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纳兰睿蓦地松开手，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往洞口掠去。
“咳咳咳！”郝歌被他甩到地上，肺部因为突然入侵的空气，咳嗽起来。
平复下来之后，郝歌意味深长地看着纳兰睿离去的方向。
只要烈美人帮秦魅，青允会找不到这里？
但纳兰睿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呢？郝歌百思不得其解，大胆猜测，难道是因为仇恨？
虽是不解，但郝歌笃定明天纳兰睿一定回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需安心等待便可。不过在这之前，她得想办法保全自己。
纳兰睿如今有些陷入癫狂的状态，万一激怒了他，她随时都会没命。仔细打量着个山洞，没有任何发现。索性闭目养神，不去多想。
幽谷的夜，格外寂静。初冬的夜，郝歌也渐渐觉得有些冷意。
奈何穴道被封，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面前运气御寒。这是纳兰睿折磨她的第一个招数？呵……太轻了！
如果她是纳兰睿，这么小儿科的手段绝对不会拿出来。
郝歌忽然扑哧一笑，有谁能像她那样，脑补自己受虐的场景呢？
哎，冰凰那腹黑女知道的话，一定会嘲笑她。不想办法逃脱，反而想象如何虐待自己。
纳兰睿在洞外听到这个笑声，脸色阴寒起来。她果然不简单，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到底呼吸停止了的她是为何醒来，又性情大变到这种地步呢？
唯一能感觉到就是，这个徒弟心思之缜密，在江湖上寻不到几个人能与之相比。她的推断能力也超出了他想象，仅凭那么一些不算破绽的细节，居然看到了那么多信息。
若是她只是他徒弟那么简单，那么将来君临天下的，定是郝歌。只可惜……纳兰睿的眼神骤然一寒，浓浓的恨意让人看见也心惊胆战。
足尖轻点，转瞬在洞口消失。
郝歌微微朝洞外瞥了一眼，淡淡一笑。
翌日清晨。
纳兰睿很早便出现在郝歌所在的山洞里，他径自在郝歌身边寻了处干燥的地方坐下，也不管垂首的郝歌是否知道他到来，缓缓开口说了个久远的故事：
曾经，苏州离家，财力在苏州首屈一指。离家少爷与少夫人是苏州人人艳羡的一对夫妻，他们恩爱有加。无奈成亲三年，少夫人肚子都不曾有动静。遍寻名医，依然无果。
两人虽然感情深厚，但却始终横亘着孩子这道鸿沟。夫妻间也不复新婚那时缠绵，离家少爷经常独自在书房过夜。
由于离家少爷经常需要出门管理离家的生意，有时候一去便是数月。
偶然有一次，因为事情出乎意料顺利，他提前返家。不料半夜偷偷回来的他，却看到身为男人的耻辱。他思念的妻子居然与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后园相拥，那亲昵的场面令离家少爷气血冲脑，他当即不顾一切冲上去，甩了妻子两巴掌。却被那个孔武有力的奸夫甩开，并狠狠揍了他一拳，他顿时倒地。
与此同时，离家的大门忽然被人撞开，涌进来数十个带着刀剑的凶悍之人。离家少爷明白是妻子与奸夫所为，晕倒前，他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将离家的杀干净。而他亦是因为晕倒躲过一劫，在那些人放火烧离府时，他被浓烟呛醒。悲愤不已的他发誓报仇，拼尽全力逃离那熊熊火海。
或许是上天不忍，因为身无分文而饿得奄奄一息的离家少爷却意外被一位世外高人所救。为了报仇，离家少爷吃尽了苦头，终于艺成下山。
他第一件事便是寻到当年的妻子的奸夫，发现妻子此时已经再嫁那个奸夫，他们的孩子亦五岁了。离家被血洗的那一幕在离家少爷脑中挥之不去，于是他大开杀戒灭了妻子与奸夫一家，唯独留下他们的孩子……
说到此，浓浓的恨意笼罩着整个山洞，郝歌冷眼看着这个依旧悲愤的纳兰睿。仇恨果然是毁灭人最快的捷径。纳兰睿才四十多岁，却如同六十岁那般苍老！
“这便是你一而再害我的原因？”郝歌淡淡地问道。
“你以为呢？我将你养大，让你成为小偷，就是要你如同你母亲那般，永远只是偷！我要你背负着所有的骂名与罪恶死去！”纳兰睿在这一刻，五官扭曲得令郝歌不忍看。
“这些年仇恨将你折磨得日夜不安宁吧？”
纳兰睿心中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他最恨这种遇事淡然自若的人，他想看到的是对方抓狂兼恐惧。可惜的是，郝歌从来没出现过任何他期望中的神情。
“你永远不知死活！”纳兰睿狠声道。
闻言，郝歌抬首，一派无事发生的模样：“如今我不是活着么？师傅，你老眼不至于昏花到这种程度吧？还是说，你被我气到了呢？”
纳兰睿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明知道她最有能力挑起别人的愤怒，他却一而再上当。
一气之下，连同郝歌的哑穴也封住。见郝歌张嘴说不出话，莫名的快感涌上来。
只是，有时候眼神同样能气死人！
当郝歌一直用鄙视的小眼神斜睨着纳兰睿的时候，满脸都写满了嫌弃的神情。纳兰睿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上升！
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的吃瘪表情，郝歌没由来想笑。
“啪！”响亮的耳光响起，郝歌脸颊马上火辣辣起来。
纳兰睿一时控制不住，竟甩了她个耳光，不给她颜色，就不知道花红柳绿。
郝歌不怒反笑，那刺眼的笑容更是让纳兰睿感到浓浓的讽刺。为什么什么都是他占了有力条件的情况下，还是输给她，不管是气势还是其他！
“你再笑，很快你就会看着秦魅哭！”纳兰睿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张开她的嘴巴，将一粒不知名的丸子强迫她吞下去，随后又拍开了她的哑穴。
“三日之后，秦魅来不来，你都得死。”纳兰睿狰狞地笑了起来，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剧毒——三日魂，是玲珑阁上一代阁主制出来，但解毒药方早就随着那阁主的死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