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精神也越见大好。
叶小禅觉得不能再在莫宅待下去了;虽然他们并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寻了个天晴日暖的时候,回去看了自己尘封的小院。
这个院子是“他”帮自己买的,并帮着自己整理出来,承载者他们太多的回忆。
“他”去后,她伤心的离去,直到现在,几个月了,她都不敢回到这里,尤其还要路过他的私邸。她怕,怕勾起心底那刚压下去的伤心往事。
不料想,刚进院子,就有一个人闻讯赶来。
见过来人,她极为不悦,利用上了和颜悦色,利用不上,一脚踹开。
虽说在莫宅养伤期间,陆振德也曾派人去看过她,但那伤透的心,任他怎么也暖不过来了。
陆振德巧言辩解,无非就是想把叶小禅重新收入麾下,为他所用——说实话,也是看中了叶小禅身后的那一干精锐的力量。
她不再是以往那个诸事不闻不问、无所事事的叶小禅了,如今,她渴望有自己的力量,希望自己强大,不再被别人摆布,还要保护好自己要保护的人。
对他,叶小禅模棱两可,既不回应,也不去开罪他。
陆振德不愿在此时拉破脸,暗压怒火,又无可奈何。
他走后,叶小禅独自站立一会儿,再也没有心情待下去,便悻悻的返回莫宅。
门房的忠伯,远远地看着她有些恍惚,叫了声“小姐”,她才回过神。
听忠伯一提,才知干爹不在;到是安平又来了。
安平是常客,几乎住在莫宅了,他来一点也不奇怪;今天来,他还带了一位客人,正是前两天提到的苏平之。
叶小禅想到此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便不愿多做理会,径自往自己住的小院而去。
路过西边的园子时,平日里安静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男子爽朗的笑声。
想来个听而不闻,但安平那清朗的笑声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心中一动,终是忍不住,虽心酸,仍是想多看一眼那熟悉的相貌。
悄声的隐在月亮拱门边,没有现身。倾听里面——似在对诗。
她刚走到拐角处,里面顿了一下,又听得一阵笑声。
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跟安平他们几个都很熟,会是谁呢?
只听爱义的声音道:
“平之这次回来倒应了那四大景了。”
众人忙问:
“此话怎讲?”
只听李爱义解释道:
“你们想啊,虽然我们一起长大,但除了阿平是京城人,我们可都是南京人士。平之这一来,可不就是‘他乡遇故知’吗?”
听着众人的附和声,叶小禅知道来了生人,正要回避,李爱义又道:
“平之,这次也算立功进的锦衣卫,也不亚于‘金榜题名’啊。”
叶小禅心道:
“怪不得他们这般高兴,原来又有人进了锦衣卫,还是他们熟识的人。”
接着就听见李爱义的声音:
“正所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四景平之今天就应了两景啊!”
叶小禅虽没见着李爱义的人,也知他此刻正是一幅洋洋得意,摇头晃脑的表情,心中不由嗤笑“真是活宝”;正要离去,听的张庭飞正随着李爱义一句一句的声音,小声嘀咕着什么,每说说一句还偷偷“吃吃”的笑出声来。
“庭飞念叨什么?”安平,苏平之异口同声的问。
张庭飞抑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爱义不实在,好好地诗句不念完,藏半句!”
“藏半句?”三人的声音。
藏半句?没有啊,也停下了要离去的脚步。
“没有啊!”李爱义疑惑又委屈的说道:
“明明就是这样的。”一边思索一边又重复念道:
“久旱逢甘雨…”
凝神间没有听见张庭飞在一旁接了句:
“一滴”
安平和苏平之一愣,随即悄悄笑起来。叶小禅一听不由也摇头轻轻笑了一下“说他活宝,一点不假”
“他乡遇故知……”
“宿敌”,张庭飞又接,另外两人已“呵呵”笑出声来。
李爱义浑然不觉:
“洞房花…”
“不举”
李爱义傻傻的还要念,众人已经“哈哈”笑出声来。李爱义这才反过味来,怒吼一声,就扑了过来,
“张庭飞——我杀了你!”
安平忍着笑,忙去拉二人,还不忘调笑:
“二位‘爱妃’,不要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