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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犹豫,机不可失,张琳琅想象着被抛弃的宠物该有的心态,凄然一笑道:“九公子说过不会让别人把我带走的,原来并不是许我永远陪在他身边,他想抛弃我的时候根本不会回头。还以为林护卫是真的喜欢我,愿意救我,原来他也只是利用我。既然所有人都丢下我,我也睡醒吃饱喝足,天地之大何去何从,看样子仍然不需要我自己选择。随便你们好了。”
张琳琅没有再说什么,即使只是静静地站着,淡淡的言语,都可以在不经意间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美伤感。刹那间仿佛花草树木山色阳光都失了神采,只剩下淡然。她刚才明明是笑过,明明是从容镇定,可是当下,在众人眼中竟再也没有了其他想法,都感到胸口有些莫名的隐痛。
白发人突然说道:“你们都先退下,我要和月儿单独谈谈。”
不用白发人解释或者过多吩咐,其他人立刻噤声,迅速退下。
张琳琅看到那些人井井有条布置防务,一丝不苟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甚至很少用言语沟通,一些手势就能理解对方意思。这么看来白发人和他的手下显然不是普通的黑道枭雄,说不定还有更深的背景,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呢?
张琳琅正思考间,却见白发人身形一动出其不意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掳去一间卧房。进门后袍袖一挥,门窗紧闭,与外界隔绝起来。这一系列动作转瞬之间完成,若非张琳琅曾经偷看过白发人的容貌,心中存着美好的幻想,否则一定会惊恐挣扎。
目前的场面是白发人抓住美少年,迫不及待拽进房间,门窗紧闭,不许其他人靠近,不让人想入非非才怪。
就连陈一也狐疑地猜测,从未看过主上与任何人有过亲密的关系,莫非主上喜欢的竟是这种调调?这月儿确实是人间绝色,身世似乎比那个红晚更可怜,难道连主上也动心了?
张琳琅没有挣扎,她知道自己那两下子武功根本不是白发人的对手,索性表现的极为顺从。白发人扣住她的脉门,用力并不大,不想弄疼她却也不愿意让她有反抗的机会。
张琳琅不愿也不敢在此时惹恼白发人,她努力使自己镇定,迷茫地望着白发人说道:“怎么,你也看上了我的姿色?”
白发人却沉声道:“没想到你摄魂术已经练到这么高的层次,连我的弟子和那群手下居然都无法抵抗。可惜你刚才用的那套迷心大法对我不起作用。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咱们在金满楼的交易还没有结束,如果你想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
张琳琅无奈地叹息道:“我哪里会什么摄魂术,刚才讲的都是事实,他们才会为我所动。”
白发人冷哼,手上加重力道。
张琳琅顿时疼得冷汗淋漓,哀求道:“好痛,请你放开我,我会乖乖回答你的问题的。”
白发人撤了力道,却没有放开张琳琅的手,冷冷问道:“你真的是月儿么?摄魂大法是和谁学的?九公子和那个姓林的是什么人?他们也是为了《葵花宝典》而来么?还有你内力不俗,应该是会武功的吧?为什么无意逃走,任我摆布?”
张琳琅把心一横,认真道:“我确实曾经是月儿,如果你硬说我会摄魂术,那就是受了王华的启发。我不反抗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我之间有很深的渊源,我赌你不会立刻要我性命。而且我中了‘百日断魂散’,本来想找个办法从你这里拿到解药,可是你如此英明机警,我的计谋多半实现不了,还不如早点坦白。我不想死,需要解药,你觉得我有什么利用价值或者能拿来交换解药的东西尽管提出来,凡事都有的商量。”
“你见过王华?是不是她给你下了‘百日断魂散’?这么说来‘十香软骨散’对你不起任何作用。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过我的脸?”白发人能从只言片语就推测出这些细节,可见心思之缜密反应之迅速。
张琳琅此时的心态却放松下来。既然明确的知道对方从智慧到武功各方面实力都比自己强许多,张琳琅反倒不紧张了。她感觉白发人好像某个大老板,她则是老板手下的小职员,本来没有任何平等的对话机会,惟有用利益联系在一起。对于大老板来说,小职员的成长和培养远不如口头上说的那么真诚,而这个小职员在岗的时候为老板赚取的利益与老板肯付出的薪水能够达到一个平衡,在小职员能容忍的前提下如何将成本减到最低,才是大老板重点关心的问题。
所以张琳琅决定在这种关键时刻抛开其他,只谈利益,希望自己和白发人之间能够产生某种利益的平衡点,而且如果真的能抓住这个平衡,远比虚幻的血缘关系更牢靠。
张琳琅想透这层关系,严肃地说道:“没错,我见到你的容貌与我十分相似,我推测你可能是我的亲人,但是我无法证实什么。而且像你这样的一方枭雄,应该不会为了可能存在的血缘关系,打乱正在进行中的事务吧?如果我对你毫无用处,你会怎么做呢?”
白发人心中触动极大,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风月场出身的十五岁的孩子能够讲出如此透彻的话,仿佛已经历尽世间百态,轻易就发现了一切恩怨之后最本质的症结,相比较之下血缘关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的确,谈利益比谈感情更容易打动白发人。
白发人轻笑道:“既然你这么聪明,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如果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但一无是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牢牢看好,免得你被别人利用威胁到我。不过看样子你的才智武功都很有潜力,尤其具备学习摄魂术的资质,这样的人我十几年来才遇到了一个就是王华。你确实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等等,你说什么?我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张琳琅心想这白发人难不成还一直以为她是男人?对别人蒙骗一时也就罢了,白发人若真是她这个身体的亲爹,性别一定要说清楚,免得将来出了岔子,自己也跟着倒霉。
白发人眼神一凛。
张琳琅急忙低声解释道:“要是,也是你女儿啊。”
白发人这才仔细打量张琳琅。当年白发人在襄城的时间并不长,并不晓得月满楼的底细,风月场分女馆和男馆,之前那红晚也没机会解释的那么清楚。白发人又有梅香留书写的那封信先入为主,总以为梅香生下的是个男孩。再见到张琳琅一直是男装打扮,行事作风丝毫没有女孩子的娇羞怯懦,这才会误认成儿子。
他下意识地问道:“你是女人?”
张琳琅点头,虽然白发人可能是自己这个身体的亲爹,不过她也不想真的脱了衣服验明正身。
白发人眼神变化莫测,心中无数疑问,一时竟不知该先从哪个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