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山峰高耸入天,站在上面,仿佛白云就在身边。
所有的地方,都一模一样,根本找不到瓜分天下者联盟的驻扎地。
快接近第五天了,二人似乎都快要放弃了,他们放下了佛图澄,伸长脖子四顾。
忽的,不知道怎么的,脚下的山一阵剧烈晃动,“砰”的一声,巨大雪块儿爆炸而出。
顿时不远处一个深洞成形,热气蒸腾而出。
不知为何,佛图澄心中有一丝极淡的感应,这极淡的感应竟使他清晰了一瞬。
“八皇子!”三个字清晰地从佛图澄嘴中发出。
一道虚影从深洞中掠出,落在了洞外。
这个人手中拿着一块玉色大玺,不消说,这人自然是仙玺。
仙玺动了动大玺,顿时,大玺前方“天子”二字急冲过去,化为一道强风,将佛图澄卷了过去。
“八皇子。”佛图澄又清醒了一刻,淡淡道。
“先别动用真气。”仙玺拦腰抱着佛图澄,又对逍遥窟主二人道,“是谁把我靖远帝国的大国师伤成这样子的?”
阴火刚要说话,逍遥窟主就道:“他中了孟婆送汤之毒,已经成了植物人,幸好有五日存神散替他争取了五天的生命,如今,再过两个时辰,五日就到了。我想你还是先用阴珠守其雌替他疗伤吧。”
仙玺冷笑数声,道:“逍遥大窟主,这笔帐,靖远帝国记住了,早晚会向你讨回公道的。”
逍遥窟主不喜不悲,道:“八皇子,我想在你们没有得到阴灵第七咒之前,你们是不会对我下毒手的。”
仙玺愤怒至极,重重出了两口气,道:“你他妈给我滚,不然我将倾尽所学,矢志杀你。”
见此,阴火有话要说,但逍遥窟主拉住了他,道:“瓜分天下者联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我们还是别自找没趣吧。”
“但是……”
逍遥窟主立马接口道:“放心吧,仙玺那家伙一定倾毕生之能去救他的。”
“你怎么知道?”阴火问道。
逍遥窟主道:“传闻靖远帝国因为皇室内乱而灭亡,仙玺八皇子本应该死在这场内乱之中,却被帝国的大国师佛图澄所救,成为帝国仅存的一位皇子。”
言至此处,逍遥窟主顿了顿,笑了笑,才又道:“若传闻是真,你说,仙玺那家伙会不会救佛图澄。”
阴火回忆了一下刚才仙玺与佛图澄之间的事,仙玺似乎很在乎佛图澄,如此说来,那传闻不会是空穴来风。
阴火轻叹一声,道:“但愿如此吧。”
逍遥窟主看了看他,道:“回膜佛窟吧,是你们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阴火道:“逍遥大窟主真是有本事,你要做的事,想尽了一切办法都要做到啊。”
逍遥窟主笑意更甚,道:“如果连这点本事也没有,那我还怎么当膜佛窟的窟主啊?”
阴火冷笑了两声,不再言语,跟着逍遥窟主御火而去。
仙玺抱着佛图澄,大呼了几声:“大国师,大国师……”
然而,他腋下之人毫无知觉,任凭他喊破喉咙,也无人应答。
当下,仙玺念了几声秘咒,只见他和佛图澄的身体缓缓浸入雪地冰层之中,渐渐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那个山头的深洞很快被冰雪覆盖,直到变得和周围无异。
二人一路下落,但见红光盈天,赤芒遍地,把周围的一切尽染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
那红光的源头,正是下面的血池,血池中的血水滚沸如油,热气腾腾而上,使得周围有淡淡红色云雾。
一股汹涌的热气弥漫四遭,但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一股冷气以困兽犹斗之势冒出,虽然微弱,却不消失。
越靠近这个血池,这股冷气就越强,等到了血池边缘,冷气更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热流逼得退避三舍。
仙玺很快踩到了血池周围的地面,这里空无一人,静得只有血池中血水的沸腾之声。
仙玺张口大呼,一声“呦呦鹿鸣”响起,似鹿呼同伴,同食原野之萍。
顿时,里面出来了两个人,一个个子颀长,瘦骨伶仃,手拿一副卷轴。而另一个站在他的后面,奇怪的是,此人没有眼睛,手中拿着一只画笔,但他行走看东西,却与常人无二。
那个子颀长地道:“是什么大事,竟劳烦你用呦呦鹿鸣之术召唤我们?”
仙玺看了看来人,道:“其余人在干嘛?”
那颀长个子的道:“关于阴灵六咒,还有诸多疑点,众人都在天地坛参讨。”
仙玺道:“那有劳‘山水谣’先生跟令徒‘山水小生’了。”
山水谣看了看他腋下之人,道:“这个人是?”
仙玺道:“我靖远帝国的大国师,我的救命恩人,佛图澄。”
山水谣道:“好极了,盟主要对付膜佛窟,而佛图澄这些年来都在为膜佛窟效力,对膜佛窟了如指掌,如今他到我瓜分天下者联盟中来,岂不是天助我等。”
仙玺道:“这都是后话,先想办法将他救活吧。”
“怎么救?”一时没有说话的山水小生问道。
仙玺道:“他中了逍遥大窟主的孟婆送汤之毒,这天下唯有这浸天血池中的阴珠守其雌能救。”
这时,山水谣微微咳嗽了两声,道:“本来我也想助你一臂之力,但之前我强行以山水布阵图收蓄昆仑山近半月,而使自己受了很重的内伤,至今还未复原,所以,这救人之事,暂时让小徒山水小生代我帮助你。”
仙玺微微顿了顿,暗暗一想,你以山水布阵图收蓄昆仑山已是一年前的事,以你山水谣的本事,这点儿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不肯出手,到底又在谋划着什么呢。
眼见五日之期快要到来,不容仙玺多想多犹豫,他堆出一脸的笑容,道:“若如此,那就多谢山水谣先生跟令徒山水小生了。”
说完,山水小生将画笔在手中转了两圈,口喷两口清水,以此为墨,在浸天血池上方虚画。
顿时,浸天血池上方一个“将养石台”自无而有,自有而坚,石台的边上,有一盏灯,灯上无油,亦无火。
仙玺见此,双手平托,微微用力之下,一股莫名力道生起,将佛图澄的身体放在上空,缓缓飞到石台之上。
在佛图澄的身体挨住石台之时,那盏灯亮了起来,火苗虽然不大,但弱而不熄,微而不灭。
山水小生依旧在血池上方虚画,顿时,一个巨大的气罩将整个血池覆盖,只有中间的一个并不大的管道连接着石台,看起来像一个倒置的漏斗。
血池中所有的能量都从漏斗汇聚到石台之上,一股极冷的气息弥漫四周,但不知为何,周遭空气虽然极冷,但并没有凝结成雾的趋势。
那盏灯在如此冷的环境中,丝毫没有熄灭的痕迹,非但不熄灭,反而燃得更加的旺盛了。
而石台之上的佛图澄,脸色如纸一般白,身体僵硬,眉目生硬。
而随着能量的输入,佛图澄的身体冷得像一块冰块儿,但是,他的身体上却有一丝又一丝的白色气体冒出。
而随着白色气体的冒出,佛图澄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身体也由僵硬变得活络了起来。
看着佛图澄身上的毒素被渐渐清除,仙玺高兴了起来。
然而,使用功力救人的山水小生就不同了,他虽然深得师傅山水谣的真传,但毕竟能为有限,岂能承受阴珠之威。
山水小生只觉一股森寒之气袭来,虽然这森寒之气并没有将物体冻结的意思,但传到身上,大有将血液变冷之意。
山水小生眉头一皱,欲抽身而回,岂料一股无形的吸力将他死死拽住,使他欲罢不能。
山水谣见此,立马潜运神功,将真力灌注到徒弟身上,顿时,山水小生缓过了劲儿,继续聚力救人。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强风袭来,直取山水谣。
此时,山水谣正在施力救人,如若抽身自救,那自己的徒儿山水小生必将受伤,甚至死亡。
山水谣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此时,仙玺迈起了惊风步,掠至山水谣背后,大玺一出,玺上天子二字腾生而出,击在了一个血骷髅手上。
霎时乱风四起,腥味四溅,搅得这片地方一片狼藉。
“血佛老祖,你这是做什么?”仙玺道。
血佛老祖禅衣轻拂,道:“这是我跟山水谣之间的矛盾,仙玺兄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山水谣正在救助我的故人,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在救助我故人期间,谁也别想动山水谣一根毫毛。”仙玺毅然决然道。
血佛老祖想,此时山水谣抽不开身,若是让他腾出手来,那山水布阵图就很难再得到了。
血佛老祖横眉一怒,半讽半哂道:“仙玺兄,难道你忘了靖远帝国与山水先生之间的仇怨了吗?”
仙玺道:“山水先生是山水先生,山水谣是山水谣,他二人虽为同门师兄弟,但思想理念完全不同,请血佛老祖你不要把他们搞混淆了。”
血佛老祖道:“那仙玺兄真的要维护山水谣了?”
仙玺眉一横,铁了心,道:“我再说一遍,在山水谣师徒救我故人之时,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拼尽全力维护。”
“那血佛禅衣可就要领教一下经纬玺的厉害了。”血佛老祖道。
就在二人动手之时,只听一个声音道:“血佛老儿,你坚持要和我动手,是想要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