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兴致勃勃地为皇帝讲解象棋的规则。皇帝听了一遍讲解就已经掌握要领,与英王开局杀在一起。
张琳琅想想自己的棋艺太差给英王支招只能帮倒忙,给皇帝支招恐怕皇帝输得更快,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她可不想自讨没趣,惹皇帝生气丢了脑袋,只好用食物塞住嘴,静静站在一旁观看。
谁知道象棋天赋颇高的英王在赢了皇帝两盘棋后,竟然一反常态,在第三局开盘的时候出言询问张琳琅该如何出招落子。
皇帝也奇怪道:“玖儿,你棋艺不错为何还要询问旁人?莫非张侍读也懂得玩象棋?”
英王解释道:“父皇您有所不知,这象棋正是张侍读教给玖儿的。”
皇帝惊异道:“张侍读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创意,这象棋看似玩物,实际上可以演练兵法锻炼思维,其中学问不小呢。”
张琳琅脸皮再厚此时也不敢承认象棋是自己发明的,就她那两把刷子都不够丢人现眼的。于是她把当初跟珠宝行蔡老板说的那套话又搬了出来:“这象棋是在下一个故去的朋友所创,在下年少无知没有想过其中深意,只是在读书之余偶尔玩一玩解闷。”
英王当张侍读是不愿展露才华才故意用这样的借口推托,当然他也不揭破,只是附和道:“父皇,玖儿只觉得象棋挺好玩的,原来其中有那么多奥妙。张侍读比玖儿还小两岁,这么高深的东西想来也是别人教他的。”
皇帝点点头,却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张琳琅说道:“张侍读,既然玖儿叫你帮他出谋划策,你就大胆支招。输赢朕都不会怪罪。”
张琳琅听到皇帝这句保证,立刻来了胆量,刚才闭嘴憋闷半天了,现在终于忍不住可以说说话。于是英王就在张琳琅的胡乱指使下把一盘好棋下得七零八落,最后输得一塌糊涂无法挽回。偏偏这过程,每每张琳琅总是得意洋洋出招,看似巧妙却是前后思虑不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皇帝总比他高明一点。到最后张琳琅只好乖乖认输,那模样虽是一脸的不服气,但是无从翻盘。
英王假意懊恼道:“张侍读,你是不是怕赢了棋会惹恼圣上,圣上早说过输赢都不会怪罪的。”
张琳琅看英王说话语气明明是怪罪,可眼神里含着喜色,貌似他输了棋还很高兴。她忽然明白,这位英王是故意要输几盘棋哄皇帝老子高兴,于是立刻定下心神。
张琳琅确实技不如人,并非是刻意奉迎,说出来的话情真意切毫不虚伪做作:“圣上英明神武天赋非常,在下那些雕虫小技当然都逃不过圣上法眼,实在是望尘莫及输得心服口服。”
皇帝赢了棋,心情正好,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不愿意听奉承话?皇帝明知道有可能是这位张侍读碍于天威故意放水,可是能输得如此不露痕迹,光这份才智这份隐忍这份谦虚就实属难得了。皇帝暗暗欣慰,玖儿能得如此人才辅助,或许会比以前有所长进。
英王本意不是来陪皇帝下棋,所以又输了一局后就故意撒娇耍赖,说是下不过父皇,不玩这个了。可是若贸然提出越国使臣来访的事情,总觉得有些突兀,英王便把这个烫手的问题转嫁到张侍读头上,他说道:“父皇,张侍读十二岁就中了秀才,见识广博,玖儿这些日子虽然没有跟先生读书,但是有张侍读相伴,学业并没有落下。”边说边用眼神示意让张侍读接下话茬,巧妙迂回到越国使臣的事情上。
张琳琅被英王夸得飘飘然,根本忘了此番进宫的目的,他搞不懂英王对他挤眉弄眼什么意思,只好谦虚道:“其实在下能中秀才是撞了大运,在下年轻识浅,诗书只略通皮毛,能有幸跟随英王殿下读书学习,实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皇帝不免感叹道:“十二岁就能中秀才,果然是神童,不知道张侍读琴棋书画更精于哪样?”
张琳琅听皇帝这么问,生怕下一个节目就是让她表演才艺,那不穿帮才怪,集中生智道:“在下学问平常,琴棋书画岂敢班门弄斧?但是游学四方,见闻多了一点,听到过一些新奇故事,如果圣上感兴趣,草民愿意讲出来博诸位一笑。”
张琳琅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转移皇帝的注意力。她看了那么多小说电视剧,随便讲一段不成问题,总能耗到吃晚饭。
皇帝一听来了兴致:“如此甚好。朕久居深宫,没有机会听民间流传的故事,张侍读不妨讲上一段。”
张琳琅暗暗感叹,在这种资讯不发达的时代,就算当了皇帝,娱乐生活也相当贫乏,对于民间的喜怒哀乐观念追求恐怕所知有限。她左右寻思,不如讲个贴近帝王生活的传奇故事,这样估计能获得皇帝认同。于是她搬出了相对还算熟悉的《鹿鼎记》中的情节,讲的是少年康熙韬光养晦,假意沉迷玩乐,实际上暗中谋划,计除奸臣鳌拜那段。
张琳琅语言表达能力很强,因为既看过金庸先生的原著又欣赏过不同版本的电视剧,印象深刻,讲起来眉飞色舞活灵活现,引人入胜。她最喜欢《鹿鼎记》里的韦小宝,时常将自己代入这个角色意淫,所以学起韦小宝的言语神态轻车熟路,栩栩如生。
这故事讲完,英王立刻鼓掌叫好。
皇帝却若有所思,凝神片刻,才称赞打赏。
皇帝赏赐的是一块金牌,说张琳琅以后可以凭此金牌跟随英王出入皇宫不受盘查。张琳琅乐呵呵接过金牌谢了恩,暗自掂量了一下估计是纯金的,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英王见张琳琅没有提越国使臣的事情,反而讲了这个韬光养晦的故事,一时不明用意,又见皇帝面露忧色,于是趁机询问道:“父皇,难道刚才张侍读讲的故事不好玩么?为何父皇不开心?”
皇帝叹了一口气:“朕的确有心事啊。”
张琳琅这才恍然想起还有正事没有办,赶紧补救道:“圣上有了心事不妨讲出来,找人一起分担,倘若独自闷在心中压力不能疏解会影响龙体的。”
英王看皇帝欲言又止,于是欲擒故纵道:“如果是军政大事,反正玖儿不懂,父皇不愿讲就算了。”
皇帝笑道:“玖儿已经十六岁了吧,朕不该总把你看作单纯的小孩子,你终有一天会长大。其实让朕郁闷的事情也不完全算是军政大事,跟你多少有点关系,说给你听听也无妨。”于是皇帝将越国使臣来访以及他犹豫不决该让哪位皇子去求亲的事情简要地讲了出来。
英王故作忧虑道:“父皇,既然适龄的皇子只有义王、宁王和玖儿,不如您一一询问,谁愿意娶越国公主就让谁去好了。”
英王故作忧虑道:“父皇,既然适龄的皇子只有义王、宁王和玖儿,不如您一一询问,谁愿意娶越国公主就让谁去好了。”
皇帝道:“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玖儿,朕今天问你,你可愿意去越国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