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是旱地地,大片地区都是沙漠,水对他们来说是极为珍贵的。
理所当然,他们都是旱鸭子。
几条锦鲤不慌不忙的游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几个跳跃之后,就游得一点踪影都没有了,而那两个侍卫趴在泥泞不堪的岸边,一身狼狈。
松木昊眼里闪过几分可惜:“废物。”
那可是锦鲤,大楚都极为少见,大和王曾养了一条在身边,可惜也就两年便逝去了。
松木昊不甘的再看了一眼镜湖,表情最后还是沉了下来。
锦鲤又如何?左右不过条鱼,算了。
两个侍卫却被说得面红耳赤,直接跪下来,抽出腰间的弯刀,没有丝毫犹豫的,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斩掉。
血四处飞溅,两节手指落在了一旁的草地里,他们两个脸色惨白,汗水都顺着额头流下来,却紧闭着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低着头等着松木昊发落。
夏雅秋看着那断指,心里涌上来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她后退几步,干呕了几声。
松木昊本来面不改色,可看到她的反应之后忍不住一挑眉,怕血?
他目光又沉了几分,高手怎么能怕血?真的是他多虑了吗?
夏雅秋是真的觉得恶心,那两节手指,让她想到了曾经自己在狱中被凌迟的时候……飞溅的鲜血与将军府发生惨案那一夜,逐渐重叠。
那血腥又令人揪心的画面,她宁愿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干呕之后,她的脸色变得有些白。
松木昊已经让那两个侍卫自行离开去包扎伤口了,还给她递过来一根手帕。
手帕是白色的,上面绣着一副精致鸳鸯交颈的图,角落里留着一个人的名字。
她还未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字,松木昊就用手帕贴心的给她擦了擦嘴。
擦什么擦?她又没真吐出来。
夏雅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下头小声的说:“谢谢。”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颤抖,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仿佛有些害怕。
松木昊笑了笑,把给她擦过嘴的手帕随手一扔,温柔的道:“咱们去休息一会儿吧。”
镜湖出名是以常有王孙贵族来,这周围自然也开了茶楼客栈,走不了多久就能到……这是她十几年前的认知,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嗯。”声音有些不情愿,细弱咬蚊,似乎还对刚才的场景心有余悸。
松木昊勾了勾唇,知道怕就好,他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夏雅秋跟着松木昊走了没几步,看到前面有一家客栈,她停下了脚步。
“我不累,不需要休息。”身为公主,怎可独自跟男人一同进客栈呢?她装成胆战心惊的样子。
松木昊却道:“我累了,在湖边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他有些幽怨的看着夏雅秋,像是在委屈。
任谁也不能抵抗一个妖孽美男的委屈吧?
夏雅秋却心如磐石,犹豫着考虑了好一阵,还是点点头跟他进了客栈。
好在他没有想做什么出格的事,只要了一个桌位跟一壶茶,还有几碟小菜。
“你我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陪我吃吃楚国的东西,讲一讲你们楚国的趣事吧。”
他现在很君子的坐在她对面,距离保持得刚好,笑靥如花,若是一般女子早就拜倒在他的脚下了。
可夏雅秋是谁?
她前世曾有两年的时间都在跟着师父游历四方,渣男案例的画本子看了不少,这个松木昊跟她曾经看到的甜言蜜语的渣男形象一模一样。
这么一点小小的手段,她压根就不放在心上,小声的拒绝道:“我从未出过宫,也对外面的事不太了解。”
松木昊也不强求她说什么,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道:“渴了吧?喝点茶水。”
“谢谢。”
明知道他居心不良,她哪里还敢喝他递来的水?
接过茶杯,正准备直接放在桌上,却看到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道光亮,仿佛是试探。
夏雅秋手硬生生的转了个弯,把茶水往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好香的茶。”
里面只是一些迷情粉,量很少,对她产生不了作用,紧接着她就把这杯茶水喝了下去。
清茶入喉,带来一阵凉意,她表情缓和了几分,唇边带着隐隐的笑意
“铮,铮铮。”
一阵琴音突然从外间传来,空灵通透,让人仿佛置身于山谷之中,舒适又惬意,但美中不足的是,里面似乎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空洞茫然。
前者来自曲子的调子,而后者就是奏琴者的心思吧。
松木昊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她不想喝,便突然出声:“好美的琴声,是谁在弹?”
“应是店家请来的乐妓,没什么好看的。”松木昊表情淡淡,眉宇间凝起淡淡的不悦,可夏雅秋已经起身往外走去了。
她循着声音走到了外间走廊的尽头,拐角处的这个包厢门紧紧的关闭着,而琴声就是从中这里面传来的。
而松木昊也跟了出来,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打断了他。
夏雅秋有些犹豫了站在门口,而松木昊却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谁?”
随着推门的声音响起,里面传出一道极为不耐烦的男声,琴声的节奏也在一瞬间乱了。
夏雅秋看到了里面的场景,一个约莫四岁大小的女童穿着一身近乎透明的纱衣,正跪坐在羊毛地毯上,面前架着一把琴,精致的五官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身后坐了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男人,正扶着她的肩膀,手还放在她的小脸上。
“你……”夏雅秋惊了。
这是在干什么?她曾经听说过恋童癖,可这也是头一回看到,一瞬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松木昊眼里也闪过浓浓的厌恶,下意识的拉着夏雅秋想把她往外带。
“站住!扰了本皇子的兴致就想直接这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