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掌门!”首先说这话的,是单腿下跪的佛图澄。
其余几人一见,便也纷纷下跪,说了声:“拜见掌门!”
听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名字,山水谣眉开眼笑,顿时有气吞山河的气概。
只有缚神和仙玺对着这一切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离开。
“缚神,仙玺!”山水谣捏了捏手中的画笔,“你们两个见掌门不拜,是什么意思。”
“你当你的掌门,我走我的路,有矛盾么?”缚神继续前行。
血佛老祖勾了勾嘴角,阴阴一笑:“他们可是不会把你这个掌门放在眼里的哦。”
山水谣怒气冲天,抬起手中的画笔:“你们两个真的无视我这个掌门的存在吗?”
“我再重复一遍,你要当掌门,我们没意见,我们要离开,你也不要强留。”缚神再次说。
“如果我要强留呢。”
仙玺冷笑数声:“你谅你能强留得住吗?”
“他们是在挑战你这个新掌门的权威哦?”血佛老祖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挑拨,“如果你不留,那就是没种。”
山水谣气愤更甚,如今骑虎难下,如果不留他们,自己颜面何存,当下挥动画笔,在空中画了一把劲弩,连发了二十支毒箭。
岂料这些毒箭全被缚神的白骨枪挡了下来,若非自己速度快,就连劲弩也差点儿被白骨枪毁掉。
“不留是没种,留不住更是没种!”血佛老祖的挑拨又上了一个层次。
看着仙玺与缚神徐徐离开,山水谣暗暗咽了口恶气,悻悻看着血佛老祖,翻起旧帐:“老祖,要不是你我二人不和,那天书也不会打不过媚骨书生。现在还来说这等风凉话,挑拨人,是什么意思?”
佛图澄有意为二人调解,看着两人闹得够了,便对山水谣道:“掌门,如今昆仑山已经被毁,我们该去何处安身呢?”
山水谣笑了笑:“回浸天血池吧。”
“回浸天血池?”蛊仙看了看陶碗里的蛊天子,“你没搞错吧?”
山水谣自鸣得意地一笑:“浸天血池之中,可有一个令无数修行者垂涎三尺的宝贝,有它在,足以让昆仑山为我等留下栖身之地。”
血佛老祖衣袍一甩:“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去浸天血池吧!”说着,身体如光一般渗入石块之中。
山水谣眉心狠狠一皱,愤愤地看了看他,拳头紧捏,出了两口粗气,对众人做了个手势:“我们也进去吧。”
他们进入的时候,两道身影如鬼魅一般飞入阊阖之门内。
那我们就看一看阊阖之门内的这一处特殊空间吧。
刚才飞入阊阖之门内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杏林君子和布衣卿相,二人来到云汉广场,看着云雾渺渺,烟涛茫茫,都不禁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周围的一切,竟是如此的熟悉,如一个久别的恋人,它的一切,早已刻在了眉间心上。
广场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水池,被风吹皱的池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碎银般的光芒。
环形水池所围绕着的,是一块五丈之高的巨大岩石,若是仔细看去,这块巨岩竟是一把剑的形状,尽管质地粗糙,做工粗犷,但能将如此巨大的岩石雕琢成这种模样,也算是巧夺天工了。
岩石上刻了一竖排字儿,从上到下写的是:天地敕建,万古长春羽士仙府。
看了这些字,布衣卿相和杏林君子绕着水池走了半圈,只见远处窑洞门口的石柱上刻着“天盟总坛”几个字。
二人看着这个窑洞,等了许久,才见到几个穿着风衣的人走了出来。
众人散尽,只有剑妖公子和媚骨书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真的是莫剑生那个老家伙的传人吗?”媚骨书生也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
面对这样的疑问,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寡言寡语的剑妖公子还是不厌其烦地回答:“别的都能假,难道道生一剑法还有假的吗?”
媚骨书生再次发出疑问:“按理说,道生一剑法在开启阊阖之门的时候,也会连天地无极洞一并打开。而如今你用了道生一剑法,却只开启了阊阖之门,而天地无极洞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云渊说了这句话,看着布衣卿相和杏林君子奔向媚骨书生,他便转身离开。
杏林君子上前一把捉住媚骨书生的手,只觉入手极寒,如同抓住一块冰块儿:“小媚,你的手怎么比以前还要凉?”
媚骨书生抽回了手:“没什么,只是我常常去‘摩天古木’,而摩天古木太高了,高处不胜寒罢了。”
杏林君子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掉这个臭习惯。”
“我是在那个地方悟道的,那里是我的本,我又怎么能忘本呢?”媚骨书生款款道来。
“好了,别的就别说了吧,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杏林君子说得十分认真。
“你说的是救堇霞姑娘的事吧?”
“没错!”杏林君子再次抓住了他的手,“如今护典小使已经回归冥神法典,救一个人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不行!”媚骨书生毅然决然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杏林君子向水池扔了一块石子,将水中的月影搅乱,那首古老的长短句又响了起来:月醉人愁,脉脉水悠悠。相思泪,伴水流。琼波无尽,相思更不休。掬瑶霜,堪思量。佯作无情,心已随人往。
看着杏林君子走出了老远,布衣卿相看着目光无神的媚骨书生:“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想得到天盟印,如果我用六块天盟印作为交换条件,让你救一个人,你愿意么?”
媚骨书生沉默了少时,“不愿意”三个字还是如炒豆子一般清脆地说了出来。
“为什么?”
“什么也不为。”
布衣卿相执意要复活君泽,当下取出缚龙鞭,在空中打了三个鞭花:“你若是不愿意,那我这缚龙鞭今日便要与你的绕指柔争个你死我活。”
“缚龙鞭,哼哼!”媚骨苦笑两声,“趁我的绕指柔没有生气,你还是赶快离开吧,绕指柔一出,你必会淌血。”
这冷冷的一句话,直寒到了布衣卿相心坎儿里。
但纵便如此,布衣卿相还是朝着媚骨书生甩了一鞭子。
只听到一声淡淡的清啸,缚龙鞭所有的威势,竟然原封不动地给顶了回去。
布衣卿相只觉胸口一闷,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肠胃里泛起。
“这便是媚骨书生的实力么?”布衣卿相自言自语,“不愧是‘天干十相’之首!”
而起身远去的媚骨书生竟是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眉心涌起一团黑雾,诡异非常。不过,他微微一凝力,眉心的黑雾便被他吸收,汇入身体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媚骨书生看了看水池中央的石剑,兀自思量:如今天盟成员虽然已经齐了,但天盟丙印已经换了人。这人的武功能为虽然不亚于莫剑生,可看起来不像是为天地盟服务的人啊。再者,据混元之血所传来的信息,‘地支十二将’还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有所感应,而另一个人,是一点儿感应也没有。莫成那另一个人(地丑)已经死了,可凭地丑的本事,就算是打不过谁,完全可以凭借地盟丑印脱身啊。
当今天下,也唯有儒仁门万佛寺和膜佛窟有实力能和天地盟敌对一二,其余门派已不足为虑。
而这些门派,若是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便会拧成一股绳子,共同对付天地盟。不如先不要对他们发动攻势,让他们窝里斗,以消耗他们的实力。等他们的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将他们一举擒拿。
如今,天地盟群龙无首,每个人都各自为政,如同一盘散沙。摆在天地盟面前的首要难题是救出盟主,让盟主来领导我们,那样,夺取这天下只是易如反掌的事。
可是,如今地盟印不全,要怎样才能救出盟主呢。
“对。”媚骨书生心中已有了主意,“找天戊,只有他的厨料六谶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有了办法,媚骨书生立马用自己的‘混元甲印血’与天戊的‘混元戊印血’产生感应,不久,天戊便走了过来。
只见这天戊只有一只眼睛,长在鼻子和眉心的中间,除了这一点儿的与众不同之外,这天戊可以说是毫无瑕疵,美得连龙阳君恐怕都要自惭形秽。
“我们也有很多年没有说话了。”媚骨书生说得十分客气,“不知道我是该叫你子庖呢,还是天戊?”
“哼哼,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要怎么叫,随便!”由于这人的眼睛与众人不同,所以他的神情也不好描述,“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地丑和地辰现在在哪里?”媚骨书生也不拐弯抹角。
子庖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盘子和一个瓷碗,在身前琢磨了琢磨,摆弄了许久:“地盟辰印已经换了人了,而丑印已经不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大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