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事件之后,静云老实多了,也不悄悄逃走去找严蒿报仇了,一路上规规矩矩的,起早贪黑细心侍候师叔。
每天无悔早上起床时,静云已打了一盆烧好的温水来等候,让师叔洗刷之用。
晚上也是服侍师叔上床安寝后,自己再去睡觉。吃饭时也是专点师叔喜欢吃的菜。
无悔爱喝酒,吃饭时桌上自然会有一壶酒孝敬师叔的了。
无悔看在眼里,心里自是十分满意,偶尔也让静云陪着喝上几杯,但绝不强迫,也绝不让静云多喝,以免他象自己一样嗜酒成瘾。
其实,静云之所以如此细心地服侍师叔,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无悔救了他,并答应教他鹰爪神功,而是发自脍腑的由衷敬重与爱戴,就象对师父的那种敬爱崇拜之情一样,虽然叫的是师叔,但心中隐隐的已把师叔与师父等同看待,不分厚薄不分彼此。
一路上,无悔也趁此时机给静云讲了不少武林典故江湖禁忌武林中的高手以及他们赖以成名的绝技特点,讲解分析各门派高手绝技的特别之处威力所在,让静云听得心驰神往如痴似醉,心胸眼界豁然开朗,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真真受益匪浅。
不知不觉间,师叔侄二人已回到峨眉山,无为道长见自己最钟爱的小弟子安然无恙地随师弟返回峨眉,自是十分高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众师兄也是很高兴,尤其是梁满与杨先党,杨先党拉住静云的手叽叽咕咕地问个不停。
静云先是向师父请了罪后,再把详细经过向师父与师兄们讲述了一遍,讲到精彩处,尤其是说到在严府里,师叔飞身出来救自己那一幕,以及在护城墙上,无悔施展绝世轻功脚踏彩旗飞过护城河剑扫三怪暴雨般袭来暗器那些场景,更是说得绘声绘色活龙话现。
静云这一说,直把众师兄听得心痒难搔羡慕不已,真恨自己当初为何不死缠烂打跟着师叔去,以至错过了这一幕幕精彩绝伦的打斗场景。
回到峨眉山后,知道了自己与别人的差距,静云练功更刻苦了。
闻鸡即起舞,月落仍不休,拼命地苦练不停。
无为无悔看着静云如此玩命,尽皆心疼不已,知道徒儿报仇心切,故而如此玩命,劝静云不要光顾着练功,也要注意休息。
静云却说自己年轻没事的,仍旧挥汗苦练。多次劝说无效,二老道也只好由他。
过了几天,无悔把静云找去,把他带到自己练鹰爪功的地方,对他说:“云儿,今天我就传你鹰拳,这鹰爪拳,据传为南宋抗金民族英雄岳飞所创,我于十数年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遇一位武林奇人……”
无悔说着说着,思绪悠悠,仿佛又回到了十余年前,是这样的:
当时这位武林奇人正以鹰爪神功,大战一群武功甚高的强盗,结果一人胜了廿十几人,可以说大获全胜,打得那些抢夺别人珠宝的强盗筋断骨折,纷纷跪地求饶。
无悔原本见他人单力孤,想助他一臂之力的,谁知他使出魔爪拳功夫来,竟以风卷残云之势打得那些强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无悔深为那人的功夫折服,事后想求那人将鹰爪拳绝技传给他,起初无论无悔怎样软磨硬泡,那位武林奇人都不肯答应。
后来无悔激他,问那人敢不敢跟自己斗酒,说我若赢了你,你就要将鹰爪神技传与我。我若输了给你,我也将峨眉正宗内功心法传给你。
那名武林奇人也是个好饮之人,加之也艳羡峨眉内家功法,故而答应与无悔斗酒。
无侮讲着,不由咂了咂嘴,似乎又回到那次的豪饮时光。
静云却嘻嘻笑道:“那次斗酒结果,不用说肯定是师叔您胜了,论到喝酒哇,我看天下还真没几个人是您的对手呢!别说喝酒,就是论武功也是一样,我看天下除了师父就是您最厉害了,或者你跟师父都差不多,只不过各有所长而己。”
无悔微微一笑,道:“也不尽然,酒道之中的高手,也如武林高手一样,都是多得很的。须知能人背后有能人,一山更比一山高,云儿,这一点尤须记住。”
静云脸一红,答道:“是,弟子谨记师叔教诲!”
无悔手捻须髯,道:“唔,这就好。”
静云接着问道:“师叔,您是怎样胜那个武林奇人的呢?喝了多少酒才胜过他呀?那人叫什么名字?日后弟子若遇着也好向他讨教讨教。”
无悔抬头仰望湛色蓝天,神思悠悠,仿佛又回到了那次酒气冲天的豪饮时光,喃喃道:
“哦,那天我们相约在成都风云客栈上斗酒。唉,那天一顿好饮哪,从日出一直喝到日落西山,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客栈的酒喝完了,客栈的伙计去买酒就似走马灯似的。反正一人一碗对着干,最后是他先趴下了,认输了,哈哈,其实他若能挺住,再多喝三五碗,最先倒下的就是我而不是他啦!”
说起当年豪饮英风,无悔道人酒瘾又犯了,探手抓过一个酒瓮来,仰头喝了几大口,咂了咂嘴,才又说道:
“他这人倒讲信用,第二天就主动找我,把鹰爪拳的套路和指爪功的练法,全部毫无保留地传了给我。我感其为人坦荡,磊落真诚,也把峨眉内功心法传给了他。如此,我们遂成为无话不谈肝胆相照的挚友。
后来,我们又见了几次面,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嘉兴南湖上,那时细雨扉扉,我与他荡舟湖上把酒言欢,好不快乐逍遥哇!
唉,南湖一别,己是经年,现在也不知我这位老友近况如何?是否可好?”
静云道:“师叔,您既想念这位肝胆相照的好友,那您可以去探望他呀,说不定他也很想念您呢。但可别忘了,您去看望他时可也要带上我哦,好吗?我对您这位挚友哇,那也是仰慕得紧呢!”
无悔笑道:“哈哈,云儿,你这么着急催我去看他,多半是你想去见他吧?”
静云听完说道:“如此英雄人物,令人景仰,不得一见,实在遗憾哪。对了师叔,您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呢,他的鹰爪功夫如此厉害,想必他的名字也很响亮威猛吧?”
无悔道:“那是当然,他的名字呀,叫周振天,由于他的鹰爪神功厉害,江湖上的人都称他为关东鹰王。”
静云欢喜道:“啊!周振天,关东鹰王,人如真名,果然够响亮够威猛的!”
无悔道:“是呀,他是关东人氏,长得高大威猛,性格也是豪迈无比。人生有友如此,确是人生一大快事呀!”
无悔还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静云也不打扰,在一旁默默地站着,想着,好像关东鹰王正以雄鹰之势,在他的脑子中盘旅博击翱翔九天!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阵风吹过。
只听见:
清风徐来,涛声阵阵,松树乱点头。
清风拂面,把正在神思往事的无悔从悠悠的思忆中吹醒,不禁失声笑道:“哈,云儿,看,你师叔老了,爱回忆过往之事啦,把正事都忘了。来,我们开始吧,现在就教你鹰拳。”
静云也如梦中醒来,道了声:“是!”忙端正身形,静穆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