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忆容突然就变得犹豫了,信任是什么?在她的心里,信任就是一种承诺,但是或许在南隅之山她的想法一点都没有问题,可是像今天这样的大事发生的时候呢?信任是不是还可以当成一种承诺?
其实她信任乐医不过是出于朋友的情谊,可是君乐宸和他做了上万年的兄弟,又怎么会比不上她和乐医之间的情谊,他也想相信,可是他不能。
“嘶……”凤忆容正在想其他的事情自然没有注意到手中的莲蓬,正在烦躁的时候,捧着莲蓬的手,莫名其妙的传来一阵刺痛。
这种疼痛是钻心的疼痛,疼得凤忆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凤忆容举起莲蓬仔细的察看着这奇怪的莲蓬。
一旁的丝竹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急忙探过身来,拿过凤忆容的手,仔细一看,刚刚刺痛的地方有了一片红肿的痕迹。
“不错,反应挺快,否则伤势会比这个更严重。”说着,丝竹放下手中的东西,随手拿出一小瓶药膏,轻轻涂在她的手上,冰冰凉凉的,瞬间没了刺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没看见莲蓬上有倒刺啊!”凤忆容看着丝竹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
丝竹微微一笑,拿起刚刚伤了她的莲蓬,随手拿出一块手帕,细细的擦拭着。
“哎,你赶紧别动了这个东西之前都伤到我了,你再伤着手怎么办?”凤忆容有些着急,下意识想抢过他手里的莲蓬。
“放心这种东西对我没用的,你刚刚应该是我采回来的莲蓬上还带着一点罗湖景的水没有晒干净罢了,不必大惊小怪。”丝竹看着她的模样,这般的担心他,心里不禁有些得意,想来还不知道君乐宸有没有这种待遇呢!
凤忆容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这不是普通的莲蓬,是丝竹特意去了罗湖景采回来的,罗湖景的水可是对于有情之人拥有极强的伤害力,上次天落掉下去就是差点没了命。
可是……
“你是怎么把东西采回来的?总不能说是人家仙君下去亲自给你摘的给你晒得吧?”凤忆容有些纳闷,尤其是看见丝竹随意的拿着莲蓬的姿势,像是丝毫不畏惧这种东西一样。
丝竹转了转手中的莲蓬,眼中带着些许的鄙视的模样:“人家是上神,而且是闭关的上神,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去麻烦人家呢,说的我也太不懂事了。”
说着,丝竹将手里清理好的莲蓬确认好了没有罗湖景的水以后递给了凤忆容:“实话跟你说吧,我自幼就被父母送往了天君这里,成为了天君的文书使者,文官这种职位向来就特别容易被天君信赖,所以为了防止我在天君那里吹耳旁风,从一开始我就被隔绝了七情六欲。”
没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让罗湖景的水给伤了?丝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容里带着些许的苍白和荒凉。所以说他为什么要学习莲蓬里的爱情故事,因为他根本不懂爱。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胜任这样一个习惯了风花雪月的位置呢?
凤忆容一愣,抬头看向丝竹的眼神里都多了几许心疼的模样。
“那你?”
“不重要,不懂爱的人才是最没有牵挂的人,不是吗?”丝竹刚开始也觉得自己有所缺憾,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实在是见惯了生死离别,他反而是过的最为通透的那一个。
凤忆容皱了皱眉:“怪不得从来都觉得你特别贫嘴,就像是没有什么烦心事一样,原来这倒也是一个好处,若是我也可以……”
丝竹急忙打断她:“你可别这么想,你若是无情无欲再加上君乐宸这么个大冰块,这天龙天凤的传说定是虚假,往后还有何人愿意信奉天界?”
“行了,想来你这一趟是赚了的,赶紧回去吧,我总有预感,乐医那边或许更需要你,话说回来君乐宸去找乐医你就没有一起跟过去?”丝竹有些纳闷这不是凤忆容的风格啊!
凤忆容瞬间清醒了一下,怪不得她总觉得有事没有完成立马站起身来:“对啊,你说得对,我这就赶紧去找他们!”
“直接去东行阁或者是乐医仙府,别走弯路。”丝竹看着她狂奔的背影,善意的提醒道。
凤忆容一歪头,为什么非得是这两个地方呢?
丝竹一笑:“这么长时间这天界还是这么平静就说明这事情根本就没有闹大,所以双方肯定有一个人熄火了,不是在东行阁就是在乐医仙府。”
果不其然,当凤忆容在乐医仙府一落地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莫名熟悉的味道,这是独属于君乐宸的气息,但是竟然很虚弱。
凤忆容急忙进去,推门之时,一眼便望到正在床榻之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君乐宸,心跳顿时加快了不少,急忙走到他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还动手了?”凤忆容目不转睛的盯着君乐宸,乐医却能明显的听出来她语气里微微的冷意,顿时心里痛了一下。
乐医一皱眉:“若是今日是我躺在这里,你会是一样的语气去质问君乐宸吗?”
“不会。”凤忆容没有丝毫的犹豫。
乐医猛地抬起头啦,她微弱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劈在他的头顶,硬生生的将他撕成两半的疼痛,太清晰了。
“你说过让我相信你,就说明你对天界你对君乐宸会是绝对的忠诚,你绝对不可能会伤害他,但是君乐宸说过他不信任你,所以他伤了你会是情理之中。”凤忆容理直气壮的开口,丝毫不顾及乐医此时受伤的表情。
她的意思是两个人所说的话不同,所以她的期待也不同,所想的东西自然也不同,从二者的角度来看,她很公平,并没有偏袒谁的意思。
凤忆容抬手,摸了摸君乐宸的额头,从他上一次受伤的时候凤忆容就知道他只要过度使用自己就会发热,如今倒是平和,凤忆容便放下心来。
“他这是怎么了?”凤忆容问乐医。
“啊,就是从来没有接触过酒这种东西,他喝的太多了,我给他的解酒丹药效不够,去找我的时候酒劲又发作了直接晕倒了。”乐医面上毫无波澜,谎话也说的理直气壮。
说着,乐医瞥了小久一眼,小久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低下头,其实就算不用他提醒,她也什么都不打算说。
顺着他的眼神,凤忆容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小久,小久就站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乖乖巧巧的没有任何的声响,如果不是乐医,凤忆容甚至都不会察觉她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凤忆容有些纳闷的看向小久,就她所知,小久现在应该待在南隅之山。
小久知道是在问她,缓了缓神色,使自己看起来与往日里神色无异:“我在南隅之山修炼的时候听到有人说魔兽作乱,我想试试自己的灵力增长能力,跑过去一看发现乐神君也在。”
“你怎么哭了,难不成乐医还因为你打魔兽这件事跟你发脾气了?”凤忆容皱着眉头看向小久,小久的脸上有些许清晰的泪痕。
小久瞬间慌了神:“那个……”
“她是看见君乐宸的样子吓坏了,她怕你知道,又不敢说,这才纠结着跟我回来了。”乐医瞪了小久一眼,直接接过话茬。
“吓到她?乐宸怎么了?”
“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自然是上来就要跟我打,又加上酒气,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在释放灵力,她怎么可能见过他这个样子,更不知道我和君乐宸之间发生的事情……”乐医叹了口气。
凤忆容这才明白过来,也觉得对不起小久,还让她这个小丫头替她担心,上前两步拉过她的手,小丫头的手冰凉。
“吓坏了吧?想来他们两个这事情定是让你跟着担心了许久,回去休息吧,你灵力弱抵不住的。”凤忆容温柔的拍了拍小久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
小久却觉得更是羞愧,缓缓的低下了头。
乐医坐不住了:“正好我还有事情要解决,小久我替你送回去,乐宸这里已经没有事了,你守着便是,等他醒来一切就好说了。”
凤忆容回头看了一眼君乐宸,她知道乐医定是又去处理关于魔界的事情了,只是最终她还是点了头,她总觉得乐医的心事很重,需要做一个了结,和过去的自己的了结。
两人从乐医仙府出来,乐医身上的那股子狰狞的气势再次展现出来,一身玄衣衬得他整个人有种令人可怖的感觉。
“神君,你这是……”小久看着乐医身后飘扬着的披风,猛然间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蔓延开来。
“回魔界。”乐医冰冷的嗓音传进小久的耳朵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君乐宸的事情已经给他敲了一个警钟,他身边还不知道会有多么大的威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正面出击,他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