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我看离离山爷爷肚子差不多饿了,我去做晚膳。”
天成月转移了话题,转身便要走。
“月儿!”安玉景急忙唤住她。
他没想到自己帮了倒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又怎么会去破坏他们的感情?他希望他们都得到幸福,这两人一个是他世上最亲的亲人,一个是他最喜爱的女子,都是至重要的。
“一起去吗?”
听见安玉景喊她,她止了步伐却是意识的询问,显得魂不守舍。
“抱歉,我胡言乱语了。”安玉景皱起平时鲜少纠结的眉宇,担忧的向她。
天成月不解,与他又有何关系?他无需自责的。
她不忍安玉景为此内疚,转身依是笑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该太纠缠了……”
“月!”
安宿明听她这么谴责自己的话,她心中一痛再不顾其它上前握住她的手,厚实有力的包容着她的柔荑。
他温声道“对不起,是我混蛋,有些事不是不能让你知道,是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希望,你心中的安宿明不至于那么糟糕。”
“你说的没错,那些都是陈年旧事。”
天成月尽可能的抿出一抹不在意的笑,又再转移话题道“我做饭去了,离山爷爷也该饿了……”
“太好了,真是饿了!”
天成月的话刚说完,那位被提名的离山爷爷立马就冒了出来。
他着急呀,这些世间的痴男怨女永远是这个样子,明明在乎对方的要死却若要装作若无其事,心里都为对方着想于是隐忍退步,结果两个为对方付出的人反而误会重重。
这再不赶紧说个明白,他怎么安心去吃晚膳?他怕吃到的才全都是酸的哟。
“徒儿,你可不要把人家给一拍两散了,大家有什么问题赶紧处理,月儿丫头还要给我这可怜的老人家做顿饭呢。”
离山爷爷总还是惦记着吃的。
安玉景自然无心拍撒他们的……
“其实,月儿,我真的很不愿意这家伙这么幸运,他竟然可以让你这么在乎他。明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我又比他专一况且风趣许多,偏偏你却从来看不见我只看见他。”
安玉景尽量说得不那么令人觉得沉重,像是在讲笑话一般,但却掩不住他与心中女子此生无缘的事实。
天成月知道他的心意,可她还能如此?她心里已经爱定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无可替代的。
“我无意破坏你们,月儿,我只想告诉你这个家伙虽然很是冷血残酷,但是对你却是出乎人意料的好。当年南宫瑶依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他让其“意外”消失的。很冷血,至无情,对吧?但对你却是恰恰相反的。我知道,他对你的情,深不可移。”
安玉景叙述的很平静,他之所以放手不是因为他时日无多,而是安宿明真的比任何人都适合月儿。
既是如此,他为何还要苦苦相争呢?他已经苦苦争夺了自己的大半个人生,到头来,所得寥寥。最后,他只想看到,他放不下的此二人可以携手天际,他日后去了纵然是化作了尘世间的一杯土也是永远祝愿他们的。
天成月听了安玉景的话,有感动却也震惊,她不敢置信的看安宿明,不敢相信他怎么可以无情到那般地步?
他明明是那样好的,她看见他为了康儿可以那样心细如尘,他是喜欢孩子的,也能是一位极好的父亲,可又怎么如此冷血?
“月……”安宿明有口难言。
安玉景所讲皆是事实,他不能辩驳。但他不想让他心中最美好的月误会他是个心狠毒辣令人心凉的人,虽然事实上他曾一度手段强劲,但是遇到她以后他就收敛许多了。
安玉景见安宿明关键时刻要吃哑巴亏,只好好人做到底了。
“月儿,他是我的哥哥,他再冷情,终究,我还是了解他的。”安玉景第一次承认安宿明哥哥的身份,他没有显得别扭,可见他心底里的真诚。
“我哥哥他是因为心中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所以才不愿接受那样的子嗣。他也是个情感上钻牛角尖的人,他如果心中有你,给你的什么东西都将彻彻底底。其它的,我不说你也对他很清楚,月儿,我希望你幸福,你们都幸福。”
安玉景衷心的。
“谢谢。”
安宿明看向安玉景,诚恳的致谢,他是帝王不习惯放下姿态的,但此刻他很由衷。
安宿明再度握起天成月的小手,心中一阵阵的痛,手微微用力传递着力量与信念。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因太过在乎而忐忑“月,有些事我真的迫不得已。我一直不敢让你知道,其实我是个冷酷的人,残忍的。不像你这般美的自然,向善的好。但我尽力不如此,特别是遇到你之后我一路的改。你的善良你的单纯你的认真都值得我改,为了你我愿意让自己褪下一身的戾气。今后,你看着我,你可以时时刻刻提醒我,好不好?”
他那样的诚恳,竟将她如此看重。她不过是一介小女子,何德何能干涉他帝王的决策?
大安国在他登基十多年来已经够好了,然而一个帝王有些冷血性情又怎能不被允许?何况他在情感上能有洁癖说明他内心实质上是个专情之人,她又怎么不感动呢?
“你做的已经够好,天下之好这话也不是我虚评的呀。不过,我也只是一个女子,夫君如何都是我的夫君,我岂能不护短,尚且人无完人的。”
天成月展开笑颜为他欣慰的笑,他很好了,她都理解的。
她从来没追溯在她认识他以前他是怎样的人,但她清楚的明白,一日为帝王便不可能与纯良这个词搭在一起。可无论如何,她这一辈子跟定他,身为男子,他是有担当的,身为夫君,他也是极好的!
“谢谢你,月!”
安宿明激动的拥住她,不管还有两个旁观者在一旁。
他害怕自己曾经的那些放荡不羁和冷清无心让她寒颤。幸好,她真是那么皎慧的一个女子。
他心中感触,此生若不曾遇见她,他只能是那样无血冷性的一人,坐在金銮宝座上也不过是个冰冷骇人的躯壳。为帝者,他却有福德拥有这样的皇后,这样的妻子如何不觉得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