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为女孩继续擦拭水迹。
“父亲,父亲”
女孩的呓语继续,甄宓没做任何打扰,心中却很是不解。这女孩的父亲到底是谁,她为何这般留恋。
她带着诸多疑惑望了望女孩,刚刚见她却是令她有些吃惊,这女孩的姿色却是极佳,她不由得多留意了一会儿。
“小姐,药好了。”出神之际,贴身侍女却早已经熬好了药。
甄宓便为女孩喂药,期待她早日醒来
她的期望倒是没有落空,女孩睡了约莫三个时辰便醒来了。
甄宓见她醒来,甚是欢喜,道:“姑娘,你醒了。”
女孩便是诸葛果,她当时没有注意飞行的方向,误打误撞的便到了这里。
环顾四周,尽是些陌生的景致,更加可怖的是她完全不认识眼前绝色的大姐姐。
但是望了一会儿,她却猛然想起了母亲之教诲,连忙起身予甄宓一个古礼。
甄宓有些吃惊,她倒是没见过会给自己行礼之人。
“果儿见过大姐姐,谢过大姐姐救命之恩。”
甄宓笑了笑道:“方才见你落入池水中,刚好碰见,不足担起‘谢过’二字。”
诸葛果又道:“姐姐,果儿现在何处?”
“姑娘不需担忧,此刻你正在舍下闺房。”
“不,姐姐,果儿不是问这个,果儿是问这里隶属之地。”
“这里是司隶洛阳。”
“司隶洛阳是何处”
夜半,微凉,诸葛果飞身独上高楼,寻到一个屋檐之上的僻静之地,默赏月光。
抬头望月,只见那轮明晃晃的月中渐渐浮现出了人的身影。起初,很是模糊,渐渐地,却是清晰了起来。
首先入眼的,是一个羽扇纶巾的儒雅身影。而后,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倩影,然后,又是两个小一些的影子。
再度清晰一些,便看清了所有。
“父亲,母亲,哥哥!”
诸葛果一身呼唤,身体不由得离地而起,竟是奔向了月光。
然而,飞行不过几步的功夫,诸葛果却猛然止住,仙力忽的消散,诸葛果自半空之中跌落。
“不,果儿还未见过父亲,怎可在此止步?”
心念之间,诸葛果却忽然又恢复了仙力,急忙运转身子,最终落在了池水之旁。
诸葛果惊魂未定,待到脚落在地面上方才心定不少。
诸葛果回过神来。又看见池水,却又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方才那明晃晃的东西,正是月光洒落池水的光泽。
“元化爷爷言说非天遁不可飞行,如今一试却是事实,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落在这里。”
“看来还须叨唠姐姐,待天遁学成才可再次去寻父亲。”
又转向悲切的说:“只是如此又要母亲担忧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翩翩洛神,蕙质兰心。月华沉梦,心意可知?
谁可知晓,万般不舍尽做空流
月光下,烛光中,一道黑影映在了轩窗之上。
透过窗口向上一望,在烛光帮助下却发现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正静静坐立在榻上。
令人惊异的是,榻上之人浑身却尽是浅浅的光晕。
光晕朦胧,看不真切,只是隐隐约约的现于眼中。
须臾,光晕尽散。露出了光晕之间的人影面容清秀的女孩,诸葛果。
光晕散尽,她睁开了方才紧闭的双眸。
她有些欣喜地道:“不知为何,自人遁修成之后,地遁修炼快了许多。”
转而又忽然长叹一口气,曰:“只是距离天遁还差许多啊!不知何时再见父亲,不知何时再见哥哥,不知何时回家再见母亲?”
“罢了罢了,事情既已至此,莫要多想了。三天之后即是甄姐姐的婚礼了,母亲也叫果儿嫁人,真好观看观看。”
于是,诸葛果铺好被褥,开始了她在这里的第一夜。
星月和谐,本该最使人入眠,但远离故土及父母的她又怎会轻易睡下呢?
她闭着双眼,似是家中那般入睡,但尽管眼前黑暗笼罩,她却一直清醒着。
“怎么回事?果儿即便在深山野外也可睡去,怎的到了这里却无丝毫睡意?”
她自己问着自己,但却无人给她一个答复,无人再似父亲母亲那般为她解答所有了疑惑了。
她自问非是胆小怕事之人,但今夜却偏偏难以安稳,说不清道不明是忐忑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不如家中自在。
无奈之下,她只好起身了。
“既是如此,便继续修炼《遁甲天书》吧!”
她这样想着,正要就此行事,却又被别的东西打扰了。
自人遁已成,地遁又修炼两重之外的她对风吹草动之类异常敏感。
“不是甄姐姐,那是谁?”
她循着动静去看,竟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夜色已深,他来甄姐姐这里做什么?”
心生疑问,诸葛果又无睡意,同时又关心甄宓,便决定跟过去看看。
凌空飞行她是不敢,但在地面之上快速潜行她却是毫无问题。
七窜八跳之下,她已经到了方才的动静之源。
只见在她甄姐姐居所门前,一个在她醒来之后从未见过的人正透过门缝向里面张望着。
“他这是在做什么?”诸葛果心中疑惑更甚,左思右想之下却想不出其中缘由,索性先看看再做打算。
然而她左等右等之下却不觉索然无味,那个男子竟是一直静静地看着,不进不退,道是一动不动也丝毫不为过。
诸葛果生性好动,此番却是再难忍受下去了,随即飞奔而下,但却又被一声长叹吓了一跳,险些又自半空中落下来。
幸而诸葛果短距飞跃已到了目无全牛之境地,连忙做了调整,止住了身形又再次隐没起来。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物有意惊吓于她。
说来也巧,就在她隐藏好之后,又一声叹气声传了出来。
她循着声音望去,却发现是哪一个陌生的男子,刺客听着这一声长叹,诸葛果觉得明月之下的男子显得格外落寞。
男子叹息声罢,又踮了踮脚尖,似在想着要看清什么,右手起来摸到门上,但最终却没有在将门移动半分。
第三声长叹起来,男子移步开始离开。
诸葛果甚感诧异,却又不忍心打扰,于是便跟了上去。
男子走的很慢,诸葛果虽不忍打扰,但她更怕寂静,便现了身形道:“你是何人?为何举止如此怪异?”
男子继续走着,似乎是丝毫没有听见诸葛果的话。
“这般出神?”诸葛果很是诧异,便运转仙力再问:“你到底是何人?深夜来到甄姐姐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到底是何用意?”
男子终于是听到了诸葛果的话,回头望了望,却发现是熟悉之人。
“是你?”
诸葛果不想他却认识自己,便道:“你认识我?”
男子道:“怎会不认识,今天你落水之时我便在宓儿旁边的。”
“宓儿?你说的是甄姐姐?”
提到甄宓,男子瞬间一脸悲切,也未听进去“宓儿”二字于平日有何异同。
诸葛果见他这般,不知该如何,便道:“果儿还未谢过救命之恩,哥哥为何这般感伤?”
男子道:“救你之事只是举手之劳,何须挂齿?至于感伤之事,告诉你无任何作用,徒增烦恼罢了,还是不说为好。”
诸葛果见他不言,便不好问了,于是便道:“那你为何深夜来到甄姐姐门前?莫是对甄姐姐有所图谋?”
“不不不,植怎会对宓儿有所图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只是无法言说罢了。”
诸葛果又有些失望,怎的什么事情都无法言明?转念之间,却又忽然生出一计。
“既然哥哥不愿言明那便算了,只是哥哥救我一命,果儿却还不知哥哥姓甚名谁,烦劳哥哥告知。”
男子欲说欲休,犹豫不言。
诸葛果道:“那果儿先言罢,果儿复姓诸葛,单名一个果字,无字。家父”
“你姓诸葛?”不待诸葛果说完,男子却打断了她。
诸葛果道:“对啊,有何不妥之处?”
曹植颇有些惊恐地道:“令尊可是孔明?”
诸葛果点了点头,又道:“家父正是正是诸葛孔明,家母黄氏月英。”
男子突然上前捂住了诸葛果,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姑娘行事怎的如此轻率?你可知道这里是魏国土地。孔明可是我魏国敌对国家丞相,你在此处怎的如此言说。”
诸葛果虽是淘气,但自小聪慧,经他这般提醒,顿时明白其中关系。
于是对他行了一礼,道:“果儿谢过哥哥提醒。”
男子也对她笑了笑道:“姑娘方才告知姓名,在下也不能隐瞒了,在下姓曹,单名一个植字,字子建。”
“曹?莫非子建哥哥令尊是曹操?”
曹植道:“姑娘怎可如此无礼?直呼家父名讳?”
诸葛果连忙赔罪,却又曰:“果儿都唤子建哥哥了,子建哥哥为何总唤着姑娘?如此怎能对得起你我相识一场?”
曹植亦是赔罪,诸葛果便顺势让他唤自己“果儿”。
两人渐渐熟悉起来,诸葛果也终是知道了曹植深夜探望却又不敢进门的缘由。
辞别曹植之后,诸葛果径直回家而去,但心中却有了一件难以放下之事。
“或许这便是要我来到这里的缘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