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翔跟了过去,调侃道:“杨师兄,你敢从大佛头顶一下跳到大佛脚下去吗?这样就可快点吃饭了,吃饭是人生大事,慢不得的哟!”
杨先党往下看了看深幽的大佛脚底,一吐舌头道:“吓,你想要我早点死吗?几十丈高叫我跳下去!”
朱中华逗他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杨师兄你看,佛祖正笑咪咪地看着你呢,叫你要吃饭就快跳呀,就算跳下去吃不着饭,也可以啃佛脚的呀。我佛保佑,最起码睡觉总是可以的嘛。”朱中华这里所说的睡觉可就不是休息了,而是“长眠于此”的意思了。
杨先党气道:“好,你们都希望我死,我跳给你们看!”话犹未了,当真纵身向下跃去!
众人大惊,齐叫:“杨师兄……”,叫了一下,又齐都不叫了。原来杨先党确也真跳,却不是一下就向大佛脚底直直跳落,而是施展轻功沿着栈道盘旋而下。
见此,众人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长吁了一口气。不然杨先党的轻功不怎么样,从几十丈高的大佛头顶上跳下,定会摔成肉酱的!
杨先党见众人担心他,怕他摔死,心中宽慰,下到一半回过头来,向着众人呲牙一笑,道:“哈哈,你们还是关心我的嘛,怕我真的摔死了呀!”
方翔见被他耍弄,故作怒道:“哼,谁怕你寻死了?我是怕以后没人陪我拌嘴而已。”
杨先党知他说的是反话,众人仍是牵挂他的安危,也不顶嘴,心里美滋滋的向下驰落,一会便已抵达下面佛脚处了。
杨先党跳下后,其他人也相继从栈道奔驰而下,不一会山顶上只剩下陈浩云与黄丽丽两人了。杨先党在下仰头喊道:“小师弟,你轻功最好,你敢从上面拉着黄姑娘跳下来吗?”
姚秋萍正下到一半,听了杨先党的喊话,颇为着急,生怕陈浩云受了挑拨,当真飞身跳下,陈浩云轻功虽好,从几十丈高的地方跳下来冲力何其之大?何况还要带上一个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非搭上性命不可,忙回过头来,冲上面喊道:“静云师兄,你别听杨师兄的,可千万不要跳哇!”
陈浩云从未在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过,听杨先党一喊,心中一动,也想试试自己的轻功,看着黄丽丽问道:“丽丽,我想从这跳下,你可敢跟我一起跳么?”
黄丽丽吓了一跳,但她也是个胆大敢于冒险之人,觉得如此很是刺激好玩;她也相信陈浩云有此能力,于是说道:“云哥,我跟你一起跳,我也想试一试,体验一下从天而降的感觉!”
陈浩云见她如此坚决,微然笑道:“好,丽丽,咱们可要跳了!”话落左手一搂美人纤腰,向下大喊一声:“各位师兄师姐,我们可要飞下来啦!”叫完纵身向下跳落!
此时,那八人已全都到了下面,初时还以为他们似杨先党那样不敢跳呢,谁知刚到下面,陡闻陈浩云的叫声,便见一红一白二条人影纵身从巨佛头顶跃身而下,不禁齐都失声惊呼:“小师弟,丽丽姑娘,小心哪……”
刚向外纵出的那一刻,脚下无根,黄丽丽也自骇然,但见脚下渺渺茫茫,如若无底,一颗心似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如同坠落海底般,不觉双手紧紧抱住浩云,将整个身躯都贴在陈浩云身上,这才觉得有了依靠,虽惊而无惧。
陈浩云被丽丽紧搂脖子,芳躯贴体,秀发绕项,只觉酥酥痒痒,好不舒服受用,一时如坠云里雾里,飘飘荡荡地向地面急速坠落。
后来忽听到下面叫声如潮,不觉懼然一惊,心道:“我若如此快速坠落,非摔成肉酱不可,丽丽如此信我,怎能出差错呢?”
思念电转间,右掌临空向下面连连拍出三掌,以阻止降落的速度。还真别说,这一招果真有效,由于陈浩云内力雄浑,每一掌拍出都有一股生猛真气涌出与空气相抗,下降速度大为减慢,如同气球般,晃晃悠悠的缓缓向下飘落。
这时,陈浩云再使出飞鸟身法,单掌下按,如鹰翔燕舞般,身子盘旋翩然而下。
半空中,黄丽丽的一袭红裙裹着陈浩云的一身白衣,如一朵红云罩着一朵白云向下飘降,煞是好看,不一会已到地面。
方翔梁满等人在下面仰头看着二人如天外飞仙般飘然而下,竟自看呆了,直到二人足踏地面,这才回过神来,又惊又喜,不觉鼓掌如潮!
杨先党这下又有得说了,嚷嚷道:“嘿,你们看,幸亏我异想天开,叫小师弟从山顶大佛头上跳下来,大家这才有机会看到仙女下凡的精彩表演!”
姚秋萍却甚生气,嗔道:“你还高兴呢,可把人吓死了。若不是你胡叫,小师兄也不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幸亏没事,不然可真……”
她虽如此说,心里却在想:“为什么我要下来这么快呢?否则也让静云师兄抱着飞下来,岂不美妙?”
姚秋萍正自胡思乱想着,却听杨先党问道:“哎哎哎,秋萍姑娘,你说不然可真什么呢?我都问你三遍了,你在想什么?”
姚秋萍一惊,生怕别人看穿她的心事,忙掩饰道:“呃,我是说幸亏没事,不然可真不得了啦!”
杨先党乜斜了她一眼,一脸坏笑的道:“哼,我还以为你想说‘不然可真要与你拼命呢,害死了我的静云小师兄“,嘻嘻,你原本是不是想这样说呀?”
姚秋萍心事被他说穿,怒道:“是你个头!”举脚作势就踢,杨先党哈哈一笑跑了开去。一行人自后跟随,往市镇找寻客店。
找到客店后,吃饭途中,杨先党一边大口吃着饭菜,吃得嗒嗒作响,边吃边赞叹不绝:“唔,这饭好吃,呀,这菜好香!”
一会已吃了几大海碗,直把几个女孩看得侧目掩口而笑。陈浩云梁满等一班师兄弟早就看惯他这副吃相的,并不感到稀奇。
杨先党几大碗饭下肚,酒足饭饱后,拍拍圆滚滚的肚皮,一脸的满足,正想感叹几句,吟几句诗以表才情。无奈肚子虽饱,却是酒囊饭袋,腹中无墨,咿呀了半天竟想不出半句诗来,屁倒是有几个,只是在美女们跟前须故作矜持,不好意思乱放。
杨先党正自憋得难受时,见几个姑娘看着他偷笑,忽地有了话题,开口道:“今日在凌云山顶的那个麻花辫女孩,长得也还不赖,只可惜出手大毒辣,大过爱打人,比男人还凶,简直是个母夜叉,这样的女孩将来谁娶了她,肯定会倒大霉的。”
谁知方翔却道:“正好正好,不怕不怕。”
杨先党把眼一瞪,喝道:“什么正好正好,不怕不怕?”
方翔哈哈笑道:“她爱打人,你爱打架,你若娶她,天天有得架打,那可热闹得紧,岂不正好是一对?她虽会武功,你武功又比她强,就算她有夺命毒镖,有药仙之女在,就有解药,那也毒不死你,岂不是不怕不怕?”众人听方翔说得有理有趣,齐皆大笑。
众人笑声末歇,杨先党怒道:“放你个狗臭屁!”谁知刚说了“狗臭屁”三个字,他肚中蕴育已久的臭屁再也忍耐不住,“蓬”的一声爆了出来,众人忙即大笑掩鼻躲开!
笑了一阵,等屁消臭散,大家这才再回食桌,但均已毫无食欲。方翔笑问道:“杨师兄,我说得没错吧?到底是谁说话放臭屁了?哈哈。”
杨先党正自发窘,方翔又来取笑于他,斜眼一敝,见那几个女孩仍在偷笑,心中一动,有了话说,便扯开话题道:“呃,那个婆娘虽然长得不错,可也比不上咱们这里的几位姑娘,尤其是黄丽丽与姚秋萍,真有那个什么沉鱼落水之容,闭那个月亮羞什么花之貌哇!没得说的,反正都是美人中的美人哪!”
虽然“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被杨先党说得拗口别扭,陈浩云听了,却想道:
“唔,杨师兄这回眼睛倒挺雪亮,居然也看得出丽丽与萍儿是人中的美女,当真难得。说实话,无论丽丽或萍儿都是难得一遇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而且两人亦都颇为文静。
但美虽美,文静归文静,却又不尽相同,正所谓春兰秋菊,各得其妙。只是秋萍的文静,似乎总带着点淡淡的忧郁。
尤为难得的是丽丽那股青春的气息最为迷人,令人见之怦然心动,不自觉地生发出我见犹怜之感,让人想去亲近她,爱护她,充当她的护花使者,为了她,纵然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甘为她粉身碎骨。而这些,恐又非杨师兄所能意会得到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