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儿,潇儿。”润泽在身后追着我,我拼命地往前跑,想让奔跑蒸发我心中的忧伤。
“潇儿。”手臂被拉住往后一带,我整个人猛一转弯撞上润泽的胸膛。
“放开,你放开我。”拳打脚踢仍拉不开半分距离。
“潇儿,你怎么了。”润泽拽紧我的手不让我有一丝动弹,眼里满是关切和心痛。
“我怎么了你会不知道,这一切不都是你布好的局吗?前脚暮涵才说不要我,你后脚就追了上来安慰我,你们唱双簧,为什么我就一定要任你们摆布。司空润泽,我告诉你,即使暮涵离开我,我也不会走到你身边,把我当玩偶让来让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要。”歇斯底里地怒吼,挣开润泽地禁锢转身就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一个。
“你可不可以公平点。”踏出地脚步硬生生被这句话止住“是,我承认我是用了一些手段逼他主动离开你,但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不是即使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应该放开你的手吗?而他那么轻易地就被动摇,那么轻易地选择放手,这样的他,真的值得你爱吗?”润泽紧握双拳,脖颈处青筋尽显,望着我的眼神深邃隐忍。
“这是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关心。”别过头擦干眼泪,咬紧牙关不让泪水在流出来。
“即使他如此伤你,你还是放不下他,是吗?”润泽望着我,我咬唇不语。润泽抬起我的下颌,让我与他对视,他的眼里,是满满的哀伤“他哪里好,值得你为他死心塌地。我到底哪点不如他,难道我不爱你吗?难道我不能给你幸福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对你的爱呢?”绝望地呐喊诉说着我的不公,不公,谁又对我公平过。
“你真的爱我吗?”我平淡地反问道“你的爱,不只是占有吗?费尽心机把我捆在你身边,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可有在意我是否快乐。什么是爱情,我已经找不到答案了。累了,真的累了,身心俱疲。我已经,不想再爱了。”一滴眼泪滑下,代表我凋零的心,润泽看着我良久,终是放开了我的手,我转身,独自一人离开。
呼啦呼啦,大风吹过耳际,打在脸上既有丝丝痛意。鼻息间是满满的青草香,后脑勺传来阵阵刺痛,想伸手去揉,却怎么也使不上劲。神智还有些模糊,我这是怎么了?
“哗啦”一盆水浇了下来,全身来了次透心凉,涣散地心神立马警觉过来。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草堆上,想起身,才发现手脚都已被捆绑,四处张望,这是一间小茅屋,屋中站着一个蒙面黑衣人,手里还拿着滴水地木盆,我皱眉,感到危险在身边围绕。
我怎么会在这里?细细想来,昨夜我独自一人走回衣衣布舍。明明布舍的招牌近在眼前,可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后脑勺隐隐作痛,应该是被打晕了带来的。呵呵,刚失恋就被绑架,也没人像我这么衰了。
“主子,她醒了。”黑衣人向门外喊道,我一愣,主子,看来这不是单纯地绑架了。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双无任何花样的白缎绣鞋,不祥的预感在脑中显现。果然,越往上看心越寒,白色素衣,髻间插的那朵白茉莉,标准的守灵服。
“言妃。”我喊出来人的名,上次相见,还是金銮大殿之上,凤袍加身,神采飞扬。现在一看,既好似老了十岁般,苍白地脸,凹陷地颊,两只眼里充满血丝,一看就是不眠不休的样子,我想,歆晨的死对她来说,应该是整个世界地崩塌。
“怎么,看到我你不惊讶吗?”言妃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神充满高傲。
“没什么好惊讶的,如果要问谁是这个世界上最恨我的人,恐怕非你莫属。而我在这个世界唯一对不起的人,应该也是你吧。”我望着她,满脸哀伤。她本是尊贵的太子妃,如果没我的出现,或许已经当上皇后了吧。而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
“收起你那伪善地面孔,你的虚伪让我想吐。我并不恨你,我恨的是我自己,那时候,我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要是没有你,我的殿下就不会,就不会”言妃颤抖地抓紧衣襟,不让人看出她的哀伤。
“对不起。”我不知除了这三个字还能说什么,是是非非,圆了谁的梦,断了谁的魂。“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言妃突然抓狂,望向我的眼里满是愤怒地火焰“你以为这样
就能突显你的善良吗?在我眼里,你是比蛇蝎还要狠毒的女人。”
言妃捏紧我的下颌“勾引殿下,让殿下为你痴迷;为了保全你,他怒斥我爹;为了治好你的嗓子,他在那么紧张地时刻还动用所有的人力给你去找凝清丸;为了得到你,他不惜与景国太子反目;可最后,他却死在你手里。你说,这有多么地讽刺,他爱的人,毫不犹豫地取走了他的性命。我以为,他应该明白了,明白他爱错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微笑着死去。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他还爱着你。”手中力道加大,指尖深深陷进我的肉里,丝丝血痕从指尖溢出。
言妃眼神闪烁不定,最后颓然倒下,好似失去了支撑地力气“难道他不知道,我才是爱他的人吗?从他的那次回眸,我就深深爱上了他。即使知道他接近我是为了爹在朝中的权势,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只要他需要我,我就做他的依靠,我以为,只要等到他称帝那天,他就能回过头看我,他就会明白我对他的爱。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直到你的出现,打碎了我的梦。”原本梦幻的脸变得扭曲,望向我时满是阴鸷。
“是你,是你毁了殿下的前程,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殿下已经称帝,而不是枉死在大殿之上。如果没有你,那日与殿下并肩而立的就是我许斯言。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改变。你不应该出现的,不,你是不应该存在的。”言妃冷笑着,从袖中缓缓拿出一把匕首。黄宝石镶嵌,寒气逼人。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既然殿下那么爱你,那我就让你下黄泉与他相伴,也算是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我想,殿下一定会很感激我的。”言妃闭上眼会心一笑,睁眼时,已是一脸狠绝。
“萧潇,这把匕首本与你杀殿下的那把是一对。今日,我就用它来了结你的性命,也让你尝尝殿下的穿心之痛。”冷笑,除了冷笑,我还能做什么呢?再见了,一切的一切,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