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沙沙吹扫外面的一切，那扇门也被吹的嘎吱连响睡意朦胧中的她翻转过身看了下忽闪不定的木窗又沉沉睡去。今晚的夜平常的让人极度梦幻又那么温情绕心，睡梦中几度睁眼始终都被困意给压迫回。白衣洒脱的身影飘乎隔门而入，手撵绿叶深吸着春天的芬芳…床榻上的无颜女辗转反侧他就这么入了她的梦。梦中的男人拉下她的面纱，那张丑颜他轻抚了又抚“睡梦中的你也这么顾及容颜、你其实并不坚强”他的眼神温情而柔韧，她睡的很香。“记得明天一早要给那棵槐树浇水，他有多年没有经你照顾。”轻吻上额头，转身起榻飘乎而去似梦非梦。
晨曦
那片被丢放在她的枕边青叶，初春时节新芽刚萌生可这绿叶又是怎么回事？她微步下床，看着境中的丑颜又轻笑着走出阁楼。山中岁月以养成河间洗漱…看着院落里的清水洼池她挽起梅花点袖毫无形象的开洗脸面。对面的槐树倒影在池水的摇曳浮动中也呈现出幻散迷离…她苦笑着抬头看向它。
“自奶娘走后再无人关照与你”轻捻额下滑落的鬓角，飞跃起身曼妙的身姿凭手心托水而去细细的水珠随指间缝隙掉落泥土
“这是我的心意，多谢有你陪伴奶娘、也多谢有你的日子给了我信仰。”
待到下个月、月圆满日就是她另一个起点的归宿。她拿出袖口里的卖身契，上面的字眼落款是‘瑾勤’这是她奶娘的芳名。她的奶娘为了她有个栖身之地把她卖给一个傻子做媳妇。她泪如雨下重新收好，她的心意她怎会不知处处为她着想，就连这婚姻大事都以给她张罗的有续…那个未婚夫虽傻，家里确是腰缠万贯的主，女子容颜在不为过她也不愿把自己嫁于一个不爱的男人。她的傻奶娘，为何要对她这般好。
颔首垂泪，她不会接受这桩婚事‘对不起，奶娘’。明日便是她老人家寿辰唯一一次过寿却是这种不堪的情形。这次离去就是永别…
次日，她收拾好两件素衣拿出准备好的斟肴、牵出她的马驹离开了这个曾经生活的地方。黄土披盖，满院的桃花树。她摆放好祭品，怀中掏出一株干树枝插于土壤
“这是那棵槐树，有了它也就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是她从槐树干折下的枝，另一枝树枝又从袖口顺臂滑出…她颔首抿嘴轻轻笑着“这一枝、我要带着，这样我们三人永远都会在一起。”三人？也许从奶娘把槐树移摘她院落那刻起，它、就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就算变成枯木，我也永远带着你”她双手捧上手里的那枝轻言自语着。她要离开这个伤心地，离开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她的家。可她要回哪里？临别时，师傅说过：“一旦踏出谷口就再别回还，离去了也就好好保重自己”。
从她出生就已经注定好的。她莫茹孤苦伶仃…踏着脚下那片片土地，她要何去何从？她什么都没有，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无依无靠、脸上的伤是她永久的痛她不说并不等于不在乎，她的看似轻淡也并代表不会心痛。她深吸一口气向着更远的地方驾去…未来的路很长，可一生却很短暂。
悠悠漫长路，踏上这绿意远去。那桩不被看好的婚事她没有必要去在乎、婚事是奶娘定下的，人死如灯灭、
莫茹的丑颜也会因平凡而平凡，红尘、俗物与她都不济，仰天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