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正说着话,身后不远处的马蹄声缓缓停住下。
画眉以亲切耳语的姿态,巧笑嫣然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呵呵……”
安明跳下马,正见一个年纪、身形和叶小禅极其相仿的女子和她附耳密语,还以为是她的闺中好友,不远不近的停下步子等两人谈完话。
那女子却不再多言,拉开两人的距离,戴上斗笠,边系绳子边转身。
她带的那个斗笠竟是……
纱维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隐隐觉察到纱维下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叫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纱维下的双目应该是淡淡的、目不斜视注视着前方,却总感觉那锐利的双眸上上下下把自己扫视了好几遍……
心思只在转瞬间,人已擦肩而过。
本事看在是叶小禅“朋友”的份上,要打个招呼,对方竟是冷冷冰冰的扬长而去。
自嘲地笑笑,摇摇头,
“小禅,让你久等了……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这方,画眉边走边冷笑,
“姚婵,江南之事不是偶然;如果有机会叫我上京城……哼!”
匆匆赶到接头的小镇,和一个本地装扮的暗人接上头,马匹顺便丢给了那人。
穿过前面个热闹的集市,向前三四里就是江边,坐船顺江南下去找寻堂主,比骑马要舒服得多吧。
熙熙攘攘的集市和静寂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边走边沉思。
同为圣血门的弟子,为什么叶小禅会有那么多的不同待遇;为什么她就能是“小姐”,别人就只能是棋子……为什么……
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迎面走来了几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悠闲地高谈阔论,熟悉的声音叫她蓦然清醒。
“想不到,这小小的村镇,还有这么热闹的集市!哎——我说,不捎点东西啊……”
身侧之人并不理他,无奈的耸耸肩;前面三四个兄弟轻快地跳下马,和一旁的摊主商讨一番,便玩起游戏;很快,熟悉的手法就吸引了一圈人,叫好声不断;笑着摇摇头,心中不住的同情那个摊主。
如不是蒋佩星飞鸽传书说京城暂稳,他们也不敢这么悠闲,早快马加鞭地奔了回去。
这一停步的功夫,旁边之人已晃马悠逛到前面,双腿一夹马肚,几步赶上,
“庭飞,这都要回家了,瞧你那没精打采的样!魂丢啦?嘻嘻——放心,这走的还没多远,谁叫咱兄弟关系好,我就辛苦一下,给你‘招’回来……”
张庭飞睨他一眼,扬扬马鞭,作势要打他,没好气的吼道“滚你的!”
李爱义摸着鼻子“嘿嘿”一乐,也不往心里去;回头一看,有两个兄弟在买东西,四个玩游戏的,他俩骑着马,走着走着不觉离得就远了,急忙吼一声,
“阿文!快着点,跟上!”
兴致勃勃的人群中,阿文抬一抬头,应声“好嘞!”又忙不迭的转回去,手中的圈子顺劲儿一扔,正中一个彩头,引来一片叫好。
张庭飞不悦的撇嘴冷哼一声。
李爱义知道他是为的什么闹心,此时也是哭笑不得,
“你不满个啥?明哥走了,老大有伤,这帮兄弟交给你,是看得起你;你说你都干啥了?这小半天,还不是我跑前跑后的在费心——要说这帮贼小子,可算是没任务了,一撒欢,比放羊还累!”边说边夸张的捶了捶肩。
“你呀——累着吧!活该了你。再有这样的事,你也揽,就是有一样,千万别搭上我。”
“喂!我说——你太不够意思了!”李爱义不满道,“明明是让你管,我是在帮你好不好!说得好像我在自讨苦吃似的!再说了,老大那样子,骑不了马坐不了轿的,更和咱们走不到一块儿,”推他一下,一扬眉“咱不正好自在……”
张庭飞一听就炸开了毛,吹胡子瞪眼吼道:
“自在?我自在还是他们自在?你看他们、他们一个个的……”说着比划了个成双成对的手势。
李爱义惊讶的看向他;那陡然拔高的声音引来四周众人的侧目;张庭飞不屑的撇撇嘴,还是不甘的压低了声音,
“看看——老大可自在了,悠哉悠哉的躺马车,另有徐姐一旁照顾;明哥呢,为了和叶姑娘同行,巴巴的扔下这么多弟兄;这都好说,最可气的是阿星!”说着,咬牙切齿的拍了一下大腿,“先知先觉得请了假,陪那什么孟姑娘了,生生躲过这一遭……”
哈?李爱义被他的反应刺激到了,随即忍着笑快憋出了内伤:他,这是在吃醋?不是啊;分明是吃不到葡萄,嘴里泛酸啊!
“你鬼笑个毛啊!”张庭飞也有些不自然,觉得这话想想罢了,说出来确实叫人笑话;瞪了李爱义一眼后,竟有些恼羞成怒。
“庭飞!”李爱义突然一改嬉笑,正了色,一手扶上他的肩膀,“不要着急,”
难得他认真起来,张庭飞疑惑的回过头来,等待他的下文。
“不要着急,”他轻轻的说,一字一顿,咬得特别清楚,“你的额头上写着:今、天、我、有、桃、花、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