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女萨仁高娃听罢大笑起来,由于笑得大过纵情,玉手不觉猛拍了一下马背,马儿突然受惊,唏聿聿一声长鸣,一下人立而起,把个毫无防备的绿衣少女颠起老高,直向峡底悠悠摔落。
陈浩云骑马走在前头,听得二女惊呼,急回头看时,已无从施救,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忙跟着飞身跃下,一把将萨仁高娃搂入怀中。二人衣衫飘飘,直向暮霭苍茫的谷底坠落。
萨仁高娃正自惊叫着向峡谷摔落时,猛被陈浩云强而有力的臂膀挟住,娇躯一颤,又惊又喜,把自己全身都钻进陈浩云怀里,一双柔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看着峭壁向上飞涌,一颗芳心却是如坠云里雾里,情思惘惘……
此情此景,触动心弦,陈浩云也不由得忆起搂着黄丽丽从乐山大佛头顶飞泻而下的情景,一时竟把萨仁高娃当成了心上人丽丽,也把她搂得紧紧的;至离谷底只有两三丈时,陈浩云才左掌连挥,向下拍出数掌,强劲掌风向下涌出,阻止了下坠速度,二人翩然落下地来,毫发无损。
下地后,萨仁高娃毫无所觉,痴痴的看着俊朗无双的少年脸庞,仍是紧紧搂着陈浩云不放。
陈浩云甚觉窘迫,把她身子轻轻推开,柔声道:“萨仁姑娘,没事了,到地了。”
萨仁高娃这才醒来,秀脸羞得绯红,急退两步,玉手抚胸,娇呼道:“哎呀,吓死人了,若非公子舍身相救,小女子必死无疑。”
说着双手交叉于胸前,深深的向陈浩云躹了一躬。陈浩云亦还一礼,微然笑道:“这算什么?举手之劳,姑娘无须客气。”
说完就要找寻出谷路径,萨仁高娃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一动,暗自窃喜,说道:“公子,现天色已晚,天黑之前是无法赶到前面客店投宿的了,多半也要露宿荒野。与其如此,不如今晚就在这谷底住上一夜,明日再赶路如何?”
陈浩云抬头看了看,只见暮霭沉沉,云锁峡谷,转眼便要天黑了,点了点头,却又说道:“也只好如此,只是你那姐妹与马匹还在上面,却又如何是好?”
本来陌生男女共宿山谷多有不妥,但陈浩云身为江湖儿女,性情洒脱,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只需审时度势而为即可,又何必拘泥于些须小节?
萨仁高娃听得陈浩云答应与她共宿谷底,心情欣喜激荡,嫣然一笑,柔声道:“这个不成问题,你看我的就是了。”
说罢仰头向上招手大声叫道:“喂,朗花妹子,你和马儿也下来吧,今晚我们三人便在谷底过夜。”萨日朗花在上听见,向下应道:“嗯,好的,我这就下来。”
陈浩云吓了一跳,以为她叫萨仁朗花拽着马匹从上面跳下来呢,若说一个百十斤重的女子跳下来他还是可以接得住的,可那三匹马每匹都有七八百斤重,从数十丈高的地方跳下来,冲击力何止千斤万斤?自己无论如何也接不住的,不由急道:“朗花姑娘,千万不要跳哇,在下绝没有这能力……”
还没等他说完,萨仁高娃却哈的失笑出声,捶了他一拳道:“你说什么哇?你以为我叫朗花与马匹从上面跳下来么?姑娘我还没疯呢。”
陈浩云一愣,呐呐问道:“那……不然,岩壁陡峭,朗花姑娘如何下得来?”正问时,抬头上望,己不见了萨日朗花与马匹身影,当即恍然道:“哦,难不成前边有小道可以下来?”
蒙古人性情豪爽,不拘小节,萨仁高娃伸指一点他的额头,赞道:“唔,正是,不愧是聪明人,不点自透,前边有一条小道,可通谷底的。走,咱们到前边去,迎接朗花妹子与马儿。”
说着,伸出柔荑拉起陈浩云的手,便向下方峡谷走去,神态自然,落落大方,没有丝毫拘谨。陈浩云却感到不好意思,脸面轻红,轻轻挣脱姑娘玉手,为了掩饰窘态,不咳装咳,咳了两声才道:“咳咳……好,咱……咱们到下边去,看……看看前边谷底风光如何。”
对于陈浩云的举动,萨仁高娃看在眼里,不由噗嗤笑道:“好一个害羞的男子,难道你没有拉过女孩子的手么?”
说着,一双美丽大眼盯在陈浩云脸上,热情四溢,很想知道答案,好象又有点怕知道答案。
陈浩云虽然有时放荡不羁,洒脱轻狂,但他有时也是极其害羞之人,尤其是被一个才相处不久的漂亮女孩牵着手,盯着他看,更觉得不自然,加之心里只有丽丽一人,更是不敢轻为,怕辜负了丽丽的一片痴心,也怕玷污了他们之间的纯洁感情。见萨仁高娃如此问,呐呐道:“呀,拉是拉过,但……那都是……呃,怎么说好呢?”
萨仁高娃见他如此,也不好逼他,率先向前冲去,笑道:“陈公子,别呀呀呃呃的了,朗花妹子己经下来了,咱们到前面去吧。”
陈浩云答应一声,也向前走去。越往前走,峡谷越宽,蜿蜒向右,顶上山道却曲折向左,自此,峡谷与山道便即分道扬镳,各有去处。
斜坡上,萨日朗花正牵着三匹马从一条山石小道上下来,下到谷底,长吁了一口气,拢发言道:“唉哟,这路好险!”
萨仁高娃向她一笑,依然前行,陈浩云观这谷底情形,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熟悉,不禁自问道:“这地方怎么好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非以前来过?”
刚一问起,便又自答:“哦,对了,丽丽去年到峨眉后,我去找她玩时,丽丽常带我到清音阁下边的溪谷玩耍,甚或要我教她武功。对对,便是如此,那里的溪谷清秀,溪草青青,鹅卵石遍洒谷底,又白又净,惹人喜欢,自己还常拿它们来试掌,打得溪石乱飞呢!”想到这里,念起丽丽,不觉对这谷底更是喜欢。
三人往下走了二三里,找了一风景绝佳处停下,取下马背上的包袱行李来,让马儿自去吃草。
陈浩云所骑白马与二女红马初识半天,倒也厮混得挺熟,磨肩擦颈,尾鬃互绕,好不亲热,相互打着厮唤,就如朋友互相打招呼,看得陈浩云咋舌不已,二少女则摇头微笑,萨仁高娃粉面合春,一双亮丽大眼更是热烈似火,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微笑,好似在说:“你看,马儿都这么懂情趣,何况人乎?愿君莫要辜负了良辰美景哪!”
陈浩云被她看得脸红心跳,忙转过头去,说道:“有劳两位姑娘在此拾柴生火,在下去看看有何野味可觅否?”话未说完,似逃犯一般向前窜去,直看得两少女在后嘻呵坏笑,不能自己。
谷底凉风阵阵袭人,暮色时分,纵有野鸡野兔也早己归巢入窝,却到哪里找寻野味去?
陈浩云向前行了数里,学着各种动物飞禽声音,吱吱嘎嘎咕咕呷呷的叫个不停,唤了半天,也没半个动物答理他,不觉意兴阑珊。唉,空有一身惊天技,无语笑对山鸡讲,你说扫兴不?
陈浩云满怀失望,举脚乱踢,踢得石子乱飞,射入草丛中石壁上,打得各处噼啪乱响。突然,两道白影自一浓密溪草中窜出,一晃眼间,又了无踪影!原来是一双白兔被乱石惊起,弃窝潜逃。
陈浩云见状哈哈笑道:“哈哈,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行,有喽。”抓了一把石子在手,双脚扬起,踢得更起劲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一时惊得鸡鸟乱飞,四散奔逃,陈浩云眼尖,看准三只肥大山鸡把手一扬,石出鸡落,陈浩云飞身捡起山鸡,嘴里哼哼着往回走去。
快回到原来处,但见火堆己燃烧起来,萨日朗花远远看见他拎着三只山鸡回来,欢笑着奔了过去,道:“陈公子好身手,果然是手到擒来三只山鸡呀,交给我吧。”
陈浩云一笑把山鸡交给她,说道:“如此有劳姑娘了。”向放包袱处望去,却又不见萨仁高娃,心中疑惑,又不便发问,自去溪边洗手。
洗手回来,坐在一洁净石上,背后是一竖立如屏的巨大石块,看着萨日朗花正在手脚麻利的给山鸡拔毛上叉,又架在炭火上烧烤,不禁啧啧称赞,仿若见到姚秋萍那双灵巧能干的双手。
陈浩云看得正自入迷,忽被一物蒙住双眼,那物柔糯嫩滑,温润如玉,不觉笑骂道:“姑娘又来戏我。”
说着伸手轻轻把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掰开,转头看时,眼前一亮,不觉看得痴了,心道:“这是她吗?这是萨仁高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