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魂钉?”几人见这个射入梵天身体里的金色钉子,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血佛老祖眼睛微眯:“你竟然可以从魂魄里拔出附魂钉,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佛图澄微微一笑:“如果我不能拔出附魂钉,又怎么可能轻易加入瓜分天下者联盟呢?”
“佛图澄,我们都小看你了。”碧玉淑女见到这一幕,也情不自禁地说了这句话。
佛图澄并不理会他们,转而对着梵天:“如今你已身中附魂钉,换句话说,你已经是瓜分天下者联盟里的成员了,这场架,你还要打吗?”
梵天紧紧闭上眼睛,内力潜运,企图用移穴换位之法将附魂钉逼出身体,可是过了老半天,依然没有成功。
“没用的,附魂钉已经在你的魂魄里的扎根,除非是你死了,魂魄与身体分离。否则,附魂钉是不会离开你的身体的。”
梵天猛然睁开眼睛:“那你佛图澄又是怎么将附魂钉从魂魄里移出来的呢?”
“是啊?”几人纷纷问,“佛图澄,既然你有法子拔出附魂钉,何不做个好事,把我们魂魄里的附魂钉拔出来。”
“拜托,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你们的功体限制,修行不到位,一旦拔出附魂钉,你们必死无疑。”佛图澄蜻蜓点水般地道。
梵天似乎已经了解到附魂钉的用途,当即怒眉紧皱,双手祭起虚梦镜:“好,既然你要让我受制于附魂钉,那么我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说着,他抛起虚梦镜,虚梦镜在空中转了几圈,立马解体,解体之后的破碎镜片变作许许多多的星星之火,洒落大地,将这片大地点燃。
这些星星之火立刻变成燎原大火,转瞬之间,这片空间已成了一片火海,温度高到可以流金烁石。
而除此之外,这些火还诡异得很,众人御起功法来抵挡,可他们运起的功法竟成了燃料,非但没有减小火势,反而使得火越来越大。
他们跑到哪里,火焰就蔓延到哪里。众人的脸上都有焦灼之色,如此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而火焰之中,唯有佛图澄的面色还算镇静,他瞧着这无边无际的大火,似是看出了一点儿眉目,随即,他盘腿坐下,手中拨动数珠,口中念道:
尔本菩提心,天门无纤尘。今已随世醉,何日方能醒。
他念这首偈子的时候,双眼轻闭,面对这浩大的火势,这极度的高温,他的神情还有几丝从容,几分淡定。
时间就这么一秒一秒地流逝,三分钟,虽然很短,但对大家来说,却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眼看着几人就被烧成了焦炭,而佛图澄的身体却毫无变化,待高温减退至无之际,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所见,是天光煌煌,一轮太阳高挂天空。更重要的是,周围已经感受不到任何鬼气了。
这只能说明,他已经出了鬼城了,明明在鬼城中走了很久很久了,可出了鬼城一看,分明才过了两三天。
佛图澄看了看周围,只见山水谣等人正躺在不远处,昏迷不醒,但他们的身体都毫发无损。
佛图澄在那里等了小半日,几人才慢慢醒转了过来。
“我们不是都被大火……”
“我们在鬼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血佛老祖拍了拍脑袋,“这几天发生的事,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几人惊疑的表情,证明他们的情况与血佛老祖一样。
佛图澄站起身来,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走吧,去雷泽腹地。”
几人便一同朝雷泽腹地走去,他们才靠近那些屋宇,许多精灵鬼怪便立马逃窜开。
血佛老祖顿时明白过来:“看来鬼族早就驻扎在这雷泽了,那座鬼城,恐怕就是他们安置在那里的。”
“他们似乎很怕我们。”
佛图澄颇为得意地笑笑:“他们引以为傲的鬼城都被我们毁了,他们能不怕我们吗?”
几人来到房屋之中,山水谣挥了挥袖子,轻咳几声:“这里鬼气冲天,看来我们得好好打扫一番了。”说着,便拿出一些辟邪香,点燃插在门边。随即又取出艾草和柳条等物,插在屋中,驱邪除祟。
在这些楼阁屋舍之间穿行了许久,佛图澄却没有多加停留,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除了那件东西,别的东西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少时,碧玉淑女走了过来:“佛图澄,你找的那个观星湖就在那边。”
佛图澄立马喜笑颜开,和碧玉淑女一起走了过去,没多久,果然见到一个祭坛,祭坛的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湖。
尽管这是白天,但湖中依然闪烁着星辰的光芒。这一池的湖水,虽然平整如镜,却没有倒映出巨湖周围的景色,更没有倒映出天上高挂的太阳。
这个湖,着实诡异。
佛图澄凌空踏上祭坛,双手背在背后,看着湖中排列得参差不齐的星辰,情知其中大有深意,却读不懂其中秘密。
看了许久,通过他洞穿一切的慧眼,他发现,湖底有一个古铜色的星盘。这星盘发出微微清光,有一股至纯至洁的力量,维护着满湖的太平。
莫非,这湖中所显示的奥秘与这块星盘有关?
佛图澄这样想着,身体倒倾,一个猛子已扎入水中。
这个湖看起来很浅,可实际上却深得要命,扎了很久,却依旧摸不到底,更摸不到星盘。
如此巨大的湖,水中却没有任何语虾,任何活物,与其叫它观星湖,倒不如叫他死湖算了。
越到底下,水就越是冰凉,快到湖底时,水中的温度已经低得跟冰箱一样,难怪没有生物,又有什么生物能忍受如此低的温度呢。
可水底的温度如此之低,水却没有冻成冰块儿,着实让人想不通。
快到湖底了,佛图澄睁眼一看,星盘就近在眼前,当下二话不说,伸手就去够星盘。
可就在手快接近星盘的时候,那星盘竟然生起一股龙卷风,卷得湖底的水成一个巨大漩涡,盘旋上升。
而龙卷风的中央,正是佛图澄本人,他就这样被漩涡迅速带出了水面。
而祭坛之下,血佛老祖等人早已在那里等候,看着满身湿淋淋的佛图澄,都忍不住问道:“这观星湖之下究竟有什么,惹得你亲自去水下?”
佛图澄无视他们的问话,而是讲起了自己听说的事:“传闻音蛊城的大司马以这观星湖观看天下间的风流人物,作为自己打击的对象。”
山水谣看了看湖面,看着里面杂乱无章的星辰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心中若有所思:“当今天下,英雄辈出,就如这湖中的星辰,多得数都数不清。”
血佛老祖莫名其妙地来了句:“只可惜,自大司马以后,这湖中的星辰就永远地成为了秘密,再没有人能参透了。”
“有。”佛图澄也紧盯着湖面,“还有一个人!”
“谁?”
“儒仁门的子庖!”
“嗯?”血佛老祖一声惊问,“他不是已经死了许多年了吗?”
佛图澄笑了笑:“如果他那么容易就死了,怎么敢称得上卜天卜地卜阴阳呢?”
“那他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把他请来,帮我们破解这湖中的秘密吧。”蛊仙建议。
佛图澄再次笑了笑:“要请他出来,这笔出场费你可是付不起的哦。”
“那合我们众人之力,把他绑过来。”血佛老祖十分大胆地建议。
“哼哼,那你也太小看儒仁门了。”佛图澄的冷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呢,还是在血佛老祖,“他可是儒仁门继孔丘和孟轲以后,唯 个达到炼神化虚一阶的奇才哦。”
说完,佛图澄继续道:“如今我们刚刚抵达音蛊城,立足未稳。当务之急,我们要经营这块地方,好扎根于此,形成另一股势力,与南北武林诸派鼎足而立。”
几人把这话掂量了掂量,都觉得有理:“音蛊城是个宝地,其中还有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如果我们能恢复到音蛊城从前的势力,足以和各方势力共分天下。”
血佛老祖点了点头:“如今我们还要争取诸多有共同利益的门派的支持,不然会被天下孤立,于我们不利。”
“膜佛窟是一个可以争取到的盟友。”蛊仙道,“只要我们和膜佛窟成为了盟友,就可以将它当成挡箭牌,阻挡儒仁门和万佛寺的攻击。”
“好了。”佛图澄挥了挥手,“如今百废待兴,你们下去打理各项事物,我还要钻研一下这观星湖,看看能不能从其中挖掘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山水谣斜眼看了他两眼,自己才是这新门派的掌门,而这一路下来,佛图澄倒更像是个掌门。
带着这点儿不服气,山水谣和众人走了出去。
众人去后,佛图澄脚一垫地,轻轻落在湖面,顿时,湖面荡漾起一圈又一圈波纹,有小小的浪像起伏的丝绸一样动荡开去。
小小的浪花在湖面荡漾,在湖岸一波又一波盛开。
佛图澄张开双臂,只见湖面上升起一个又一个水珠,像反向下了一场大雨。
“滴……答……”
升到空中的雨滴失去了力量的操纵,泫然下落,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