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塾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师兄弟二人代表儒仁门前来,而文师兄却一再忍让,这难免让人小看了儒仁门,难道说堂堂的儒仁门,还怕一个小小的剑之谷吗。
“该归还的时候,我自然会归还。”云渊字字朗然,决绝而薄幸,“难道说我堂堂剑妖公子,是凭借着这把剑才闯出名堂的吗?”
“好,有了袁大公子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文君子面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还是快去扶乩石吧。”酒剑仙冷笑着,“看看我们剑之谷是不是藏污纳垢之地。”
众人很快到了扶乩石,剑神让大家看了看小玉的所在,果真不在剑之谷。
酒剑仙忍不住讽刺:“你们儒仁门可要把山门关牢了,不要再有什么叛徒跑到我们剑之谷来了。”
看完了这一幕,众人迅速退去。文君子与子塾便要告别,说了句“既然子玉不在这里,我们这就去拿她”。
众人也不挽留,任凭他们扬长而去。
莫晓雪看了看云卿,只见他神色恍惚,不大高兴,便关切地问道:“卿儿,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儿饿了。”云卿挤出一丝笑容。
“好,那娘给你做饭去。”
云卿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娘。”
看着妻子离去,酒剑仙叫过徒弟小怜,递给他一个酒葫芦,吩咐道:“你去集市上给我沽半斤女儿红。”
小怜想了想师娘,感到很为难:“可是,师娘她……”
酒剑仙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自顾自说了句“这没有酒的日子,浑身都不自在”。于是他在小怜耳畔小声说:“你打好酒后,把它放在论剑峰下的第三块玄武岩后面。”
小怜皱了皱眉,觉得此事甚是棘手,便摊开了手掌:“师父,可是剑之谷上上下下的钱都要经过师娘的手,我没钱啊。”
酒剑仙抚摸着徒弟的后背,从怀里摸出些银子,递给小怜:“我从那母老虎偷来了一些钱,这些钱买半斤女儿红绰绰有余,剩下的钱你去买只烧鸡吃吧。”
小怜虽然不情愿,但又不好违逆师父,只得硬着头皮朝集市走去。
回到住所之后,云卿想:他们已经从扶乩石上知道了小玉在小摩诃山消息,不好,小玉有麻烦了,不行,我一定要去告诉她,不然……
云卿都不敢再想了,立马起身往小摩诃山跑去,刚步出剑之谷,忽然转出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袁二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是,山水谣!”云卿之前见过他,便呼出了他的名字。
山水谣笑了笑:“袁二公子好记性,还认得我。袁二公子行色匆匆,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云卿见他面色不善,便不想与他多费唇舌:“我的事不需要向你们请示吧,识相地就让开,好狗不挡道。”
“要我让路也不难,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就开。”山水谣面色郑重道。
云卿知道他们说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当下一口回绝:“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山水谣冷笑数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捏得粉碎,“哼哼,不答应,这块石头就是你的榜样!”
云卿心中挂念着小玉,情知不能把时间耗在这里,当下攥手为拳,变拳为掌,再化掌为爪,刹那间,内碎外碎功夫已经在双爪之间酝酿成功。
云卿走了个疾风步,将自己与山水谣的距离保持在内碎外碎的攻击力范围之内。
面对着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的挤压,山水谣竟然毫不动容,挺起两根指头,顶在云卿的手爪之上。
内力所到之处,有摧山撼岳之威,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云卿抵了回去。云卿的内碎和外碎功夫没有起到半点儿作用,二人内力的差距可想而知。
一交手,云卿就领教了对方的厉害,要打肯定是打不过的,怎么办,这样下去,别说救不了小玉,自己恐怕也要栽在这里。
云卿想了想,还是听他说说是什么事情:“不知道前辈要我答应你什么呢?”
山水谣自然知道他是被形式所逼,便直截了当地道:“我要你魂魄里的东西。”
“我魂魄里的东西?”云卿皱了皱眉,“你指的是什么?”
“我早已经看出,那个什么万年人参的,就在你的魂魄里。”山水谣喜笑颜开。
云卿借题发挥:“我可以答应把万年人参给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云卿迅速说话,生怕自己说得慢了,耽误了时间,小玉会发生什么危险:“目前,我要去救一个人,不如前辈跟我一起去救那个人,等救了那个人后,我将万年人参双手奉上。”
“你要救谁?”
云卿听他这样问,还以为他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当下兴高采烈:“小玉姑娘。”
“小玉姑娘?”山水谣琢磨了一下,“可是那个背叛儒仁门,令文君子武君子中毒的那个人?”
“正是!”
山水谣思量了少时,权衡了一下利弊,“不行”两个字从唇齿之间蹦出。
这两个字令云卿感到绝望,他五内如焚,满面焦急的神色,在心里嘀咕着怎么办,怎么办?
不行,小玉姑娘我是一定要救的,不然自己会有噬脐之痛,就算死,我也一定要救小玉姑娘。
已别无它法,唯有豁命一搏,当下在身体里抟炼了一回内丹,顿时一股温润之感从黄韵玄丹之上冒出,瞬间充斥着全身,有着说不清楚的舒服和清醒,让他全身力量十足,如饿丁饱食,枯木逢春。
巧借近身搏斗之术的迅捷伸手,云卿拳头紧捏,使了个捣药手法,直捶山水谣。
山水谣手掌一伸,将他的拳头捏住,大力一使,竟令云卿倒退了数步。
不过山水谣的手掌也有微微的痛麻感,山水谣略略一惊,这小子还不到弱冠年纪,功力必然不会太高,不过以他方才的那一击,其力道是很大的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内丹?万年人参?照如此下去,待得这小子羽翼丰满,一定不是个普通角色,此刻不除掉,将来必是个大祸患。
云卿退后,只觉胸口烦闷,心境大乱,这山水谣的功力真的是高出了自己许多,自己绝无取胜的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小玉姑娘一定会有危险的,念及此处,云卿心急如焚,可是没有办法,他只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请前辈大发慈悲,放我过去,等我救了人之后,一定将万年人参双手奉上。”
“哼哼。”山水谣冷哼几声,“诚意倒是不小,不过你看我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吗?”
云卿怒不可遏,豁尽全身功力,“我今日就是死,也要打退你”,一语甫毕,云卿眉毛眼睛挤在了一起,满脸的怒意使他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周身环绕着灰色光芒的他,如一只怒兽,威势逼人,有种摄人心神之感。
云卿拳头一伸,朝山水谣击去。山水谣依然不避不闪,单掌前伸,将他的拳头捏住。
不过拳掌交合之处,强风激荡,无名气息不住飘摇。经大力一反震,二人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数十步之远。
山水谣微微嗽了一声,这云卿的爆发力真的很恐怖啊,看来那万年人参和内丹已经跟这小子在慢慢融合了吧。
不过看他一击之后便不住喘气,想必还还无法收放自如地运用这股力道。
山水谣还在思索,云卿又是一击。山水谣领教过了这股力道,当下翻身避开。
云卿的速度快得出奇,才一眨眼的工夫,他的爪痕已经如一张鱼网般罩住了整片地方。
这速度,令山水谣都感到头疼,那如飞鹰般迅捷的爪痕,要在其中寻得一线生机,绝非自己这把老骨头可以做到的。
明白了这一点,山水谣且守且退,避开了云卿的攻势。
在爆发了之后,云卿气喘如牛,额上冷汗如雨,身上更是汗流浃背,流下的汗水都足够他洗个澡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爆发完之后的云卿虽然有种虚脱的感觉,可不晓得他从哪里来的力气,立马又发起了攻击,拳脚开合之间,尽是狠命招式,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比起之前来,都有增无减。
只见一串拳影浮现在山水谣身前,在无数足影的配合之下,若是身处其间,就算敏捷如雀,善飞如鸿,又岂能逃脱得了这天罗地网。
山水谣深知挫其锐气避其锋芒的道理,依旧是旧招数,且守且退,让得云卿的一轮又一轮攻击抓了个空。
但就算如此,山水谣还是惊讶于云卿的能为,自出道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后辈搞得一筹莫展,幸亏此处再无他人,不然,还不得被人笑掉了大牙。
转眼之间,山水谣已经退到一块巨石之畔,他纵身一跃,抬起巨石,一甩衣袖,将巨石卷起,双掌一推,巨石凶猛地朝云卿飞去。
“啊!”
云卿双掌相迎,内碎外碎功夫同时运起,轰然一声,巨石炸裂,裂开的细小石块儿四溅开去。
山水谣旋身一飞,避开了炸裂的飞石。而云卿动也不动,任凭碎石打在自己身上。
云卿大口喘气,发红的双眼一睁,双足微顿,又要发动攻击。
这时,不远处的背后,一支画笔在空中划动,一条金色绳索凭空飞出,直朝云卿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