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好痛,四哥,你刚刚给我喝的药怎么会这么难受”,双手抱着肚子,难耐的在床上打滚,豆大的汗珠随着女子的滚动,一点点渗入锦被,此刻女子不但肚子痛,心更是慌得不安,生怕自己刚刚喝的药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苍白的女子,轻启薄唇:“你刚刚喝的是打胎药”。
打胎药?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划过女子脑海,惊得女子脑子里一片空白,脑子里更像是有火车驶过似的,轰隆隆的不断有人在自己耳边重复着这几乎要把她摧毁的三个字。苍白的唇抖啊抖,几乎要说不出一个字来,半响,女子才恍惚的开口:“四哥,你,你说什么?”潜意识里,女子还是希望自己听错了,刚才那个对自己关爱有加的男人,怎么一瞬间就可以变成这个喂自己喝打胎药的恶魔?
瞥了女子苍白的小脸一眼,上官朱雀几乎可以确定这药已经要发作了,“你没听错,我给你喝的是打胎药”,轻易的一句话就打破了女子所有的幻想。
“打胎药,打胎药,呵呵”,轻抚自己略鼓起来的小腹,女子像疯了一般傻笑,笑的眼泪都飚了出来还是不肯停,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跟自己说了什么?
这要她如何去相信?她的丈夫,她想依靠一辈子的人就这样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骗自己喝下了打胎药?她的丈夫,她现在深爱的男人,竟然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腹腔内传来的阵阵刺痛时刻提醒着女子这个残酷的事实,剧烈的疼痛让女子猛然倒抽了几口气,气息不稳的反问回去:“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喝打胎药?我自问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何要残忍的杀死我们的孩子?”猩红的眸子像是要滴出血来,女子毫不在意在男人面前掩盖她冲天的怒火。
“为什么?”听到女子咬牙切齿的质问,上官朱雀不答反笑,好似女子问的问题有多么可笑似的,“你中了死毒,我没有解药,要想保住你的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孩子带走你的毒”。
男人的话让和风一惊,想来想去,怎么也没想到男人会拿这种借口来敷衍自己。“你骗我。就算我中了死毒又怎么样?我不相信你不能保住我和孩子?”上官朱雀漫不经心的态度深深刺痛了女子,让从来都温声细语的女子不顾一切的吼了出来,“你连苏安夏都可以救活,怎么就不能救我?”粉拳紧握,女子生气的拍打着床铺,把木床打的咯吱咯吱直响。
她就是不服,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输给苏安夏?上官凤那里她认了,毕竟上官凤曾经替自己惩罚过那个贱人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连自己的丈夫都对苏安夏一边倒了?说什么打胎是唯一的办法,这要她怎么相信?上官朱雀的本事她不是不清楚,他连垂死的苏安夏都救活过,对自己又怎会无能为力?
看女子把苏安夏又扯了进来,本来心里就十分担心瑾儿的男人此刻更加烦躁了,一张脸黑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了,他不喜欢有人说苏安夏,非常不喜欢。
“那金丹我只有一颗,已经给安夏吃了,没了,你想活,只有打掉孩子”,深吸了两口气,压制住自己满腔的怒火,男人好脾气的一字一句解释道。此刻就算他再想翻脸,也要忍到自己根基稳定了以后,那时候,和风这个烦人的女人就可以被他像一个破娃娃般丢开了。
“骗子,骗子,骗子,你这个混蛋,上官朱雀”,女子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受不了的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抓起身边的枕头便向男人抛去。“上官朱雀,你这个混蛋,你明明还有一颗金丹的,为什么不给我,为什么一定要打掉我的孩子?你母后明明把她的金丹给你了,你为什么不拿来救我?为什么一定要打掉我的孩子?”
身子一闪,上官朱雀很轻易的躲过了女子的攻击,看女子近乎抓狂的状态,也觉得再跟她好言好语解释再多也没用,此刻女子恐怕仅存的理智也被消磨殆尽了。男人脸色一暗,声音充满了威胁,“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说没有就没有,不管今天谁来问我,我的答案都是一样”,打定了主意,男人死也不承认自己手里还有一颗金丹。
上官朱雀这番绝情的话语犹如给女子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让女子从头冷到脚,全身狠狠的打了个冷战,陌生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女子几乎想哭,就在前一秒,她还当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未来的支撑,就在前一刻,她还兴致勃勃的跟他说宝宝的事,他明明知道给自己喝的是打胎药,还敷衍自己,让自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么宝贵的金丹,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却轻易的可以拿去救苏安夏?那自己算什么?他的妻子?还是?女子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给自己找到一个恰当的定位,她的世界完全颠覆了,原来他们什么都不是,不是夫妻,不是父母,呵呵,什么都不是。
“呵呵,我真傻,真傻”,腹内的痛再痛也比不上女子内心的痛,此刻和风忽然好像明白了苏安夏那时候的心情了。那个时候,苏安夏被上官凤强行灌下了打胎药,失去了一个孩子,自己到的时候,就看到她躺在床上默默流泪,那个时候不懂事,没体会到一个当母亲的心情,只当苏安夏是做样子,企图博取大家的同情,如今看来,却是再真实不过了,那种刺骨的痛,真的是哭不出来的,唯有心在默默淌血。
“四哥,你不是很喜欢瑾儿么?你那么喜欢孩子的人,怎么会对我们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他以后不一定会比瑾儿差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女子妄图用这点来感动面前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就算他对自己无情好了,那对孩子呢?总还是有一点血浓于水的亲情吧,看他对一个没有血缘的侄子都那么宠爱,想必将来对他们自己的孩子应该只会更好而已。
“我们的孩子?”鹰一样的双眸狠狠的盯着女子清瘦的脸颊,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你错了。瑾儿是没有人能比的上的,你的孩子永远也比不上瑾儿”。
“你的孩子?”喃喃的重复着男人的话,女子迷茫的瞪着双眼看着面前如冰的男人,感觉两个人之间是那么遥远。他说你的孩子,呵呵,多么可笑,自己还妄图用他和孩子之间莫须有的亲情感动他?原来他从来不承认自己肚子里孩子的地位,原来那只是她的孩子,他从来不认为那是他的孩子,在他的心里,永远只有苏安夏他们母子,他连一点位置都不会留给自己和宝宝。
“四哥,你真的不救宝宝”,感觉自己的裙摆一点点被粘稠的液体浸湿,女子扯出一抹绝望的笑容,最后一次不死心的问道。
“我没办法”,想也不想,男人开口答道。
“那好,那我只好去陪宝宝了”,女子咧唇一笑,给了男人一个凄婉的笑,上下贝齿用力一合,便要咬断猩红的丁香小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