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鑫龙好整以暇的对旁边的蓝色衣衫的男子道:
“孙大少,瞧见没,还是个小辣椒呢!”
孙继伟摩挲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嘿嘿”干笑两下,
“辣些好,正好换换口味。”
外围,叶小禅踮着脚看了个大概,孟兮瑶已显败势,便有心帮忙;不说和安明认不认识,单看黄鑫龙心就不爽,还以多胜少欺负一个弱女子。
“喂!你的‘红粉知己’马上要栽了,不去帮忙?”
安明面上掩饰不住笑意,
“你在意……”
面色一窘,瞪他一眼,
“不帮拉到!”一扬手,五颗银针熠熠放光,作势就要跃起。
一旁的人按住她,顺手抄过银针。
这边不满的撇撇眼,嘟起嘴,他要做什么?
安明轻笑:
“我来……”
她轻扯一下唇角,悠悠的说道:
“忘了哦……怎能让你少了这‘英雄救美’的机会哦……”
安明更笑,“我喜欢看你这个样子……”
叶小禅一时羞怒,不自在的冷哼一声转过头,再次翘首向里张望,掩饰尴尬。
看到她赫颜,心情格外的好,捻开银针,挑了挑眉,正色道:
“官差在此……”顿了顿,又用低的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岂敢劳动美人大驾!”
谁说的他稳重?谁说的他有涵养?这种不正经的话他竟然也说的出口!
霎时,脸上像过了火,急急跺了脚,“啐”了声。
“呵呵”一笑,手轻扬,五颗银针快如闪电被甩了出去。
她呆住,第几次见他出手?一次是在陆府,一次是对敌龙飞……那都是凭实力,这一次是暗器。
平日,他深藏不露,每次出手都成竹在胸、志在必得。而对付黄鑫龙这样的小角色,似乎只是简单的、轻轻地挥一挥衣袖。
人比人气死人,那五颗银针换自己打,也未必打得这么潇洒、这么精准——正正的钉在几人脊椎上的大椎穴。
场内一时静下来。
孟兮瑶对敌三人也能看就要落败,形式很快发生了逆转,张牙舞爪的三人突然钉立当场,似被点了穴;防备的后退一步,看见黄、孙人人亦是如此。
银针打在穴位跟点穴不同,银针刺在穴位,整个身子都是麻疼的,酸软无力,一动更难受得厉害。
她正疑惑,迎面安明从分开的人群中走了进来,心中一喜,
“安明大哥……”随即又想起什么,福身施礼,“见过安大人……”
来旺和孙继伟的两个手下,早无力地趴到了地上,吓得浑身打颤。
黄鑫龙又一次被抓个正着,心中知晓,这回肯定是凶多吉少,怕得要死,还兀自逞强不愿低头。
安明对孟兮瑶点点头,冲黄鑫龙冷笑:
“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
叶小禅随后进来听得孟兮瑶叫“大哥”,两人虽认识,言行上却很拘束,心中一下就释然了;再看黄鑫龙干瘪没牙的嘴,想起了安明对他的教训,差点失笑出声。
孟兮瑶早就注意到了叶小禅,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奈何场合不对,没有上前确认。
这边闹腾许久,早有人禀报给了顺天府。衙役对这类事情司空见惯,听到报案磨蹭许久;但安明一到,他们也立时赶到。
有安明在,事情好办许多,黄鑫龙一行被官差押走,这次免不了一次牢狱之灾。
民众散去,叶小禅和孟兮瑶厮磨着见过,孟兮瑶开朗的性子展露出来,带动了叶小禅,很快两人便以姐妹相称了。
安明简单的问了京城的情况,才知,表面虽平静,但一点也不安稳,留给蒋佩星的人手又少,他已心力交瘁,如果他们再赶不回来,就要撑不住了。
孟兮瑶看着蒋佩星快速的消瘦下去,很是心疼;也亏了她的手巧,变着法的给他做些吃的,补身体,连带着何青、培华他们也跟着饱了口福。
一直以来很安稳,不想今天出来遇到了麻烦。
“安大哥,叶姐姐,今晚让阿星他们为你们接风洗尘,顺便尝尝兮瑶的手艺。”她代阿星极力的邀请他们。
“我看改日吧;兮瑶,你今天受了惊吓,我们先送你回去。”
叶小禅犹豫一下,还是拒绝了;她实在不适合觥筹交错的场合。
安明眼中闪过淡淡的失望,明白到了京城再不能像前几日一般时时处处在一起,心底还是禁不住的失落。
“奶娘初到京城,人地生疏,我岂能弃她不顾。”她解释。
安明也是打算先送了她,再赶回去看母亲的,听她这么一说,孝心立即被感染。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兮瑶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前面到了大街,也就不要他们再送,告辞时,代阿星只邀了安明。
叶小禅盯着兮瑶的背影消失,这才收回目光:
“我们也就此别过吧;接下来这几天你可有得忙了……”
安明一手撑到墙上,挡住她的去路,
“看清楚了,她可是我的……恩?”
她的面上闪过促狭,他痞痞的样子,吓得她紧张的后退一步;拉下眼帘,绞着手指,仍作玩笑道:
“那个……开玩笑啦,如果真是,我……也不会介意……”
还没说完,耳边风声呼啸,面色一变,闪身避开。
“啪”的一记长鞭甩空,青骢马受惊嘶鸣着前蹄跃起;安明迅速伸手,止住惊马,定睛一看,一白一绿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立时又惊又怒,
“锦绣!住手!”
徐锦绣手舞长鞭步步紧逼,叶小禅节节后退;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她边躲,边小心的避让,不让锦绣伤到行人,
“徐锦绣!你住手!”
“叶小禅!你好不要脸!为什么老是缠着我阿明哥。别忘了,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定不会好死!”
“徐锦绣!”安明终于震怒了。
锦绣的身躯震了一下,更是不管不顾的挥舞着鞭子招呼过来。
叶小禅的脸色也挂不住了,紧咬下唇,用眼神制止欲上前的安明,
“徐锦绣,你一次次咄咄逼人,今天我不会再让你!”
只要安明不对她放手,自己也决计不会放手。凭什么自己的幸福要由别人来指手画脚?今天就任性一次!不是为了阿明已经违背了一次誓言了吗?再来一次又怎样,不得好死又怎样?
侧身避过长鞭,伸手抓住鞭稍顺势一带;徐锦绣便狼狈地向前抢了几步,顿时面上大窘,恼羞成怒。
如不是手下留情,徐锦绣当下非趴到地上出个大丑不可。
但她不但不领情,反而更加恼怒;长鞭也不要了,外袍一解,从腰上摘下一个手腕粗细、半尺来长的竹筒。
叶小禅一看机制是个打暗器销西,而且是一打一大片。身形一晃,瞬间掐住她的手腕:
“撒手!”
安明见到她的暗器,惊得几乎变色。
锦绣从小刁钻古怪,武艺平平,独爱这暗器销息,其中最数这“满天星雨”最不起眼,但杀伤力最大;可可因针上都喂了剧毒。他平时最为防身亦无不可,只道她有分寸、知轻重……此刻拿出,如失去理智这么一射,以叶小禅的身手定是伤不到她,但周围着几十人……
身形向前一晃,叶小禅已快他一步掐住徐锦绣脉门;伸出去的手犹豫一下,还是伸过去,接住竹筒,轻轻地说:
“给我……”
锦绣手一松,立刻泪水婆娑:
“阿明哥……连你也帮着她欺负我……”
“你太无理取闹了!若非小禅手下留情,你焉有命在!”也不看她,眼望叶小禅,说出的话语气平平,毫无波澜。
叶小禅慢慢放开了手。
徐锦绣不等完全放开,便大力甩开她;那两人的淡漠大大的刺激了她,一把扯住安明的衣袖,满眼都是受伤:
“为什么?阿明哥……打小你对我是最好的,从有了她你怎么就全变了?她是谁?你看清了啊?一个妖女,怎能比得了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啊!”
安明不语,只静静地看着叶小禅:十几年,那是兄妹之情,相信她理解。
“难道你忘了,我受了委屈,是谁一心的护着我?我哭得昏天黑地时,是谁抱着我睡觉……
“都是你!叶小禅!你这个狐狸精!狐媚子!”
她咆哮着冲叶小禅扑过去,安明上前一步,将叶小禅挡在身后,眼神淡淡的撇向别处,无声的宣誓了他的呵护。
徐锦绣突然苍白了脸,后退了几步,泪水扑簌簌的掉的更甚,却勾唇笑了起来,
“好!好得很!安明,你要护着她不是?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到几时!
“叶小禅,你的院里来了几人,你比我更清楚吧!……哼!……哈哈……哈哈哈……”锦绣狂笑几声,转身离去。
安明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担心,只怕锦绣的偏激会害了她。
叶小禅没来由一阵心慌,
“她很伤心,你不去看看她,她可是你的妹子……”
“不必!早些让她看清楚也好……”
“那,阿明……就此别过,我……先去看看奶娘……”
看到她的脸色不自然,再三确定没事,才保证道:
“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