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的萨仁高娃妆容大变,原先飘散的一头乌黑长发己扎成无数麻花小辫,只剩几缕留海飘洒额前两鬓,额上横勒一红色丝巾,鲜红夺目,映衬着一双明亮深邃的大眼,更添了几分柔情,万般魅力;一身绿衣也已不见,己换上一套红白相间的粉红蒙古式旗袍,旗袍上窄下宽,既显玲珑曲线身材,又益增风度翩翩,在火光下看来更显高贵典雅,魅力四射!
陈浩云虽然对黄丽丽真心爱恋,坚贞不渝,丽丽在他心中的位置可说是无人可代。但向往美好事物欣赏美丽风景是人的天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萨仁高娃突然间如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由得看傻了眼。
萨仁高娃见他这样子,正合心意,挨着在他身旁坐下,吹气如兰,盈盈笑道:“怎么?陈公子,不认识姑娘了么?”
陈浩云听她说话,方才醒起,急把目光收回,身子也站了起来,呐呐道:“姑……姑……姑娘妆容突然大变,惊为天人,小生一时失礼,还望莫怪……”
一时竟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直把两位少女看得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萨仁高娃把陈浩云拉在自己身旁坐下,咯咯笑道:“真看不出潇洒不羁神功盖世的白衣少年也有这么害羞的时候。陈公子,我知道你有很多师兄,听说你们师兄弟的感情也很好。呃,能不能为我说说你们师兄弟间的故事呀?”
陈浩云听了,正合心意,因他也挺想念师兄们的,不知丽丽和师兄们现在怎么样了?说出来也可略慰思念之情。于是打开心扉,把与师兄们发生的种种趣事和各人脾气性格都说了出来。
陈浩云这一打开话闸子,各种故事趣事便如开闸之水,滚滚而出。
如大师兄熊开林的宽厚仁德,为人表率;吴富权又矮又黑,但却诙谐幽默,爱做种种逗人发笑的事情,娱人娱己;方翔段竟翔二翔的高大英俊,风流倜傥;长毛师兄的一身钢筋铁骨,双腿如轮出腿如风;梁满的面冷心热救人急难。
还有蒋科的苗条扭捏朱中华的憨厚……等等,一个个不同性格的人,种种有趣故事,直听得萨仁高娃娇笑不绝,又无比神往,连一旁烤鸡的萨日朗花也笑得花枝乱颤,好几次山鸡都掉到火堆里。
但最让二少女发笑的是杨先党的故事,长着一张猴屁股脸小眼睛的杨先党,爱打架爱耍小聪明,但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常常闹出不少笑话来,令人捧腹;还有他的四大受好:好吃好睡好打架好吹牛让人印象深刻……
说的说得出神,听的听得入迷,不知何时三只香喷喷的山鸡已经烤熟,黄橙橙油淋淋的送到二人面前,那山鸡香味四溢,飘盈谷底,看着令人食指大动。
萨日朗花把烤鸡分给陈浩云与萨仁高娃二人后,又自包袱处拿出三个牛皮缝制的革囊来,一只递给陈浩云,一只给了萨仁高娃,她自留一只。
陈浩云看着这三个牛皮革囊,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正想发问,却见萨仁高娃己把革囊塞子打开,顿时一股带着牛奶味道的酒气扑面而来,直灌入鼻孔,又呛又觉得舒服。
二少女把烤鸡先放木架上,手捧革囊,两人一起,单腿跪在陈浩云面前,齐声道:“民女谢陈公子相救大恩,无以为报,特敬陈公子牛奶酒一壶,请公子慢饮!”
这一来,慌得陈浩云将革囊一把放下,对她们又搀又拽,嘴里连声说道:“唉,使不得使不得,两位姑娘莫要多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拽了半天,这才把她们拉起来。
萨日朗花站起来后,郴眉一扬,正容道:“陈公子,若按我们蒙古人待客规矩,对于别人敬奉的酒是要一饮而尽一碗喝完的,敬酒之人才会高兴,才会站起来。但现在没碗,这七八斤的酒要您一下喝完也太难为了您,所以……”
陈浩云一听,惊道:“呀?原来有这规矩呀?在下不懂,既然有这规矩,我这就喝,我这就喝!”
说着咕咕灌了两口,但因一时喝不惯,只觉奶味酒味呛喉冲鼻,哇的一下又喷了出来,说了一声:“真对不起,姑娘莫怪。”手忙脚乱,又要再喝。
萨仁高娃伸手拦住道:“公子莫急,您不懂我们的规矩,江湖儿女,不必太拘泥于规矩的。若在我们那边哪,规矩礼节多了去,又要献哈达,敬酒要三巡……唉呀,不说了,您慢慢品尝。”
说完与陈浩云酒壶一碰,仰起脖子咕噜噜喝了几大口,头发一甩,娇喝道:“好酒,好爽!”动作表情豪迈之极,颇有男子气概。
陈浩云身为男子,也不愿落后大多,但还不习惯牛奶酒的味道,也不敢再喝得太猛,轻轻抿了一口,似乎觉得不再那么呛了;又再喝一口,咂了咂舌,觉得有些酸酸甜甜的,既有酒味又有奶味,似还不错,这才高兴的道:“啊,这牛奶酒味道好象还不错喂,酸酸甜甜的,蛮开胃的嘛,哈哈,真个好东西。”
两名少女一直看着他喝酒,见他如此说,也很高兴,萨日朗花笑道:“陈公子,既是好东西,就请多喝些,这酒哇,不但好喝,而且还很滋补身子的哦,我们那边的人,男女老少都爱喝呢!”
陈浩云咧嘴一笑,喝了一口大些的,这次也不急着咽下,只闭上眼来,让酒液在舌尖上齿颊里慢慢流淌,流淌……奶酒慢慢流过舌蕾,似乎还带着淡淡青草的芳香,咽下后齿颊留香,只觉妙不可言……
三人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烤鸡,一边以马奶酒伴食,过了一会,陈浩云又问道:“这么说来,你们族人大都爱喝善饮了?为什么男女老少都爱喝酒呢?”
听他一问,萨仁高娃眼圈微红,幽幽道:“哎,我们蒙古族是一个游牧民族,生活在马背上的人,生活艰苦。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便是我们族人的生活情景。
在一望无边的草原上,少有人陪,孤寂难解,只有喝酒来打发时光,还有我们那边的天气稍冷,喝酒也可以增加体温哪……唉,我们族人真苦!”
陈浩云见问话引起她的忧伤情绪,赶紧转换话题道:“据我所闻,你们那里也有很多好玩有趣的事嘛,比如召开什么盛会什么篝火晚会呀,全体男女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好不热闹嘛。”
萨仁高娃一听,马上来了兴趣,吟吟笑道:“是呀,篝火晚会最是好玩了,熊熊的篝火己燃起,今晚在这咱们也召开个小型的篝火晚会吧。呀哈,干了这杯友谊酒哇,大家欢快跳起来!”
说着与陈浩云萨日朗花二人举壶共饮,随后把壶一放,叫萨日朗花拿出一把形如马头的东西来拉奏,她自己却把裙褶一甩,围着火堆便翩翩跳了起来。
萨仁高娃一边跳着还一边唱,歌声虽不十分高亢,却甜美而有磁性,很是吸引人,只听她唱道:
“我们草原风光好,芳草青青嫩又长,牛肥马壮一群群……
远方的客人请你来,呀哈哈,来到草原来作客,献上哈达欢迎你,端上美酒请你尝。
咿哟喂,草原的主人最好客,又是端茶又敬酒,烧起火堆把羊烤,载歌载舞陪你跳,月亮星星也来瞧……”
陈浩云边喝酒边欣赏着萨仁高娃迷人的歌舞,还是不禁被萨日朗花手中拉着的东西吸引。
那个东西很特别,只有两根弦,琴身呈梯形,一端刻着个栩栩如生的马头,拉出来的声音却很动听悠扬,别致而有韵味,听着琴声,使人恍若置身于广阔苍茫的大草原上,令人神往。
陈浩云从没见过这种物件,便问道:“朗花姑娘,你拉的这个是什么呀?怎么拉出来的声音这么好听有味?”
萨日朗花停下拉奏,说道:“这个呀,是我们最喜欢的乐器,叫做马头琴。我们蒙古族人很多人都会拉奏的。躺在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上,喝着醇香马奶酒,听着马头琴吹奏的乐曲,是一种极大的享受,能让人不知不觉便进甜美的梦乡呢。”
陈浩云点头赞道:“确实好听,的为人间仙乐,但是若非有姑娘这双妙手,再好的天琴也只是摆设,而无此仙乐娱人了。”
萨日朗花谦逊一笑,道:“这算什么呀?我们公……呀,我们这位萨仁高娃姑娘拉得才好呢,比我好上不知多少倍,但是并不是谁想听都能听得到的哟,你就有福了,只要您想听,这位美人儿都会拉给你听的。”说完冲陈浩云与萨仁高娃调皮一笑,又自顾拉了起来。
陈浩云又回过头去看着正在翩跹舞蹈的萨仁高娃,只见她双足踏着欢快节奏,随着马头琴的旋律而舞,时快时慢,时转时旋,动作曼妙优雅,裙摆掠风,刮起阵阵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拂来,使人心荡神怡,不觉为之心醉。
她的无数麻花小辫,随着头部飞甩,漫天鞭影,拂拂扬扬,分外惹眼,倍添风情;她的曲线身材,随着舞蹈而动,婀娜多姿,曼妙迷人;她媚眼如丝,缕缕传情,如电如风,叫人心痒,迷茫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