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来了?可是我都在民政局了呀!”胡芸在民政局门口瞪大着眼睛,对着电话里大喊大叫。
“今天公司临时派我出差,你说我一个刚刚进去的职员,怎么能拒绝呢?”电话里是胡芸的男朋友兼未婚夫毛浩然。
“那我不是白白请假了?”胡芸有些不情不愿。
“给你放天假给自己休息休息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
“好了好了,我挂了,我这边还要陪客户呢!”
胡芸还想说话,毛浩然已经挂掉了电话,大冬天的,胡芸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民政局门口,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
领证不成,胡芸干脆就躲进了一家咖啡馆里,就像毛浩然说的,干嘛不给自己放个假呢,反正请都请了,领不成结婚证就放松放松。
“一杯柳橙汁。”胡芸点了饮料,听着店里的音乐,不由的托起下巴,回想起和毛浩然的从前了。
胡芸和毛浩然是在大学里认识的,两个人在大学里谈了四年恋爱,如今毕业有了工作,两个人也各自去老家见过父母,前几天准备要领证了,今天说好一块请假出来的的,可偏偏毛浩然要去出差。
说起自己和毛浩然,胡芸自认为已经足够幸福了,可是最近自己的心里总是泛起涟漪,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胡芸只好安慰自己这是婚前恐惧症。
从咖啡馆出来,胡芸往公寓方向步行,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毛浩然。
“浩然?他不是出差去了吗?”胡芸自言自语。一边跟了上去。
只见毛浩然一脸笑意地跑进了一家超市,不一会地,捧出两瓶饮料。马路对面,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年轻女人也笑意悠悠地望着毛浩然。
毛浩然跑到那个女人的身边,一边把饮料递给她,一边亲昵地搂住了那个女人的腰,还和那个女人当街亲吻,两个人一起进了一辆豪车里,扬长而去。
胡芸在旁边看着,是又吃惊又愤怒又哀不打一处来。
……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几天以后,毛浩然算是“出差”回来了。一回家就看见胡芸坐在自己公寓里。
“你怎么在这啊?”毛浩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怎么?你都给了我公寓钥匙了,我不能进来,好歹我住你对面,过来坐坐怎么了?”胡芸酸言酸语地说。
“没怎么……可是一回来看见你坐在这,让我怎么休息啊?”
胡芸看着毛浩然冷笑一声。“你出差辛苦了,是要好好休息休息!”
“那你还不快点回你那里去?”毛浩然没听出胡芸话里头的意思,继续赶胡芸走。
“照你这意思,是不是这证都不用领了?”
毛浩然只当胡芸是气话:“行了行了,那你就留下吧行吗?我休息去了。”
胡芸看着毛浩然那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她哪能真容易就放过毛浩然?
“那个女人是谁?”胡芸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倒是把毛浩然吓了一跳。
“哪……哪个女人阿?”毛浩然因为紧张,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胡芸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毛浩然面前,质问道:“哪个女人?你这几天一直幽会的女人!”
毛浩然脸色一变,又是生气,又是羞愧,又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这几天都在外地出差呢,哪有功夫幽会什么女人阿!”
“你不用再撒谎了,我前几天都看见了,你和一个女人在街上接吻,还一起上了她的豪车!你是有分身还是你要解释你和那个女人没有什么?我告诉你,在我这里,任何解释都已经没有用了!”
毛浩然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继续为自己辩解:“你一定是看错了,我”一直在外地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胡芸摇摇头:“毛浩然,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你和我的感情已经出现了不知名的问题,只不过我一直放在心里而已,我想着,我们要结婚了,结婚以后就会好起来的,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所以才一直没有和你吵,你的敷衍,你的冷漠,难道我看不出来吗?我只是不想说!”
“好啊,那就不要结婚了。”毛浩然一脸傲气,平心静气似地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来。
“不要结婚可以啊,你告诉我你和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你想到的那种关系阿!”毛浩然火气一上头,毫不考虑地就说了出来。
胡芸点点头:“好,毛浩然,我也算死的明白,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住你,四年青春都给了你,她不过就是有点破钱,我就不相信她也能守着你整整四年!”
毛浩然叹了一口气:“你也看得出她有钱……”欲言又止间毛浩然又道:“这个世界,就是那么不公平,有钱,什么事情都好办,我和她在一起,可以抵得上我奋斗十年,你也该去找一个……”
“找一个什么?金龟婿吗?”胡芸打断毛浩然的话,怒气冲冲地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毛浩然道。
胡芸利索地收拾了自己的包,一把拎在怀里,开门就要走。
“小芸。”毛浩然还想挽留胡芸。
胡芸转身,道:“我们之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吧?够了!你去找你富婆,我去找我的金龟婿就是了!”胡芸说完,不等毛浩然说完,自己都狠狠地关上了门,决然离去。
毛浩然生气地转身,用脚踢了自家茶几好几下,以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胡芸的家其实就在毛浩然对面,两个人毕业以后选择留在本地发展,于是租了附近的单身公寓,为了避嫌,更是没有同居。
但是如今,和毛浩然的关系,这门对门的距离倒是成了尴尬。
胡芸一进自己家,就倒头哭了起来。四年的感情,在即将修成正果的时候彻底破灭,这比如何时候的分手还要惨烈。
对于毛浩然,他只不过甩了自己去拥有一个比自己更好的女人,没有什么难堪和痛苦,而对于自己,毛浩然的一甩手就等于甩掉了整个世界,以前,自己依靠他,追随他,现在,自己的前方已经没有了任何参照物。将来该如何生活,将来该如何继续,胡芸全都没有想好。
接下来的几天里,胡芸和毛浩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搞的胡芸是十分的尴尬,就在他准备搬走的时候,毛浩然却一声不响地抢先搬走了。
“管理,他……”胡芸指着空空的毛浩然的房间问公寓管理。
“我还正要问你呢,你们两个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怎么他就搬走了?”管理道。
“搬走了?”胡芸有些没有料到。
“对啊,你难道不知道?我还在想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搬走呢,原来是不知道啊!”
胡芸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听不到管理后来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混沌,四肢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只由着它自己行动。
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胡芸重重地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自己识相搬走,没想到连搬家都比不过他,这等于把自己最后一丝尊严都夺走了。
如此,自己和毛浩然也算是再也不会相见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胡芸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也就更加郁闷了,都说秋愁,现在看来,秋愁也得有愁的人才能愁的出来。
胡芸正在胡思乱想,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却没有人,却留下一张传单。胡芸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公寓附近新开了一家酒吧,今天促销。
“酒吧?这种天气也有人愿意出门?”胡芸自言自语。
虽是这样说着,胡芸还是回身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既然,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出门,自己这个失意之人就敢为天下先吧!
步行到新开的酒吧,虽然已经是晚上,却实在因为下雨的关系,没有多少客人。胡芸走了进去,里面见不到一般酒吧人挤人场面,三三两两地站着几个人而已。
胡芸走到吧台,服务员热情地问:“小姐,喝些什么?”
“酒,容易醉的酒。”
服务员听了,抬起头奇怪地看了胡芸一眼,随即恢复正常的表情,低头倒酒。
不一会,一杯调酒端了上来。胡芸拿起来喝了一口,果然非常烈。不过,这正是自己需要的,如果喝醉了,能够忘记和毛浩然的四年,那也是值了。
胡芸记不得自己喝了几杯,只觉得脑袋疼,然而毛浩然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一幕一幕就好像放电影似的,这让胡芸十分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忘不掉啊!”胡芸在酒精的作用下自言自语。
不管自己在毛浩然的心中有多少的地位,毛浩然在自己的世界里几乎是全部。提出分手,不过是保护自己最后的尊严。然而,在感情方面,胡芸对于毛浩然是割不断的“挽留”。
“小姐,你还好吗?”服务员看着胡芸有些醉了,出言关心。
胡芸还有大半的清醒,所以回答服务员:“没事,我还没醉呢!”
服务员看胡芸还能清楚地回答问题,于是不再管她。
胡芸觉得自己的胃里作呕,很不舒服,于是准备结账回家。掏出手机一看,原来自己在这里呆了有一个小时,外面的天是越来越黑了,雨势倒还是那个样子,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胡芸结完帐,到酒吧门口一看,雨点堵住了去路,正在踌躇之时,酒吧工作人员热心地送上了雨伞。胡芸楞了一下,便接了过来。
胡芸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所有事情,从那一声敲门开始,一切总透着点神秘。
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吹着风,加上酒劲,胡芸有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只能靠着记忆慢慢摸索过去。
然而,这一摸索,也不知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