇摆,我师傅很为难。”
王啸林打断了喇嘛的话,“所以你们就选择了背叛?”
喇嘛苦笑着解释到:“我们背叛谁啊?徐将军来的时候,我们很高兴啊!可是,他们这么快就撤走了,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王啸林不满的说:“难道你们自己不能武装起来吗?”
喇嘛摇着头叹息到:“武装谁啊?草原上只有蒙古人,我们怎么敢武装蒙古人啊!”
这时,一阵风从排水道里吹来,张坦之警惕的看着门口,“他们挖开了地道,后面的地雷不能等着他们自己触发了!”
被困在地下室的四兄弟,还能逃出去吗?这里到底是谁设置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