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来了罗刹堂的人,锦衣卫不再隐藏自己,已经自发的上来几人,与罗刹门的人缠斗。
苏平之抽身出来,执起兵刃护到沈婷婷跟前,防备着这边的争斗。
沈婷婷竟然极为放心的躲在苏平之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两眼望着手中的鼓鼓的信件,似乎一时有些发愣。
耳边风紧,一条劲瘦的黑影鬼魅般的自一旁扑上来。
沈婷婷瞪大了眼睛来不及反应。
就见那人易手抓住信件,一张向她当胸拍来。
手底的动作慢悠悠、软绵绵,却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沈婷婷仿佛笼罩在一个无形的压力之下,挣不脱、逃不掉……
“婷婷!”远处传来张庭飞,焦急的呼喝。
那黑衣人握住信封的手猛地一抖,阴鸷的双阳暴怒急闪,另一只手加重了力道和速度;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环上她的纤腰,她直觉一阵天旋地转,便和那人调了一个个。
“啪”的一掌印在苏平之的后心,两人齐齐的倒飞出去;半空中,苏平之揽住沈婷婷强撑着又翻了个身,才没把她压在身下。
“婷婷!”张庭飞正看到这一幕,边向这边跑,边焦急的呼喊。
沈婷婷并不理会他,而是担忧的看向垫在她身下,快要昏死过去的苏平之,
“平之哥!平之哥……你怎么样啊?”
那声音——赫然是英子!
苏平之手捂着闷闷的胸口,一张口,便是一口鲜血。
“啊——”英子尖叫一声,胡乱的扯下面罩,抱起苏平之,“平之哥。平之哥,不要……呜呜……不要啊……”一边用衣袖帮他擦血一边嘤嘤的哭起来。
张庭飞奔到跟前才发现不是沈婷婷,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吊起一颗心,急忙查看苏平之的伤势,点穴为他止血,
“平之……”他担忧的叫他。
“咳咳……我没事……”苏平之瞥眼看向他身后。
黑衣人和罗刹堂合起来的人数明显的胜于锦衣卫,
“阿飞……去,帮忙……”
英子一直被父亲和这些哥哥保护的太好,莫展风从不让她习武,而且从未见过血腥;苏平之这个样子,早把她吓坏了;心疼着苏平之的伤势,“呜呜”的哭个不停。
“傻丫头,哭就不漂亮了……我还死不了……”苏平之痛得两眼发黑,还不忘打趣英子。
——这个时候还说不吉利的话!她嗔怒的拍他一下,却引来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又是一阵慌乱……
英子拿的信封上放了暗针和迷药;黑衣人手上被扎伤,半条手臂麻痛的使不上力道;急急的打出一声唿哨,暗处飞出十几人,一色的黑衣蒙面,
“杀了他们!”黑衣人捏着嗓子说完,急忙退后,想抽身离去。
“既来之则安之……”
听得这个慵懒而清朗的声音,黑衣人大惊,若说京城还有谁让他忌惮,除了不显山不露水的“老怪”莫展风外,就数着“冲天孤雁”了,“冲天”不光指他的轻功绝顶,还有他的武功的出人意料,出神入化。
罗刹堂的人今天能够在次出现完全是个意外,他们是冲着沈婷婷而来,不光锦衣卫没有料到,就连这黑衣人也大感意外;他恐怕再多做纠缠,“黄泉剑客”会猜出她的身份,所以更不敢召唤暗藏在不远处的铁血门的人。
他一边暗自运功往外逼毒,一边胡乱的抵挡了几下安平的进攻;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流光弹”,一声巨响及浓烟过后,他便失去了踪迹。
安平也不追赶,回过头先看了一下苏平之的伤势。
张庭飞看过苏平之后便去跟蒋佩星联手,共同对抗辣手的“黄泉剑客”;其余锦衣卫各自对敌,有黑衣人和罗刹堂的人,锦衣卫很吃力,有的甚至以一敌二,自顾不暇。
蒋佩星已经受伤,肩臂之上鲜血直流,犹自苦战;张庭飞替换下他,立时便觉吃力。
忽然,一个娇俏的身影无声的贴近;手持两把二尺来长的短刀,贴身上前,接下“黄泉剑客”的猛攻。
“婷婷!”张庭飞惊喜的大叫——天知道,这些天寻她不到,他都快疯了。
戴着蝙蝠面罩的沈婷婷美眸瞥过他,唇角勾起一个迷人的俏笑。
虽然遮挡着面容,张庭飞却是看清了,不由一时的失神。
“画眉!你可知罪!”黄泉剑客这会儿看清了,这才是真正的画眉,立即出言问罪。
画眉做了个圣血门特有的手势,“黄泉剑客”不甘心的停下;就见画眉从怀里取出一个带字的锦帕递了过去;“黄泉”接过粗略的看了,不相信地看向她,
“可有证人?”
画眉肯定的点头——那特使不就是证人!
“可敢与我回去对峙?”
画眉心中冷笑,又是点头。
“好!”“黄泉剑客”打声呼哨,罗刹堂的人纷纷停手,“各位官爷,圣血门从不与官府为敌;今日之事完全是个误会,我黄泉在此给各位赔礼了!”说罢抱拳当胸;看到将佩星点头,这才带人飞身离去。
今日情形对他们委实不利,将佩星也不做过多的计较;罗刹堂的人一走,压力顿消,锦衣卫的形势大转。
“婷婷……”画眉要跟黄泉剑客回到圣血门,实不知是福是祸;她一动,张庭飞便急了。
沈婷婷回头望向他;张庭飞似看到了希望,
“婷婷,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画眉没有说话,抬眼看了看“黄泉剑客”离去的方向。
“我知道你有事;你先去办,我随后去找你……可好?”想想,他要到圣血门找她终是不妥,“……不若,你来找我?”
知道她此事势在必行,张庭飞的话语中,退了一步又一步。
画眉垂眸想了会儿,再抬起头,眸中耀出夺目的亮光;没有点头亦是没有摇头,只冲他甜甜的笑了起来;这是她笑得最真最美的一次——张庭飞立时心神荡漾。
少了罗刹堂的人,黑衣人根本不成气候,锦衣卫片刻就将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
李爱义上前拍拍张庭飞的肩膀,
“喂!人都走了,你的魂儿也走了?”
张庭飞回头一看是他,不自觉的又是一阵傻笑,
“她笑了,你看见没,她冲我笑了……”
李爱义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众人收拾残局,他看向蒋佩星和安平,
“我们何不上门去赌那只‘老狐狸’?”
安平白他一眼,
“他敢这么做,定是留足了后手……”
蒋佩星点头,定是像算计阿明那回,还有一个替身,又看了一眼张庭飞,
“上门‘堵人’这事,有一回就够了……”
他指的是那天用密奏设计沈婷婷后,张庭飞又上门去确认的事。
张庭飞犹自沉浸在那个甜腻的笑容当中,没听出任何的意思。
蒋佩星上去一掌削到他的后脑,
“笑笑笑!傻笑你个毛!”
张庭飞这才回神,委屈的摸摸脑袋。
李爱义也上来打趣他,
“回魂儿吧,那个沈婷婷给你留了‘情信’,还不快看看!”
“哪里?”
李爱义眼神示意地上,
“喏,肯定是‘我喜欢你’,‘你等着我’啦……”说着,恶寒的划拉划拉胳膊,“我可不敢随便看,要长针眼的……”
张庭飞顺着李爱义的眼神,兴奋的从地上捡起一个带字的锦帕,一看之下,脸色大变,连着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阿,阿星……阿平……”
两人接过来一看,大吃一惊,——
“若问安明之死,却看‘斗转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