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如夜,黑云翻涌。
天气沉闷的没有一丝小风,天地间酝酿着一场声势浩大的狂风暴雨。
叶小禅从练功房出来,出了一身的汗。
本来体质偏冷的她,七月里极少出汗;刚才还晴闷的天,一下子变得昏天黑地,突然就觉得烦躁不安,心神不宁,燥热的汗水顺着脸颊,脊背涔涔流下,擦也擦不干净。
昏暗的天气,压得她心头越来越慌乱,慌慌张张的从后面奔到前厅,安明居然还在,正准备到后面看着她。
她脸颊通红,满头大汗,急匆匆的跑来,吓了他一跳。
“小禅,你没事吧?”
慌乱中一阵眩晕,她急忙稳住心神,
“没事……你还在呀,我以为你早走了”
“嗯,突然变天了,正要去看看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很让人担心。
她感激的看她一眼,垂眸道:
“谢谢你!……我要回去了……这天……”
心里很不踏实;他不能体会她的感觉,那是从小亲情的匮乏,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尤其一变天,心中就恐慌不安。
她的慌乱、无助,他岂会看不到眼里,迅速回身关门、关窗,
“一下子就这么黑了……我送你。”
她从没要求过他什么,亦没想过要他为自己做什么。但此时此景,一句简单,自然而然地“我送你”,竟直直暖到她心底。
刚走到街上,突然一阵狂风横扫,飞沙走石,她打个哆嗦几乎站立不稳,急忙闭眼侧身,风沙立即小了。
抬头,安明正替她遮挡风沙,一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刀削般坚毅的俊颜上刻满了心疼。
她呆愣了一下,有些感动,却猛的推开他,
“你快回去吧!我这就到了,别害你挨雨淋……”
她的话消失在狂风中,沙石打到脸上生疼,却因他的阻挡,力道小了许多。
风吹起两人的衣服,如旗杆的锦旗咧咧作响,绞起两人的发丝起舞飞扬。
她又推他一把,
“走吧,我们都各自回头,谁也不用为谁担心……”
话未说完,一声响雷,半空炸开;黑色的幕布上,撕开一个树枝枝杈般的血口。
她蓦地一抖,惊恐的瞪大双眸。他上前牵住她的手,急步前行。
“不想为我担心,就快些回去……”
狂风将他的话撕碎,又抛到风中……
一个黑影一翻身就到了眼前,单膝跪地,抱拳叫道:
“小姐……”
“风伯!”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刚想说,此地不宜说话,一眼瞧见他浑身的血迹,不由又惊又怕:
“风伯,你这是……”
耶律风无视安明在一旁,自发起身,将身上的包裹塞给她,
“属下办事不利……请小姐速速离开。若有时间,属下定当细细回禀!”
包裹中竟是她的镖馕——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惊疑不定的看一眼安明,又看一眼耶律风,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烦乱的心,
“你不说清楚,叫我怎能安心离去!”
闻言耶律风又是双膝跪倒:
“小姐,再晚就来不及了。你若不走,老奴就以死谢罪……”
言语中掩不住的凄凉,话言一落,竟真的亮出兵器,偃月弯刀,刀尖一转,对准自己的心脏!
安明心底动容。
叶小禅大惊失色:“不可……”
“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冷笑的女声传来。
安明、叶小禅二人抬头,狂风炸雷中,一个身穿黑色绣纱紧身利落衣裙的女子缓缓走近。黑暗、黑衣遮不住那窈窕的身姿,却怎么看都像从地狱走来的恶魔。
“锦绣!”安明先认出她。
叶小禅反倒平静了。
风伯一下直起身,示意她站到身后,看到逐渐靠近的徐锦绣,不顾一切的挡住后头,
“你想干什么?”
叶小禅的冷傲叫徐锦绣的心中极为不爽;又时时能碰到安明和他在一起,更让她嫉妒得发狂。
转念一想,她已成为自己手中待宰的羔羊,又何必生气?
“是该我问你想怎样吧?”
她低低的笑着,抬起手来连拍三下。
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行动迅速,训练有素。一上来,就把三人围到正中。
耶律风立刻就显出紧张;叶小禅反倒淡淡的不为所动。
安明立时就蹙了眉:
“锦绣!你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