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沥
一兜土豆2019-02-07 19:503,150

  何奈心中想着,突然听到一个羽声,如鸣马在野,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意识到这是宛丘姐姐演奏的场景,宛丘姐姐的曲子她昨日已经听过一回,昨天还发生了什么事呢?哦,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人试图登台染指宛丘姐姐,被身侧这人暗中阻挠了。

  何奈想到此处,决定还是防患于未然,宛丘姐姐昨日没有失态,但终归是受了点惊吓。在众人聆听入神之际,何奈在场中四处寻觅昨天的那个人,只见一个人从侧边猫着腰往前匍匐,他眼神热切,看着台上的宛丘,像盯着什么肥肉,何奈赶紧戳了戳身边的人,小声地说:“你看那个人,他要害宛丘姐姐。”

  刀疤脸神色一凛,朝何奈所指的方向望去,不动声色地出手打中了那人的腿,那人跪在地上,神情痛苦,何奈本以为他受了教训就会退却,谁料他爬在地上,眼神中更是对宛丘的势在必得。

  刀疤脸眉头一皱,从座位中离席,他与何奈的位置在角落,起身也不太引人注目,只是宛丘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瞥见他起身心中牵挂,手中的琴弦未落下,眼神却在席间流转,不知又引了多少人的心神。

  他离开之后,何奈将心神转回台上,宛丘姐姐眼波流转,配着她的桃花眼真是风情万种。

  等刀疤脸回来,宛丘姐姐朝着这个方向勾唇一笑,何奈见刀疤脸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

  既然彼此有情,记忆中为何落得那样一个令人唏嘘的结局?何奈的眼神飘到魏王爷那边,魏王爷今日是与几位世家子弟一同前来,他们自然也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魏王爷看着台上的宛丘,眸中略带欣赏,但也见兴致缺缺。

  新辞又知道些什么呢?

  宛丘奏完了曲子,安然退场,旁边人的目光还胶在台上,何奈问道:“你可有从那个人身上问出些什么?”

  说起这个人他眼中的温和消失不见:“这坊里,可有一位叫殷曼晴的姑娘?”

  何奈的手敲打着桌面:“是胖的殷曼晴还是瘦的殷曼晴,是老的殷曼晴还是少的殷曼晴?”

  何奈说完,不看他难看的脸色,回房里看新辞去了。

  殷曼晴是什么人,刀疤脸不知道,何奈却是知道,记忆中宛丘姐姐生病之前,魏王府上新进的小妾,就叫殷曼晴,然而殷曼晴并不是这教坊中的姑娘,她出生要好上许多,是一位落拓小官的女儿,貌美如花,小官为了前途将女儿送给了魏王。

  按照原来的发展,殷曼晴此时还没出场呢。

  何奈回到房里打开房门,房间还如她走时那般,没有任何改变,新辞睡在床上,人事不省。

  何奈不自觉地模仿小何奈的语气:“新辞喵喵,你快醒过来呀。”完了又长叹一声:“时轻辞,你到底何时才能醒过来?”

  她用香泽擦拭着新辞的皮毛,嫌弃地说:“坏了一身皮毛,已经不是美人猫了,今后也只有我不会嫌弃你了。”

  合香泽法子工艺简单,用新棉包裹鸡舍香,藿香、兰香、苜蓿四味香,浸泡在清酒中,在铛中夹入麻油猪脂,接下来将二者混合,急火煎过沸腾之后再改成小火,直至水分蒸发干净,膏泽不再沸腾,快要熬制成功之际,加入少量青蒿着色,用棉花堵在铛嘴处过滤。只是这几味材料价格昂贵,何奈用香泽为新辞护毛,倒是毫不心疼,只希望新辞真能生秃发,长毛发。

  床上的猫紧闭着眼睛,一丝活着的迹象也没有。

  这日晚上,宛丘没有叫何奈给她上妆,宝贝的猫成了那般砢碜样,何奈提不起兴致,她也不好去打扰。

  何奈却在晚上又锁好门窗出了教坊,她说要出去散散心,来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她神色冷淡地说:“你也想让新辞早些醒过来吧,你出来,有些事情要交由你做。”

  以往的小何奈出现没有规律可言,每次要变身前,意识要先于身体,封闭记忆混成一团乱麻,令她头痛欲裂,她清楚地知道小何奈做了些什么事情,小何奈懵懂,心智如六七岁的孩童,承载了这些记忆,有时甚至会吓到大哭。

  她感觉到小何奈在跃跃欲试,她诱哄小何奈:“新辞喵喵如今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你难道不想他早些好吗?”见小何奈眼神闪烁,她厉声教训道:“你忘了新辞喵喵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若不是你昨天突然出现,他何必煞费苦心隐藏你的存在?是你害了新辞。”

  小何奈冒出头来,泪眼蒙蒙,哭诉着说:“奈奈姐姐不要生气,我会照你的吩咐做,让新辞喵喵早些好起来。”

  林二见温香阁门口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抽一抽地哭着鼻子,小脸在夜里冻得红扑扑,他与同伴对视一眼:“莫不是谁家走丢的孩子?”

  他蹲下身来细声问小姑娘家中大人在何方,为何出现在这里一个人哭泣。

  小姑娘因为哭泣的原因,一直不住地在打嗝,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哥……哥,哥哥在……里边。”

  “你哥哥是谁?”

  小何奈照着奈奈姐姐教给她的说辞:“哥哥说,说他今日听,听完阁中,漂,漂亮姐姐弹,弹琴就回来,可是,是哥哥,现,现在都没有,有回来。”

  小孩脸上垂泪,眼睛哭得红红的,林二看了忍不住心疼:“是谁家的哥哥啊,丢下这么点大的妹妹自己独自来温香阁,真是色欲熏心。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我带你去找他。”

  “哥,哥,脸,脸上有一道刀,刀疤,叔,叔,你,见过我哥,哥哥吗?”

  林二想了想,今晚宛丘姑娘接待的那位客人脸上有一道划痕,虽然说刀疤夸张了些,但今晚这样的客人只有这么一位。

  林二带着小姑娘,见着了宛丘姑娘身边侍奉的明意,让她通报一声那位公子,说外边有人找。

  明意见林二带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一直哭哭啼啼,林二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忙不迭地进去通报。

  宛丘方才约莫是饮了些酒,面色有些酡红,林二领着的小姑娘一进来就抱着她的腿:“漂亮姐姐,哥哥就是来温香阁见你吗?”

  宛丘看看林沥,又看看眼眶发红的小姑娘,温和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二见林沥脸上也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心中升起了几分疑心,难道是他寻错了人?他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温香阁门前站着一位小姑娘,哭着要找哥哥,奴才见她实在是可怜,就问了些话,听了她的说辞,奴才就想起了这位公子,将小姑娘送了过来。难道这小姑娘并非是公子的妹妹?”

  小何奈脸上还挂着泪痕,蹭着宛丘的腿撒娇道:“你就是哥哥常提起的宛丘姐姐吗?今日可是见到了真人,姐姐果真像哥哥描述的那般,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呢。”

  宛丘被小何奈这番话说得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她心里如明镜似的,她与林沥自小一起长大,知晓他家中并无这样一个年龄的妹妹,只是见小姑娘乖巧懂事,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她倒也没有直接把人赶出去,也不愿让外人听到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就对林二与明意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自有安排。”

  待人一走,林沥一把将小何奈从宛丘身边拉开:“你是什么人,我并不认识你,为何要说我是你哥哥。”

  小何奈看见他脸上的刀疤心中就觉害怕,听到这般凶狠的语气,瑟瑟缩缩地躲在宛丘姐姐身后:“哥哥不记得了?哥哥白日里在永清城外见着了一个小乞儿,并且买了一根糖葫芦给她,小禾就是那个乞儿。我一直跟在哥哥身后,见哥哥来到温香阁,温香阁进进出出的哥哥姐姐身上的衣服都干净整洁,万紫千红煞是好看,哥哥是因为小禾身上脏污所以不愿带着小禾吗?小禾在城里晃荡,遇到好心人送了一身半新的衣服,哥哥这次能不能不要丢下我?”说到最后,小何奈声音里又带了哭腔,是被林沥脸上的冰冷吓到了。

  林沥粗声粗气地说:“我从未记得我买过一根糖葫芦给乞儿,你怕是认错了人。”

  宛丘见小何奈哭了起来,明白林沥这十有八九是被人缠上了,她心中颇为好笑,但小禾嘴甜,说话又机灵,看着林沥的眼神怯怯不安,她提议道:“小禾是个乞儿,无依无靠,在你身后跟了一天,也是有缘,依我看,要不就将小禾留下来吧。”

  林沥对上宛丘,端的是温柔模样:“宛丘,我知你心善,但这孩子来路不明,怕是有人蓄意派来,留下怕引来麻烦上身。”

  小何奈哇的一声坐在地上,扑棱着两只脚大哭:“哥哥坏,姐姐坏,你们所有人都将小禾当成是麻烦。爹娘有了弟弟就把小禾扔到外边,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喜欢小禾。”

继续阅读:第9章 南洋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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