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小姐,於大小姐。”在他昏迷的时候,嘴里总是叨念着於大小姐的名字。我不知道於大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但是想必对犬田来说很重要吧,这个时候还在想念她,那是多么一份不舍的感情呢?
因为担心伤势的恶化,这几天我也没多走动,一直在他左右照顾着。就当是送佛送到西吧,也希望他醒后,能告诉我一些关于阿宝他们的下落。至少不要恩将仇报。否则,我也只能,只能杀了他。
当然,我也从小二的口中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尾张一带是织田家族统治的区域,而这里就是尾张的一个小城:末森,城主是织田信行,而他的哥哥,也就是吉太郎口中的信长大人在他们父亲信秀死后接管了尾张一带,但是很多大臣都对信长不满,反而比较支持他的弟弟信行。呵呵,看来之前对这事,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可悲的血亲之间的斗争。不过在小二的描述下,我也终于想起了织田信长这个人物——统一日本的三大将军之一,岂是区区一个信行能对付的?
我挥舞着月盈,想要消除些心中的不安。总觉得来到尾张后,月盈的反应变得特别奇怪,老是蠢蠢欲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你是谁!”床上的犬田刚醒,便是一脸警觉地看着我。他顺势想要去拿身旁的若无,但是身上的伤让他痛苦的叫了起来。
“我是谁?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你们的主子可是一直在找我啊。”我冷冷的回答他。
“白雪姑娘?你怎么可以说话了?是你救的我?”他算是看清了我,不过对这一切却是惊诧不已。
“我本来就可以说话。”关于和奈落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向别人提及。“不是我救的你?难道是木村救的你?”我故意加重了木村二字,想要他认清木村的残忍,弃暗投明。
“木村大人。”他只是一脸平静地喃喃自语,丝毫没有流露出怨恨之意。
“难道你一点都不恨木村吗?你为他卖命,可是他却毫不留情地杀了你,甚至要你当他的替死鬼!”我惊讶的问着他,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他居然可以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木村阁下是我的主子,既然他要取我的性命,我自当双手奉上。”他说这话的时候伴随着几声苦笑,其中的无奈让人动容。看他这样子,有可能背叛木村来帮我吗?恐怕就是死他也不会向我透露半字。
我想我的心思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白姑娘,我很感谢你的出手相救,但是恐怕要让你白忙活一场了。吉太郎那孩子就是我亲手杀死的,你现在就来替他报仇吧。”他紧闭双眼,就和我那时祈求奈落杀我的神情一模一样。对于眼前这个愚忠的人,我又气又恨,他是铁了心是吗?我握紧月盈,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怎么会有人傻到这种地步,主子的话就是一切!?不分黑白,毫无原则。
“既然你已经被主人抛弃了,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我真的要气疯了。举起月盈,就想这么向他砍去,可是,可是,我下不了手,他只是一个听从主人命令的傀儡,而且现在,只有他能帮到我。我回想着在小屋内他紧紧拉住我的双腿要我救他的情形,想着他在昏迷时念叨的於大小姐,不,不是这样的,我相信他一定生有可恋。
“我现在最想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把爷爷和阿宝他们救出来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没有放弃最后一丝感化他的希望:“犬田,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爷爷他们在哪,好吗?他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有的亲人啊。”不许哭,不许哭,我硬是将眼眶中的眼泪咽了回去。我见他似乎有些犹豫了。
“我想,你在这世上一定还有放不下的人吧,是於大小姐是吗?”果然,当我提到於大小姐时,他空洞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
ps:日本历史上的三位幕府将军,丰臣秀吉,织田信长,德川家康。而这位於大小姐,便是家康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