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藏毒
一兜土豆2019-02-17 20:113,191

  皇上面色苍白,精神看上去实在是萎靡,他闻言勃然大怒:“把乐嫔给朕叫过来。”

  魏王阻止了皇上:“臣弟私以为,若是乐嫔半年前就谋划着害皇上的命,必定还留有后手,此事不宜打草惊蛇。”

  皇上闻言稍安:“就依臣弟所言,务必就揪出背后狼子野心,意图谋害朕的人。”

  魏王瞒下了自己收到线报,赞乐女使私藏刺客的事。

  他接下来查探的对象也非乐嫔,而是胡三娘。

  令何奈颇有些惊讶的是胡三娘,在她心目中,胡三娘一直与世无争,甚至有些软弱。

  如今对着魏王,却说了许多从前她未同宛丘说起的秘辛。

  进宫的始末先略去不谈,胡三娘将十年前发生的金珠盗窃案的细节,事无巨细地说给魏王。

  “约莫是半年前,宛丘得了南洋金珠拿给奴婢看,与当年乐嫔丢失的那颗一般无二,皇宫中的东西流落在宫外,奴婢心生疑窦,细细回忆起十几年前的事,终于寻到了些蛛丝马迹。”

  “乐嫔舞艺高超,又得了皇上的赏识,当时在宜春院风头一时无两,奴婢与乐嫔交好,有次见乐嫔竟然养小鬼,不过她急急把东西收好糊弄了过去。金珠被盗那日奴婢本来是打算确认乐嫔是否真的在弄这些巫蛊之术,在宫中养小鬼可是大忌,本着知道之后一定要好生劝慰乐嫔的念头。”

  “但那日,奴婢竟什么都没有找到,怀疑是自己疑心太重。后来就是乐嫔说自己的金珠不见,诬陷奴婢偷了她的金珠。这十几年中,奴婢每每想起,都觉得当年的事情实在不对劲。”

  魏王问道:“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胡三娘柔弱的脸上净是含蓄的笑意:“当年乐嫔娘娘与钦天监的一位小郎中交好,奴婢如今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情形。”

  黑色的泡泡到了此处突然炸裂,何奈手中的烧鸡也只剩了一地骨架。她坐在地上沉思,没有注意到泡泡化成的黑气依附在了宛丘身上。

  从方才的幻象看,魏王已经疑心到了她与宛丘身上,于她在明,于宛丘在暗。胡三娘也一直存了寻乐嫔报仇的想法,这件事情,宛丘知道吗?

  若是她想插手,自然也有插手的余地,只是自从认为宛丘是下凡历劫的仙人之后,她便觉这些事情,她大约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至于她自己,她不过是制了脂粉,总有法子能够脱身。

  何奈理了理新辞被丝线牵引略显凌乱的毛发:“接下来的事情就只当是看场戏吧。”

  新辞的猫脸上好像露出了一个笑。

  何奈于是安心待在牢狱中,每日过上了白猫喂食的生活,新辞厌倦监牢这般脏污不堪的地方,也不愿意在此居住,每日里只有给何奈送饭的时候出现,别余的时候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有几次何奈见新辞驮着糕点来的时候,猫眼半阖着,好像极为困倦。

  何奈声音充满了歉疚,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这些时日真是劳烦新辞为我送饭了。”

  眼神却盯着新辞略显黯淡的皮毛,神色不悦。

  她歪歪头想着:“虽然插手宛丘的事情不好,不过新辞没有我的照料,肉眼可见的憔悴下来,我还是寻着法子尽快出去。新辞这一身皮毛,该是继续用香泽打理了。”

  何奈正想问新辞有没有多余的黑球可以观看,外边突然有狱卒过来,说是有人要来审她们。

  新辞一溜烟地跳到何奈怀里,何奈早就做好准备伸出手接着他。

  狱卒直接把他们带到了魏王面前。

  宛丘低垂着头,虽然落拓,但是头发整洁,只是脸色看起来实在不好,都快比上何奈的青白。饶是朱唇艳丽,也难以遮掩疲惫。

  魏王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和声道:“宛丘姑娘又见面了。”

  魏王先是命人驾来一把琴,宛丘看到琴时眼神一亮,不过很快归于平静。

  何奈认出这正是记忆中的宛丘在王府惯弹的那把琴。

  “宛丘姑娘琴艺卓绝,这是本王命人找到的七弦焦尾琴,配姑娘正好。”

  宛丘推脱:“奴婢如今还是待罪之身,受不了王爷这么大的礼。”

  魏王轻轻地拨动了一个琴弦,如晨钟嘶鸣,让人心头一警:“宛丘姑娘若是对本王据实以告那人如今的下落,自然是当得起本王这份大礼的。”

  何奈抚摸着新辞的脑袋,这几日她自觉不该插手,故而也没有去看新辞带来的幻象,眼前的情况她着实也不了解。

  宛丘嫣然一笑:“奴婢不知王爷在说些什么。”

  魏王面上端的是温和有礼的模样,命侍卫将人带上来。

  形容枯槁的乐嫔,以及一个穿着官服的人。

  边上还有一个公公模样的人,端着一个托盘,不知拿的是什么。

  乐嫔盈盈抹泪,对上宛丘与何奈却是一副欲除之而后快的模样,不过碍于魏王在场,也没有发作。

  何奈看着乐嫔怒火中烧的脸,忍不住对新辞道:“从前需要我上妆时,甜言蜜语地叫我奈姑娘,如今不需要我了,对我横眉冷对。”

  那位小官道:“十几年前,微臣还只是钦天监的一个下属,当时乐嫔娘娘也还是宜春院的姑娘,乐嫔娘娘为了能够得到皇上的宠幸,向奴才讨了养小鬼的法子,奴才一时鬼迷心窍,便答应了娘娘。”

  “但是没过一段时间,乐嫔娘娘就拿着金银珠宝来找奴才,说她的愿望已经实现得差不多,怕遭小鬼反噬,让奴才瞒着不要多嘴,当时乐嫔娘娘给奴才的珠宝里有皇上亲自赏赐的南洋金珠,奴才见此物价值不菲,不敢托大,托人卖到了宫外。当年胡三娘因为盗窃一案被赶出宫,实属冤枉。”

  乐嫔支支吾吾地说:“臣妾已经很多年不曾弄过那玩意。”

  魏王命人将托盘中的东西打开:“从娘娘房里找出来的又是什么呢?”

  乐嫔慌了:“这一定是有人拿来陷害臣妾的。”

  那位小官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回王爷的话,这小鬼是乐嫔半年前托微臣做的,乐嫔自觉如今受了冷落,想要重获盛宠。但是乐嫔娘娘不知为何没有用这小鬼,奴才后来才知道,是乐嫔娘娘在宫外找来了人,施展邪术来迷惑圣上。”

  小官的目光在何奈与宛丘脸上走了一圈,意味如何不言而喻。

  乐嫔伏地而泣:“臣妾真的不曾用过这小鬼,都是眼前这些人置臣妾于不仁不义。臣妾怜惜胡三娘这些年饱经风霜,特将宛丘留在宫里,谁料宛丘竟然伙同何奈陷害臣妾。”

  宛丘不明就里,何奈在新辞吐出的黑球中快速地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那位公公将托盘打开,里边赫然放着何奈曾经给乐嫔配过的脂粉,还有宛丘的珠钗。其中的几根簪子已经尽数折断,露出漆黑的截面。

  “这是在赞乐女使房间中寻到的珠钗,里边藏了毒。乐嫔用的脂粉中同样也有毒物。”

  乐嫔色厉内荏地骂着何奈:“在给本宫配的脂粉中竟然加入了那害人的玩意,真是蛇蝎心肠。”

  不必再顾及会给宛丘带来什么麻烦,何奈冷淡回道:“朱砂口脂,八白散,娘娘特意叮嘱我照着古法研制,我几次三番向娘娘提过材料有毒,娘娘一意孤行,如今怎么怪到我身上了? ”

  乐嫔却浑不在意何奈的这番反骨:“分明是你擅自妄为,居心叵测。王爷明鉴,当初是孟宛丘与胡三娘进宫,臣妾见胡三娘脸上的妆容顿时念旧心起,请来了何奈姑娘为臣妾化妆,她特意引诱臣妾用她自带的脂粉,宫中鼎铛玉石,金块珠砾,什么东西没有,臣妾何必贪图她手上的那点东西?”

  若是遇上这种刻意诬陷,而自己难以取证,百口莫辩的情况,接下来面对的结局多是屈打成招。

  何奈于是干脆利落道:“我知错了。”错在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乐嫔的请求,徒惹出这般事端。

  乐嫔本来还怕何奈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然而何奈认错认得这般果断,反而让她心中觉得不对劲。

  魏王云淡风轻道:“赞乐女使首饰中藏的毒与那日刺客所使一般,意图谋害皇上的那人,如今身在何处?”

  宛丘缄默不语。这些都是林沥历年来送给她的珠宝首饰,她从不曾想过会是这般局面。怕是一开始,那些人就存了用她威胁林沥的念头。

  魏王命人将乐嫔与小官带下去,对宛丘和颜悦色道:“宛丘姑娘,我知你心性善良,断然不会生出谋害皇上的念头,听教坊司说,这些都是他从前赠与你的礼物,纵使你们之间有些交情,但是谋害皇上包庇罪犯这么大的事情,落到姑娘手上,怕是也不好收场。”

  魏王如今还欲再放宛丘一马。

  宛丘却跪在地上:“收留刺客的事与在乐嫔脂粉中下药皆是系奴婢一人所为,何奈并不知情,奴婢甘愿受罚。”

继续阅读:第19章 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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