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亮这人却猴精得紧,听得林外叫声,心中虽也发慌,口里说了一句:“呀?师父来了?”忙跳到刘为标身边,双手持剑,满怀戒备。
静云正不知如何处置这三个师兄,听到喊声,忙向林外掠出,还边叫道:“师父师叔,我在这儿,还有刘师兄几个人也在这呢,您们快带大家到这林子里来!”
刘为标三人一听他们的师叔也来了,更是吃惊,因他们知道,无悔这人疾恶如仇,平日里就看他们不顺眼,比他们的师父更难对付,如若看见他们在这胡作非为,定然饶不过他们的,落在无悔手里,肯定是死路一条!
刘为标一扯来小亮,低声道:“小亮,我们走!”
来小亮看了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宋旷森一眼,道:“刘师兄,那宋师兄怎么办?”
刘为标脸无表情,毅然决然道:“顾不得他了,师叔一到,我们就都活不了,带着个半死不活的人,岂不连累咱们?”
来小亮点了点头,二人疾忙展开轻功,向林子的另一头飞奔逃去,梁满想拦却没拦住。
宋旷森看着那二人背影,呻吟着叫道:“刘师兄,你们怎不带上我?你们见死不救,不够兄弟呀!”
风中,遥遥传来刘为标冷冰冰的声音:“哼,兄弟,值多少钱一斤?”
梁满见刘为标二人一走,知那绿衣少女已无危险,忙也向林外跑去,以迎接师父师叔等人。
那绿衣少女则用手护着被抓破的衣服,绻缩在一株花丛前,脸上惊慌之色稍减。
过了好一会,只见梁满与静云又返回林中,后面跟着无为等人。无悔道长一到树林里面,便问道:“梁满,你那三个禽兽师兄呢?”
梁满道:“刘师兄与来小亮刚才听到师父的声音,己经吓跑了,只有宋旷森受伤了没跑,咦?怎么连宋旷森也不见了?”
这时,那个绿衣少女走了过来,向着东边方向一指,道:“那个坏蛋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那边跑了。”
无悔道长闻声从马背上腾身而起,俨如巨鸟摩云般地飞掠过去,只一会,便提着簌簌发抖的宋旷森回来,脱手扔在无为道长马前。
无为面沉似水,目射寒光,问道:“宋旷森,你们三人为何来此?刚才都做了什么?你可知罪么?”
宋旷森捂着受伤的腿和胸部,面如土灰跪在无为道长面前,吓得抖衣而战,低着头不敢盯视无为,只是颤声道:“是……是这样的,师父,弟子与刘师兄来师兄前些日子听说要在金顶召开英雄会,于是我们三人便往峨眉赶去,刚才在前面小镇外看见了这位姑娘,长得甚是可人,于……于是,我们三人的毛病……又犯了,这后面的事,想必梁满与静云也跟您说了。”
无为道长听了宋旷森的话,正打算处置他,这时,林外脚步声响,又有数人飞奔而来,进入林中。
跑在前面的人还边跑边叫:“肯定是在这里,那姑娘定是被那几个色狼带到这松林里来了!”
后面的人也纷纷嚷道:“不错,哪,前面不是有人吗?好像还不止四个人呢?”
静云听声音甚为熟悉,回头一看,啊,原来是方翔段竟翔朱中华陶静吴富权这五位师兄。
静云乐得一蹦而起,一溜烟地向那五人飞掠过去,到了他们面前,一把抱着方翔,叫道:“方师兄,我可想死你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方翔正风头火势往林子里跑,刚发现有人,蒙头蒙脑的,还没认清是谁在里面呢,突然就见一道“白烟”飞了过来抱着自己,定睛一看,不禁吓得灵魂出窍,心道:“啊,这不是静云吗?小师弟己死,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松林里?而且还抱着我,呀,不好,定是鬼魂附身了!”
忙用力一推,没有推动,觉得静云的“鬼魂”还热乎乎的,听说鬼是冷的,既然有温度,难道他是人不是鬼?面前之人真是小师弟静云?
不单方翔如此想,就连段竟翔那四人也给突现眼前的静云吓得不轻,齐都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不知他是人还是鬼?
这时,熊开林也跑了过来,叫道:“哎,方翔你们几个人发什么呆?还不快去见过师父师叔?”
跟在后面的杨先党见状说道:“不用说,他们肯定把小师弟当成鬼了,在这里发鬼呆呢。告诉你们,不单你们吃惊,我前些日子看到小师弟时,也以为撞鬼了呢,给吓得半死,屎尿都快吓出来了!”
听了二人的话,又看见了那么多人,方翔这才确信抱着他的真是静云,不由得惊喜万分,几个人拉着静云又唱又叫,闹了一阵,方才蹦蹦跳跳一起进去给师父师叔请安,共叙别后情谊。
原来梁满方翔等人也是听说金顶英雄会之事,从天南地北赶回峨眉来参加武林盛会的,同时也想借这机会,盼能遇见恩师,以解心中思念之情。
谁知梁满刚到附近村镇时,就听得有女子的呼救声,于是追踪而去,发现竟是刘为标这三个同门师兄,劫掳了一个绿衣少女,拖往这松林中,欲行奸淫之事。
梁满一路追来,欲救少女,无奈寡不敌众,正在不敌之际,又遇静云来到解了围。
但方翔几人却是到了镇上听说此事时,才一路寻找过来的,不想那少女非但己经获救,还意外得遇恩师与死而复生的静云,当真是天大之喜!无为道长见弟子们越聚越多,很是高兴。
待等众人叙完别后之情,该清理门户了,无为道:“宋旷森,往日在峨眉山上之时,尔便一再犯我峨眉清规,屡教不改,为师将你逐出门墙,本意望你能反思己过。谁料你却变本加厉,更是胆大妄为,现今我要清理门户,你还有何话说?”
宋旷森刚才乍一见到无为之时,确是吓得不轻,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己然有了对策,忙答道:“我已不是你的徒弟,你现在也不是峨眉掌门,也被人家赶出了峨眉派,所以现在你和我一样,同是峨眉弃徒,你己无权管我,哈哈哈!”这奸徒说完,竟得意的笑了起来,似乎很为他的辨解感到自豪。
无为老道给宋旷森一番狡辩,气得抖须而战,语塞咽喉,指着宋旷森“你你……你个孽徒……”话都说不出来。
而宋旷森却脸现狡黠之色,鼠目歪斜,嘴角带着冷笑。
无悔道长见师兄气得不轻,甚为心疼,扬声道:“师兄,这种孽徒何必跟他生气?让我一掌结果他算了!”无为听罢,点了点头,无悔一步步向宋旷森走去。
宋旷森最是惧怕无悔,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言出必行,向不手软,不似无为那么仁慈心软好糊弄,一看无悔向自己走来,吓得脸色大变,额上冷汗直冒,颤声道:
“你……你要做什么?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师叔,我也不是峨眉弟子,咱们都是峨眉弃徒,同在江湖上混的,你有什么权利杀我?你……你不能杀我的!”说到最后,几乎已是声嘶力竭了。
无悔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好你个宋旷森,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说我与你师父无权杀你,你可知道一句话么?”
宋旷森半躺着,仰起头来看着无悔,还在给自己找理,说道:“什么一句话?哼,就是一千句一万句你也没理由杀我!”
无悔道长看着他那副耍泼放刁的可怜相,也不禁给气得半乐,冷笑道:“好,宋旷森,我就告诉你,这句话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传你武艺,教你做人,如同父亲!儿子做了错事坏事,做父亲的能不能管?又杀不杀得你?”
古时的人都讲究“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敢不亡”之类的话,并以此作为立身处世的准则,宋广森一听,头一低,不觉耷拉了下去,似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无悔道长举起掌来,喝道:“怎么样?没话说了吧?既然没话说,就让本师叔送你入黄泉!”喝完,一掌拍了下去,宋广森脑袋一歪,登时气绝身亡。随后,又吩咐弟子们将他的尸体掩埋了。
处理完了宋旷森后,无为道长又带领徒弟们向峨眉山继续进发。此时,黄丽丽早已拿出自己的衣服来,给那绿衣少女穿上。据那绿衣少女讲,她也是为到峨眉山来看热闹,因而遇上刘为标宋旷森来小亮这三个色鬼的。
第二日中午,众人已到峨眉山下,山下集镇中的客店旅馆早己给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住满了,有不少人还在山脚下搭起帐篷来。
无为道长甚有人缘,找到山脚下一家颇为富有的武师家中,言明借宿几天。那武师性本豪爽,人又热情,见到无为等人高兴万分,还未待无为道长说完,己然答应了,并盛邀众人入住其家,又马上吩咐家人摆酒端茶,给无为师徒迎风掸尘。
吃喝完毕,无为无悔又与那武师叙谈良久。其间,无为道长说出欲要夜探峨眉,看看侯霸天除了比武推选武林盟主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动作阴谋?
静云一听,自告奋勇,请求师父准许自己独上峨眉,一探究竟。熊开林方翔梁满静月等人也纷纷请命,欲上峨眉。
无为道长忙摆手道:“不可,探听消息人多了反为不好,须人少方妙,最好是一个武功轻功皆臻上乘,而又聪明机灵的人为最好。而这个人,除为师与你们师叔外,就是静云了。呀,或许静云比为师更适合呢。”
大家听了皆表赞同,确实,在众多师兄弟当中,无论武功轻功都属静云最好,人也聪明机灵,所以无为此议,无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