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亮是谁?方才我说什么了?”
努力回想,非但没有想起更多,反而将刚才之事忘得更加彻底了。
待到再也想不起什么时,诸葛果也不去想了,她径直去寻找她的父亲。
行至诸葛亮房前,烛光依燃,映在那房门上的影子不是父亲还是何人?
推开房门进去,只见那满头华发的身影正在烛光下看着一张图纸。
凑上前去看,借着烛光诸葛果看见那是一个形似小牛的图画。
她小巧的手指着那张图纸说道:“父亲,这是何物?”
诸葛亮看见一双手从自己的眼前晃过,便自然地转过了头。
但当他看清他来人,他明显心里一慌,诸葛果看到她的眼角挂着泪花。
诸葛果自然知道父亲的尴尬,也不多在这里做探究,依旧指着图纸问道:“父亲,这是何物?”
望着那纯真的脸,诸葛亮终是轻松下来了,答曰:“此为木牛流马,为运粮之车也”
诸葛亮 为诸葛果介绍木牛流马,诸葛果静静地听着,满脸微笑。
此时,她又觉得父亲不陌生了。
“果儿,可还有惑?”诸葛亮介绍完毕,问道。
诸葛果结果图纸,细细看了看,道:“果儿再无惑已,父亲的设计可谓巧夺天工矣!”
诸葛亮露出欣慰的神情道:“果儿聪明伶俐,只讲解一次便了解了。”
诸葛果道:“哪里是果儿之功,实是父亲讲的清楚罢了。”
诸葛亮再无言语,便轻轻捋了捋诸葛果的秀发。
诸葛果也静默了一会儿,便道出了来时想好的话语:“父亲,可否永留家中,再不远去?”
诸葛亮的手顿时怔住,不知作何回答。
诸葛果趁热打铁地继续道:“那刘禅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父亲你何必如此固执?”
说完,满脸期待的看着诸葛亮,但下一刻她却惊呆了。
她竟看到父亲的双手已悬在半空,下落的目标竟是她的小脸。
“逆子,安敢如此大逆不道?”诸葛亮瞬间怒气满值了。
诸葛果哪里见过父亲如此大动肝火?甚感恐惧,便急忙跑开了。
诸葛亮看着她的背影,悠悠叹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先帝三顾之恩。食君之禄,当报君恩,何况先帝体恤照顾。”
言说之时,不禁已泪流满面
又是一个短短的相逢,诸葛亮只待了三日后便又离去了。
自始至终,诸葛果无颜再去见父亲。但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愧疚。
当她向母亲哭诉时,母亲道:“果儿怎可如此?夫君已满身愧疚。你又为何要在伤口上撒盐?再者,夫君为蜀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日夜操劳,又怎可言说他放弃”
而离别的那一天,她悄悄望了一眼父亲,却正好看见父亲对她相视一笑,她顿时觉得春暖。
《遁甲天书》,左慈降临。昼夜思念,终得慰藉。
人遁,地遁,天遁。一阶一阶,化凡成仙。
一朝相思一朝汗水,一朝凌云一朝寻觅。
隆中,苍穹。
左慈周身化作流光,疾行飞掠,天空自成虹。
“太公算出卧龙道友与诸葛果同到了隆中,再过九载,卧龙天命即成。但不知诸葛果如何,此时又逢乱世,恐诸葛果临危,故虽再不得证道成仙,但若将老道《遁甲天书》传授与她,即便难以学成,但若稍有所得,也可在这乱世之中保全性命。”
左慈自言自语地说着,身形也向着隆中飞去,其实他也知道诸葛果再次学习仙法无异于痴人说梦,但他还是不肯放弃罢了。
须臾,已可看见地上之景物:山川相缪,郁乎苍苍。
左慈身形再动,在林间穿梭寻觅,在山间飞掠找见。最终,在一个树荫下找到了人影。
只见一个清秀的女孩骑在一个形似小牛的物件之上,身体一动不动,似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左慈不再犹豫,疾行过去,在诸葛果面前显现了身影。
诸葛果被这突兀出现的老头吓了一跳,一时竟忘了尊老行礼。只是一直望着左慈。
左慈见她与那作战秦皇时的模样一般无二也是一惊,又忆起诸葛果之壮举,不禁对着诸葛果微微行了一礼。
诸葛果本为左慈飞行之术感到惊奇,但此时受此一拜,顿时清醒过来,又想起母亲教诲,连忙“下马”将左慈扶起,曰:“果儿怎可受如此之礼,老爷爷快快起身。”
左慈笑道:“受得受得,便是老道再拜也受得。”
说着,即要再拜,却被诸葛果止住。
“你这老爷爷怎可这样?果儿已言不可受此礼,又何必知而为之让果儿落上不敬之罪?”
左慈连忙赔礼,却不由地再拜几次。
诸葛果涨着红脸道:“老爷爷莫不是真要果儿受良心谴责吗?”
左慈方才方应过来,亦不再拜,曰:“是老道错了,望诸葛果勿怪。”
诸葛果却不作罢,叩三首曰:“方才未敬长者,望老爷爷见谅。”
左慈心间巨颤,急扶而曰:“慈万万不可受此大礼啊!”
诸葛果既起,“恩怨”又明,方才笑道:“老爷爷甚有趣矣。”
左慈亦笑,又见诸葛果骑乘之物,问:“此是何物?”
诸葛果首次被老者讨教,欣喜不已,便详而告之,百密而无一疏。
左慈听后道:“此‘木牛流马’如此精妙,令尊真乃神人也。”
诸葛果露出笑容,拱手道:“谢老爷爷称赞!”
左慈哪里肯受,连忙扶起了诸葛果。
诸葛果顺势被扶起,却又忽地露出愁容,曰:“可敬父亲为蜀汉鞠躬尽瘁,可叹果儿与父会面不过两手之数。”
左慈道:“诸葛果可恼令尊。”
诸葛果道:“望老爷爷勿要以‘诸葛果’唤我,果儿甚有不适。”
又道:“果儿以父为荣,岂敢恼怒父亲?只是少见父亲面容,多有遗憾罢了。”
左慈点头以应,未待言何,诸葛果已经跪倒在他面前。
左慈大惊,急忙去扶她,忽然听诸葛果说道:“果儿方才见老爷爷突兀而现,想必必有飞天之力,望老爷爷饶恕果儿冒犯之罪,为果儿成一愿望。”
左慈受此一拜,自觉难当,急忙去扶诸葛果,却不得成功。
曲有误,周郎顾。行有误,何须愁?
纵是万千前路,也有人情温度。
将错就错,或许也是一种无错。
闹市之中,屋舍林立。其一府邸,有亭塘边。
其间忽有琴声传出,音律甚美,却使人闻之神伤。
身世浮沉,有《九歌》之风。肃肃泪落,有《离骚》之韵。
许久,音律消散,却又忽地传出一声叹息。
循着叹息声而望,寻至源头却使人很是惊异。
只见前方一佳人: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此时,佳人纤纤玉指落于琴弦之上,怅然出神,默默无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忽然,佳人面前的水塘扬起了一阵阵水花,四处飞散,也有一些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她放弃了继续赋琴,放弃了继续出神,向着水花扬起之处奔去。
然而当她到了水边看清情况时,她却很是震惊。
水中竟有一个女孩,更加糟糕的是,女孩似乎还在昏迷,竟在水中一点也不挣扎,任凭自己渐渐沉下去。
她颇有些慌乱,但人命关天之际却也又很快平静下来。
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跳,又是一阵水花飞扬。
她到了水中,似鱼儿般迅捷的游了过去,到了女孩那里先将她的已经落在水中的头部拖了起来,然后才带着她向着岸边游去。
正在此时,又传来“扑通”一声。
她又是一惊,“莫非又有人落水了?”
回眸一望,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回之一笑,然后又将小女孩给其看过便没了言语。
继续救人,由于岸边不远,倒是很快便救到了岸上。
“甄宓,我来吧。”刚到岸边,便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进她的双耳。
她摇了摇头,道:“妾身谢过子建好意,但妾身可以的。”
曹植听见甄宓这般说道,便也不再言语了,任凭她抱着女孩进了闺房,放置在了自己的床上,最后,为她盖上了被子。
曹植不好进去,便离开了。
甄宓带着女孩进了闺房,又拿来毛巾为她擦拭起了身上的水。
待她擦干女孩脸上的水时,她的动作却忽的一顿。
“甄宓,当时子建是这般唤我的?”
“不不不,定是我听误了,子建从来都是唤我大嫂的。”
除却心中杂念,她有开始为女孩擦拭起来。
“父亲,父亲,果儿来了,果儿来了”
擦拭过程中又有声音传出,却是女孩梦中呓语。
甄宓顺势抚摸女孩的俏脸,女孩方才没了言语。
这时却又响起了敲门声,她去开门,阴面而来的却是一个婢女。
“小姐,这是陈王殿下送来的。”
“陈王?”她有些吃惊,接过物件一看,却是一包药。
“殿下说小姐刚刚沾了水,若是着凉便不好了,故而吩咐奴婢送来这些驱寒药物。”
甄宓颇有些吃惊,但细细想来倒也明悟,自己三天之后即将与子桓完婚,按理来说便是曹植大嫂,他做关心倒也在情理之中。
“替我谢过子建,他的药物我收下了。”
甄宓道过谢,接过了曹植所带来的东西。
那婢女将要交给她,微微欠身告辞了。
甄宓拿过药,唤来下人去熬药,然后才换了一件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