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
一只绿皮小青蛙,蹲在水洼边发出脆响般的叫声,那声音是这块区域最响的也是唯一的,我的心跳跟着它的叫声放慢节奏,呼吸也跟着随之减缓,整个人几乎都要窒息了。
可是,这仅仅是对于我而言,其他人可能把这叫声当成冲锋的号声,急促的脚步声来自四面八方,瞬间将局面不再受控制。
我们这栋三层破楼,居然成为众矢之的,应该是我们先行开枪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敌人就是我们,而同为敌人的敌人便成了短暂的盟友。
砰!
我扣动了扳机,威力强大的AKM直接打中八点钟方向敌人的肩膀。他单手握着冲锋枪,一手握着一颗手雷,手雷的环已经被他叼在嘴里,投掷的动作已经进行到一半。
一枪把他的身体打的倾斜,随着他的一声惨叫,手雷被他下意识地丢了出去,十点钟方向冲来的两个人还躲躲藏藏地找掩体,手雷直接在他们中间爆炸。
“轰隆”一声,没有一点点防备的两个人,连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两个人已经被炸飞,躺在视野范围之内,浑身无数的伤口冒出大量的黑血,瞳孔开始涣散。
四周的枪声不断,子弹疯狂地压着我们不敢冒头,我们也不能任由他们冲来,第一颗手雷没有投进来,不代表那些人逼近以后不会故技重施。
正面十二点钟的两个人身手矫捷,我们被压制的情况下,很难找到瞄准他们的机会,只能把枪口伸出去,胡乱地打上一梭半梭,来延缓他们的进攻。
噗!噗!
两颗子弹连续射向他们,间隔不超过三秒,那特殊型号的子弹带着巨大的杀伤力,在击中其中一个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是被炮弹正面命中,整个人被打飞不下十米远。
不用想,一定是冷用他手里的AWM干的,用卡角视野看到这个场面的我,有些回不过神,对方可是二级甲,特殊型号子弹却好像没有受到一丁点的阻碍,从他的左胸贯穿,心脏怕是都打中了。
另外一个可能感受到了威胁,他的身体一歪,就想躲进左边的掩体当中,但子弹的射速完全超越了他身体的极限反应,他整条手臂都被击爆,疼得他嗷地惨叫一声,可惜没能直接秒杀。
失去手臂的家伙,在掩体后面开始进行包扎,他用绷带快速地缠住断臂处,尽可能让流血速度减缓。一罐止痛药,一针止血剂,外加两个能量饮料,让他痛苦的表情暂时得到舒缓。
我将枪口放在窗口,打开倍镜,瞄准了他的脑袋,扣下扳机的同时,结束了他的垂死挣扎,也为我们减去一个隐患。
在短短的两分钟,我们已经干掉四个重伤一个,剩下的就是两点钟方向的三个,以及那个还没有出击的三级头,他一直隐藏在十一点钟的楼内,时不时对着我们这边来上一狙,典型的在浑水摸鱼。
这个人也是让我最忌惮的,那些冲锋的人把后心露给他,这家伙居然一个都不打,反而一直在寻找机会狙杀我们四个,不知道是想要给他的队友报仇,还是想要减少我们的战斗力,增加他的生存,当然不排除两者都有的可能性。
嗖!
一颗手雷丢进了楼内,我就知道要出事,还没有多少反应时间,楼下“轰隆”一声大爆炸,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水泥板,爆炸的余波仿佛地震一般,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几乎一时间失聪。
我心里非常的难过,这样的爆炸之下,杨莉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在这种高压之下,自己也没时间整理糟糕的心情,化作愤怒站到了窗口,死死地扣动下扳机。
AKM打出的762子弹也有很大的杀伤力,我盯住一个掩体,后面就是混乱初期打算给我们投手雷,被我打中肩膀的家伙,这颗雷就是从那边投过来的。
我压着枪盯住一个点,十几颗子弹就轻易射穿了那个点,余下的子弹犹如流水般地穿过去,顿时就是血花四溅,那个家伙死也没想到,我居然有这样的精准度,击穿掩体又要了他的狗命。
唰!
在干掉这家伙的同时,我想要重新进入掩体,可一颗子弹已经朝着我的脑袋射来,其实在击中对方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了威胁,脑袋本能地歪了一下。
那颗由98K狙打出来的子弹,直接穿过了我的脑袋,我摸了一下脑袋,头发被带走一道不说,头皮全都是血,也庆幸那是我脑袋的上唯一的坑,如果我和正常人一样,现在只怕都能摸到自己热乎乎的脑浆。
“这里有三个,帮忙啊!”楼下,我听到了杨莉的声音,自己心中便是一喜。
我弯着腰跑到了另外的房间,期间对方又来了一狙,并没有击中或者剐蹭到我,而这个房间可以看到另一边,却是那个三级头盔98K的死角。
从窗口看去,只见杨莉满身尘土,嘴角挂着一抹刺眼的鲜血,正依靠掩体和对面进行射击。在她几米外的地方,岳仑也是差不多的状态,两个人正在和那三个人进行互相射杀。
“陈林,去帮他们,我来盯着对面的家伙!”楼顶上一直爬着的冷叫了一声。
“我知道!”我回应了一声,自己身处三楼,对方的掩体对面打不到,但我完全可以,即便那些人一直蹲在掩体后不动,我也能看到他们的头盔。
砰!
瞄准之后,我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762子弹瞬间就将一个家伙的头盔打飞,对方吓得缩了一下脖子,但是子弹击中头盔给他的大脑造成很大的冲击力,整个人脑袋一迷糊,便倒在了我的视野范围。
他的一个队友想要把他重新拉进掩体,我到现在都弹无虚发不是吹的,而是一枪一枪证明的,立即打光了弹夹里边的所有子弹。
那家伙属于这些人当中死的最安详的,就好像一个人在睡梦中被人射杀似的。队友见他没有抢救的必要,索性也就放弃,拔开手雷就朝着我的三楼丢来。
岳仑和杨莉用子弹又把他们压了回去,可是手雷已经丢出,我深吸了口气,眼睛透过瞄准镜瞄准了那颗手雷,判断着它的弧线,想要常识性的自救。
我觉得,只要自己能够一枪打中手雷,让它在半空爆炸,那自己的小命就能保住,当时的情况也想不了太多。
啪嗒!
听到撞针撞空枪膛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声,这才意识到子弹刚刚被打光了,还没有来得及换弹夹,顿时心如死灰。
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有一道身影从上落下,伴随着的还有他头顶的一颗子弹,那子弹显然没有击中他,可是从三楼的楼顶跳下来,也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气的事情。
铛!
冷甩起手里的平底锅,直接就把那颗手雷击打回去,这种手雷的爆炸是控制在3到5秒之间,除非掌握好距离,在手上握一定的时间,才能达到瞬爆。
“轰”地一声,手雷在半空炸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躲避,而半空中的冷是避无可避,巨大的爆炸把他直接冲飞,身体狠狠地拍在我们这栋楼的墙壁上,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在落的过程,冷的后腰又撞在了掩体上,旋即就听到了一声脊柱断裂“嘎巴”声,这时候我已经换好了弹夹,在那两个家伙想要补冷的时候,我用火力将他们扫的抬不起头。
岳仑冲了过去,一把将冷拉到了掩体后,耳朵伏在冷的嘴上,听了一句之后,对着我大声叫道:“陈林,他让你去管十一点方向的狙击手!”
“可是,你们……”
“别可是了,这边我们处理,冷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岳仑说着,已经单手端起枪,朝着对面胡乱地开枪,强大的后坐力几乎让他拿不稳那把SCAR-L步枪。
我应了一声,摸着头上的冷汗,便再度回到之前的位置,第一时间自然去瞄准那个窗口,却没有发现之前一直存在的枪口,余光却发现那个三级头盔的家伙,已经到了水池的边缘。
探出了身子,我死死地盯着水池的两边,只要那家伙敢露头,我保证先给他来一梭子,即便打不碎他的脑袋,也能打他个半死。
身后的枪战又开始了,冷失去了战斗能力,岳仑和杨莉和对方的两个对射,因为相隔的距离太近,投掷手雷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正面硬刚。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看你的顶级头盔硬,还是我的枪法中,有本事你探个头出来试试!”
我们两个僵持了片刻,那家伙可能是不信邪,他探出头来瞄我,我当然是简单快速地搂了一梭子,不得不说是真的硬,子弹打在上面没能穿透,只是打出了好多的凹坑。
当然,我也没有得到好处,他被我打的子弹偏离了弹道,可依旧集中了我的小臂,子弹直接穿过去,钉在了房顶上,疼得我浑身冒冷汗。
我正准备包扎的时候,对方可能觉得这是个机会,整个人就从水池后窜了出来,我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用受伤的胳膊称着AKM的枪声,在强大的后坐力下,死死扣住了扳机。
哗啦!
那家伙的顶级头盔终于爆开,他整个人被打倒倒飞出三米远,在他还没有落地的时候,我的子弹如同长着眼睛一般,冲向了他的身体。
血花四溅中,他在落地前已经一命呜呼,我来不及再去确认,因为AKM的后坐力将我的伤口震的裂开,我连忙掏出止痛药服下,扯掉自己的衣袖用纱布将伤口包扎,然后又喝下能量饮料,这才让疼痛缓解了不少。
正面没了人,我也没有太多停留,跑到了后面去看,这时候却发现再也看不到那两个家伙,但他们确实还在掩体后面,枪口不断地伸出,和岳仑、杨莉互射。
我猜他们肯定是靠着掩体爬下了身子,以免再次被我,可是他们认为这样就安全了吗?他们会投手雷?难道我不会吗?而且我从上往下投,那简直不要太轻松。
一颗手雷握在手里,我用牙齿咬掉了拉环,在手里多捏了一秒,狠狠地砸向他们藏身的地方,我的投雷位置和岳仑两人不同,不会存在弹射到其他地方,而是直接砸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手……”那个人连雷还没有说出来,整个人已经跳了起来,另一个人虽说慢了半拍,但也狂跳而起,岳仑和杨莉自然不是吃素的,手里的SCAR-L和M164已经再度响起。
在手雷的爆炸声中,两个人已经被击中数枪,最后这颗手雷的作用就是逼迫他们无法继续苟藏以及将他们的尸体炸成四分五裂。
我们胜利了!
我到了楼下,看到冷正靠在掩体上呼呼穿着粗气,时不时往外喷几口血,岳仑的腿中了枪,杨莉的身上则是很多密集的小口子,看来那颗投进她二楼的手雷,并没有没有伤到她,只是她逃的比较快而已。
我们四个瘫坐在一起,眼神出现了变化,每个人应该都在想一个问题:“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可是,有谁是真正想死呢?而且还要有这么觉悟的三个。
岳仑托着那条伤腿,脸上露出苦笑:“怎么办?我们四个还要继续打吗?”
冷说:“不打怎么办?难道要等着电网收缩,我们全部丧命吗?”
杨莉低下头流着泪:“能不能不打?我们刚才还是不顾生死救彼此的队友。”
我也很无奈:“没办法,谁都不想死,不过我们可以再等缩一次圈?”
话音刚落,电网圈已经开始收缩,我们互相搀扶着,最后坐到了那个水池边,而圈停止缩的时候,只剩下直径不到十米的空间,很可能下一次缩圈就是最后一次,如果我们不决出最后的生存者,四个人都要被活活地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