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接着无为的话道:“我们回到四川后,走了几处,但都扑了个空,半个时辰前赶到这里,正遇邵泰带人前来收降铁佛派。这邵泰乃华山派高手,就是两年前与刘为标联手指认你的那个人,现为京城锦衣卫副统领,亦投靠于严嵩。
刘掌门不肯降,正欲与之战,我们赶到后,把他们吓跑了。我因恨邵泰这厮当日逼得你坠崖,为了给你报仇便与他打了起来,正想取他性命,你却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邵泰却趁机溜走了,这倒便宜了他。”
静云听后,甚为感动,端起酒来,向无悔道:“弟子何能,敢累师叔时常牵挂?师叔,云儿敬您一杯!”无悔欣然接受,端起杯来一饮而尽,静云随后又向师父师兄们敬酒。
师徒们久别重逢,都异常兴奋,话题越聊越多,直聊到天色将晓时,方才在刘崇真的安排下,换洗干净后各自歇息。
静云与杨先党同住一间雅致小屋,杨先党到了屋内埋头便睡,不一会就鼾声如雷。静云却仍意犹未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后干脆坐了起来,盘膝打坐,修练气功。
师徒几人在铁佛派住了一天两夜,因离中秋节只有三四天了,无为遂向铁佛派众人告别,与无悔带着弟子向峨眉山方向行进。
静云与杨先党把马匹让给师父师叔两人骑,二人则与其他几名师兄步行。
静月道:“小师弟,先党不是说你自创有一路轻功步法吗?你施展出来,让师父师叔看看,也让咱开开眼界,好吗?”
杨先党道:“不用看,肯定好!静月师兄,不是我吹牛,小师弟若走动起来呀,别说你我追不上,就是连马也追不上呢,一阵风似的,看都看不清楚,呼的一下就过去了。”
静雷道:“杨师弟,你说得太玄了吧?人哪能似风那样,呼的一下就过去的?这不是唬人吗?”
杨先党拍胸道:“嘿,唬啥人哪?不信,叫小师弟走走,你们跟他比比看。”
“比就比呗,让咱哥几个也领略一下小师弟的神行追风步。”静月几人说。
静云忙摇手道:“各位师兄,不必比了吧?其实呀,也没有杨师兄说的那么快那么玄乎的。”
这时,无为说话了:“云儿,不必谦逊了,你就与师兄们比比脚力,让为师与你师叔瞧瞧,看你们几人的轻功进步了没有?又进步了多少?”
静云听见师父吩咐,只好道:“既如此,各位师兄,你们请先起步吧,小弟随后再追你们。”
杨先党却抢先向前跑去,边跑边叫道:“好咧,我先走喽,小师弟你别急,等我们跑得没影了你再来呀,不然我可跑不过你。”
静月熊开林几人的轻功比杨先党好些,也不与他争,等他跑出一箭之地了,方才展开轻功追去。
黄丽丽莞尔一笑,对静云道:“云哥,你这位宝贝师兄呀,谁说他傻了?精得很呢!”
静云也笑道:“可不是吗?这种事呀,他是不肯吃亏的。”
无悔道:“唔,是呀,你杨师兄对于这些事比猴儿还精呢!”说完不禁摇头苦笑。
不到一会,那几人都已跑得没影了,无为说道:“云儿,还不快去追你那几个师兄?”
静云一笑,道:“师父,别急,再等一会。”再过好一阵,静云这才向无为无悔二老道一拱手,道:“师父师叔请慢走,我这就追师兄们去。”
说完,踏风而起,白衣飘飘,犹似风驰电掣般向前飞掠过去,身法奇快无比,不一会便隐没于大道尽头,直把无为无悔二老道看得目瞪口呆,矫舌难下!而黄丽丽却早己见惯,并不惊讶,只是绽颜微笑。
愕了一会,无为向无悔道:“师弟,愚兄一直以为你的轻功世上无双,怎料云儿的轻功,似乎也不在你之下呀。”
无悔自嘲笑道:“师兄,不瞒您说,一直以来,小弟也对自己的轻功颇为自负,然适才看见云儿所展轻功身法,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说,果不欺我呀。”
无为手捋长髯道:“唔,这可正应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的道理。”
无悔也捻着颏下黑须,欢慰的道:“没错,师兄,云儿有此能耐,乃我峨眉之福呀。有云儿之助,师兄您必能驱除邪恶,荡涤尘垢,还我风清气正的峨眉了,哈哈哈!”
无为也甚是欣喜,道:“唔,师弟,但愿如此呀。走,师弟黄姑娘,咱也追他们去。”
黄丽丽答应一声,拍马向前奔去,见无为无悔胸襟这么开阔,很为静云高兴,他们并不以自己的武功比不上徒弟而恼怒忌妒,而是为弟子的进步而高兴欢喜,这是多么开明多么难得的师长呀。
熊开林几人展开轻功奋力向前奔行,走了好一段时间仍不见静云追来,以为杨先党言过其实,他这人又爱吹牛,著意捧夸静云的呢。
但见杨先党丝毫不敢放松,卖命地向前飞奔,又不似开玩笑的模样,所以虽心中狐疑,脚下亦丝毫不缓,也是狂奔不停。
过了一会,忽觉身后似有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传来,除杨先党外,其他几人都不觉惊惶错锷,心想:青天白日的,又无风雨,又没有山河湖海,在这山道上怎会有海啸之音呢?真是怪哉!
熊开林刚想回头后望,看是什么回事?静云的声音却在耳边响了起来:“大师兄,跑快点哦,小弟先走了呀。”
接着,一道清风掠身而过,就见一条人影如一道白烟向前冉冉飘去,数眨之间,已了无踪影,而静云的声音仍在耳畔回响!
熊开林静月几人不觉愕然而立,心想:“这么快!这是我们的小师弟吗?”
杨先党这时追了上来,看着他们几人惊骇错愕的样子,不觉得意问道:“怎么样?傻了吧?老是以为我说话骗你们,告诉你们,咱也有说真话的时候!你们在这傻吧,我先走了。”
正这时,马蹄得得,后面马嘶之声隐隐传来,熊开林道:“师弟们,师父他们也追上来了,咱们追小师弟去。”说着纵足狂奔追去,静月几人发一声喊,亦拔足发劲猛追。
静云自喜逢恩师后,兴奋之情一直难以抑制,这一跑动起来,就再也难以控制了,只想尽情奔跑宣泄,以庆重逢之喜。
他这一狂奔飞掠,野外无人,只管尽情施为,一路登枝踏草飞行,不一会早把熊开林几人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由于驰掠得太快,目之所及,只觉路边树木景物快速地向后倒退,一会遥遥无踪,而耳边风声呼呼,犹似飞云逐月般,不知不觉已奔行了二三十里!
静云忽觉已离众人大远,正欲停下以待师父等人到来,却听得前面松林中似有打斗喝骂之声传出,还夹杂着女子的尖叫声,以为又是侯霸天的手下人在此作恶,忙飘身入林,隐于古松之后,欲待看清楚后再作区处。
这一看,不禁让他血脉贲张怒发冲冠!
怎么回事?静云看见什么让他这么激动呢?
原来,林内有四男一女,有两个汉子正在打斗,而另有两个汉子正抓着一个绿衣少女的手,将她按在地上,东摸西摸,任由那少女叫骂挣扎,却还要强行非礼,作那禽兽之举!
静云一看,肺都气炸了,嗬,这些奸徒好大狗胆,光天白日竟敢在此施暴。正想冲过去教训那两个畜牲,但一细看之下,不由得又是惊喜又是羞愧,双脚如灌铅铁,挪不动了!
又似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心中不觉一凉!
这是怎么一回事?居然让神功盖世的静云惊得连脚步都迈不动了?为何他又惊喜又羞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