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狂眼冒凶光,完全一副凶佛模样,九环锡杖祭起,配以慈莲万劫神功,顿时禅杖前端一莲初生,张开九朵花瓣,正是慈莲万劫之中的金莲九瓣,在禅杖的配合之下,威力较之前又不知强了多少。
就在这时,一道月白色亮光闪过,一把弯刀流星赶月般抵住禅杖,顿时九朵花瓣骤合,九环锡杖的能为尽在这一刀之下被抵消。
禁善手上加力,禅杖一旋,顿时也将弯刀抵了回去。
“弯月刀?”子塾道,“你们万佛寺妨碍我们得到弯月刀,原来是想自己得到这等宝物呢。”
子文也道:“禁善师兄,你们既然得到了弯月刀,想必飞云镖也早入囊中了。”
云卿见机便道:“既然你们佛道之人能拥有道门之物,那我们道门拥有佛门之物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禁狂见禁善以弯月刀压住了自己的攻势,颇不服气,道:“禁善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禁善道:“子武师弟说得没错,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我们万佛寺是名门正派,断然不可失了信用。”他又看了看云卿,道:“袁公子潜质深厚,技艺精湛,受了我师兄弟二人三招而没有事。这山河同社稷合该归你,不过我要告诉你,这山河同社稷灵符是佛门的不二法宝,袁公子可要好好保存,千万不可让心术不正之人得到。”
云卿听他这番话,似是让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便欣然道:“放心吧,禁善哥哥,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当下,子武把山河同社稷交给了云卿,禁狂半笑半讽,道:“这山河同社稷灵符可重得很呐,不知道袁公子扛不扛得久。”
云卿不语,退在了子玉身边。经过刚才的一幕,子玉对云卿顿时刮目相看,她忍不住多看了云卿两眼。
云卿见她看着自己,心中一喜,立马会心一笑。
禁善又掏出了佛珠,在手中不断拨动,念了句佛号,道:“不知道以诸位儒仁门同门来看,这昆仑山究竟是到哪里去了。”
子文道:“我们也很好奇,实在是不明白其中缘由。”
不知道何时,君泽爷孙两个远远地望着这片大地,面对众人的疑问,君泽也很好奇,便问祖爷爷道:“祖爷爷,听他们说这昆仑山就在前面,可是怎么会不见了呢?”
布衣卿相冷冷道了声:“山水谣那家伙竟敢宫……宫地?”
君泽道:“什么是宫地啊?祖爷爷。”
布衣卿相叹了口气,道:“自鸿蒙初判,阴阳始分,天地分雌雄,这昆仑山乃是大地的生殖器,山水谣那家伙把昆仑山连根拔起,从此天地不能苟合,正阳之气消弥。天地一旦不能苟合,必然要降罪于人,看来这天下要不太平了。”
君泽又有了疑问,道:“昆仑山如此巨大,就算他把昆仑山连根拔起,那至少可以看到昆仑山的踪迹吧,为何连昆仑山的影子也见不着。”
布衣卿相皱了皱眉,道:“嘿嘿,传闻山水谣手里有一副画,有储蓄山川之能。不过这昆仑山并不是普通的山,山水谣强行把昆仑山纳入画中,想必也耗力甚巨。我猜只要再等半个月,山水谣便再也支撑不了,昆仑山自然而然地就从画中回到现实中来。不过现下修道诸派之人已经陆续回去,半个月之后恐怕已经无人在此处了。”
君泽道:“那祖爷爷,我们是否也该离开了?”
布衣卿相笑了笑,扣了扣君泽的脑门子,道:“难得见你聪明一回。”
君泽咬了咬薄唇,道:“我一直都很内秀的,好吧。”
“切!”布衣卿相不以为意地道。
君泽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该去哪儿呢?”
布衣卿相道:“我也不知道,见机行事吧,反正哪儿钱好赚,我们就去哪儿。”
君泽道:“祖爷爷,我跟你浪迹江湖也有些年头了,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私房钱。这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们这样到处骗钱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布衣卿相捏了捏君泽的小嘴,道:“钱有什么用?你吃饭不要钱吗,你喝酒不要钱吗,你穿衣不要钱吗,你住客店不要钱吗,甚至连你睡觉都要钱,钱的用处大得很,没钱什么事都做不成。”
“钱钱钱。”君泽翻了个白眼,道,“你的眼里只有钱。”
布衣卿相伸拳头揍了揍君泽的脑袋,道:“我这么辛苦地赚钱,还不是为了你。你想想,祖爷爷千秋万世之后,赚的钱不都是你的了。”
君泽歪了歪嘴唇,小声道:“我又不贪图荣华富贵,要那么多钱干嘛?”
布衣卿相斜了他几眼,道:“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这么不开窍啊。”
君泽扇了扇鼻子,皱了皱脸,鼻子眼睛都挤在了一块儿,道:“祖爷爷,你好臭啊。”
布衣卿相没好气地道:“我们飘零江湖,四海为家,十天半月也洗不上一次澡,能不臭吗?”
君泽挤了挤鼻子,道:“祖爷爷,不是这种臭。”
“那是…”布衣卿相随口问道。
“铜臭!”君泽又扇了扇鼻子,道,“你全身都是这味儿,太严重了,都快熏死我了。”
布衣卿相翻了个白眼,弯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君泽头上敲了敲,道:“这不是铜臭味儿,这是世故人情味儿,世人皆爱此味儿。”
君泽朝祖爷爷吐了吐舌头,道:“你不是说如今世风浇薄,人心不古吗,可见世故人情味儿不属于香味儿,不属于香味儿,那就是臭味儿了。”
布衣卿相把君泽反复看了几遍,又敲了敲他的脑壳,道:“你小子别的不行,跟你祖爷爷抬杠倒是很在行啊。”
君泽朝布衣卿相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一脸的笑意。
布衣卿相歪了他几眼,道:“走吧,再不走的话,就赶不上最近的客栈了,祖爷爷这几日都没有睡过好觉了,可不能再餐风露宿了。”
君泽“哦哦”了两声,便跟着祖爷爷走了。
儒仁门众人与禁善禁狂师兄弟二人在这片大地逡巡了两日,依旧毫无斩获,只得离开,临行前,子武看了看禁善禁狂师兄弟二人,道:“禁善师兄,可愿与我们同行?”
禁狂面无表情,道:“良驹不同槽,要是……”
话未说完,禁善就叫他住了口,道:“记得师傅临行前告诉我们,叫我们去无量山看一下,看能否寻得‘无量玉策’的下落。所以就不与几位师兄弟同行了,愿你们一路顺风,再会。”说着,就拉着禁狂离开了。
这时,这片大地就只剩下云卿与儒仁门众人,而儒仁门与御龙谷剑之谷有门户之见,隔阂颇深,众人都把他当做外人,可是又不好赶他走。
子玉自是看出了这些,只是她并没有把云卿当做外人,道:“云卿,反正你是一个人,又顺路,你就跟我们同行一程吧。”
求之不得呢,云卿心里这样想着,但此刻有这么多的外人在,只好道:“那就多谢子玉姑娘了,很荣幸能打顺风车,和大家同行一程。”
子音想着断弦之仇,略觉憋闷,用眼角余光扫了云卿几眼,道:“袁公子那么厉害,又身份高贵,跟我们一起,没得憋屈了你吧。”
云卿一听,腹稿也没打,就直接道:“当今天下,人心向儒,儒仁门威震武林,天下谁不敬仰,我能与诸位同行,光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憋屈。”
子音又准备说风凉话了,子武打断他,道:“既然袁公子有意与我们同行,那也好,我们走吧。”
说着,几人各自祭起随身法宝,破空而去。云卿无物可御,子玉便祭起厨君百味,带云卿一起离开。
行有两日,几人来到了小池镇,这小池镇离西方较远,没有受到天地邪力的影响,镇子里人丁兴旺,楼肆林立,处处商贩,倒也和平安乐。
几人来到了一家客栈,客栈门前立着个酒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宜居客栈”四个大字。
几人要了几样小菜,子文让云卿也点几个菜,云卿盛情难却,便点了几个。
少时,酒菜毕至,子文为众人筛酒,饭罢,云卿想请一回客,好在子玉面前搬回一点面子,可一摸身上,才知钱已经用光了。便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蹭一顿饭吃。
几人在客栈楼上看小镇里人来人往,看了半日,日头已偏西,几人准备睡觉,忽然,街上有人大叫,道:“妖怪又来吃人了。”
几人大惊,这等安和之地还有妖怪,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几人匆匆出了客栈,来到街上,问:“妖怪在哪里?”
“在东北方五里处的‘小池映月’附近。”那些人急忙答道。
子文道:“我儒仁门一向自诩正派,诸位师尊也教导我们要多多行善,除妖伏魔,乃我等本分,我们去小池映月看看吧。”
几人准备走,子玉问了云卿一句,道:“云卿,我们要去除妖,你有兴趣一起去吗?”
云卿看了看她郑重的表情,面现几分坚韧,道:“见善不为,非恶而何。这等大善事,我是一定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