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对战石寅
魏霜霜又想到那个负刀之人总用猥琐的眼光看自己,心下越想越气,于是就越劝越大声,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大声喊道:“你快点去啊!那个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快去打他一顿,给你姐姐我争口气。”
这一嗓子之后,院子内竟然寂静无声,都用讶异的眼光看向魏霜霜和李承道。青江村的人无不摇头苦笑,这下丢脸可丢大了。而沧浪派的众人,却有的觉得好笑,有的觉得气氛,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蒋博陵这才注意到她俩:看起来这个丫头的内力不过后天中期,而那个小孩子,却有点看不出深浅来。好像不会武功,但呼吸却如同一流高手般的绵长深沉。又见他那灰蓝色的粗布衣服上领口绣着“太和”二字。这令他大感惊奇!便忍不住向沈村长问道:“沈村长。这对姐弟,好生有趣。却是何人?”
魏霜霜开始时也觉得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反正事已至此,豁出去了。见沈村长刚要解释,便抢先道:“沈村长!不敢劳烦您老人家。”然后对蒋博陵遥遥一礼,道:“小女魏霜霜,是沈村长未过门的侄媳妇。这是我的远房表弟,秦狄,陪我出来走动走动的。”
“哦?不知你这位表弟,和太和道有何关系啊?”此言一出,沧浪剑派之人无不神情一震。就连一直都沉默的石寅和那位负刀青年也都投来了关注的眼神。
李承道低叹一声,这个女人啊!爱出风头,干嘛非要拉上自己呢?他看出魏霜霜也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直接上前,对蒋博陵并未躬身,只是抱拳一礼,道:“见过蒋前辈!在下秦狄,没什么本领,只是太和道千草堂门下的采药童。”他直接承认了太和道的身份,这样如果将来能够传开,传到太和道去,楚令扬和洪浪也能放心啊!
沧浪派和其他不知情的人无不露出嘲讽的神色,一个采药童而已,拿什么和人家的得意弟子相提并论。
李承道又接着道:“在下虽然没什么本领,但对武学却很是痴迷,很希望有机会可以和英师兄这样的人切磋一二。但在下也明白,今乃贵派初来的日子,在下无意冒犯,还是等日后有时间,私下里切磋吧。”
这一番话不可不谓之高明。即可以表明不惧的立场,又不会太扫对方的面子,双方都容易后退一步。可如果对方咄咄逼人,自己再应战,那么不管输赢,便都是自己占理了,日后也能省些麻烦。
蒋博陵又怎会不懂得这个道理,便想要点头认可。可坐在他下首的一位年近四十的汉子,名叫韩忠仁,蒋博陵的师弟。他却不这么想,他觉得李承道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药童,敢在众人面前说话就已经是狂妄之极了。所以,他可不想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见韩忠仁阴笑道:“好个私下里切磋!我们沧浪派,来这里可不是避暑的。哪有时间陪你这黄口小儿在这消遣?有本事就在这里表演,没本事就滚回家现眼!”
这一番话,当真恶毒。沧浪派的人无不大声嗤笑,而魏霜霜却气得咬牙切齿,便要冲出来大骂,幸亏被卓云捂住嘴拽住。不过看卓云咬紧牙关的样子,气得也是不清啊!他本就是军人,血性强,杀气重,自己的小兄弟被人耻笑,如何能不生气?幸亏这段时日的经历,让他冷静了。否则,恐怕早就怒而出手了。
被人这般挖苦和当众取笑,李承道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他表情沉下来,上前一步,对石寅一抱拳,言简意赅地道:“还望指教!”
院中众人立刻静了下来,都为这稚嫩的童音所惊讶。蒋博陵的脸色也不好看,李承道不过是个十岁大的采药童,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被武林同道所取笑。而且,不论输赢,都会得罪太和道这个庞然大物,甚至还会被人家抓住把柄。毕竟这不同于双方同龄的正式弟子比武,输赢双方也都得接受。现在可倒好了,门内十五岁的正式弟子,跟人家一个十岁采药童比武,怎么想都觉得脸上骚得慌。
他瞪了韩忠仁一眼,可韩忠仁却误以为要他这边出面,便继续昂着下巴道:“就凭你也配和石寅较量?自不量力!那谁,朱贵!”
稍远一点的桌子上,马上跳起一个二十岁左右,小眼塌鼻的圆脸年轻人:“是!师父!”
“你,去指点一下这个来自太和道的采药童。”说到采药童三个字,还故意加重了语气,就好像怕别人不知道身份的悬殊似的。
魏霜霜这时,却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反而是双臂抱胸,静静地坐回位置上,冷笑着看着热闹。哼!动手,这几个年轻的,恐怕除了那个叫石寅的,和那个背刀的之外,都不怎么样。
朱贵施展着自以为很出彩的步法,两步都不到一丈,轻率地窜至李承道面前一丈处,轻笑道:“我是沧浪剑派,朱贵。”说罢,还得意地用一双小眼睛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就好像在说,瞧哥们的!
李承道微叹一声,道:“太和道,千草堂,秦狄。请指教!”
朱贵一点也不知道谦虚:“嗯!放心吧!我会点到为止,不会伤到你的。”
李承道深吸一口气,压了压怒火,道:“要打就快点,别磨蹭了!”
朱贵轻笑的脸一下变得阴沉,拔出佩剑横在胸前,道:“哼!不知好歹的臭小子。那我就成全你。嗯?你怎么还不拔剑?”他盯着李承道背在背后的用布条捆着的长条状兵器。
那把短剑没有剑鞘,在来到青江村的路上李承道就把它用布条包起来背着了,今天也是这样。
李承道有些不耐道:“对付你还不需要!”言罢便是脚下一点,掌心向前,那只有一丈的距离一下了便已通过。
朱贵听到李成道的话,本来气氛得还想还口,却不想李承道一眨眼就到了眼前。
他来不及反应,只是将横在胸前的剑,刃朝前送了送,想要以此来阻止李承道前进。
李承道手掌微微一缩,再转而向下,拍在了剑身上。朱贵无力握住长剑,长剑立即掉下。李承道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成巴掌状袭向朱贵的圆脸。巴掌?没错,不是掌,而是巴掌。巴掌虽然杀害力不大,但胜在侮辱性巨大。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朱贵竟被这一巴掌狠狠地扇得离地一尺高。在落地的过程中,还能看到两颗洁白的牙齿闪烁着血红的光彩,飘荡在朱贵的圆脸之上。
朱贵落地后,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但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李承道已经快步跟进,跃至朱贵身前,然后一脚踏在了朱贵的圆脸上。这一脚,没用内力,也没有多大的杀伤,但是侮辱性同样巨大。
朱贵发出了更像杀猪似的闷哼声,用力扒着李承道的脚,但却巍然不动。
李承道抬头看向韩忠仁,淡然道:“你让你的徒弟指点我,可是这也太快点了吧?我还什么都没学到呢!”
听到这句话,众人才如梦初醒,本以为是大人教育小孩的游戏,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很多人,甚至还包括沧浪剑派的年轻弟子都没看清楚,只觉得朱贵没怎么动作,而李承道跳起得很快,一把拍落长剑,又一巴掌扇飞对手,随即一脚踩脸。没看出有什么内力的波动,也看出有什么招式可言,也就是跳得挺快,以及那一巴掌扇得挺狠。甚至有的人,看到那一幕,都觉得自己脸颊有点烫。
魏霜霜,微笑地摇了摇头,喝了口茶。卓云和沈村长等人则惊讶地看着她,看到她那么悠闲,才知道,这个小孩能敢送她回家,看来决不仅仅是仗着门派啊!
是的,高手看出了一些门道。那前冲的威势,推掌到下拍的变化,是假不了的。蒋博陵神情肃然,心想着该怎么收场。而韩忠仁却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还想指点人家呢!
“好!秦兄弟果然好身手!一个采药童都这般了得,太和道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啊!”就在人们奇怪谁敢在这时候夸赞太和道时,一个俊秀的少年三两步跨到了场中央。此人正是石寅!
李承道看到石寅说话还算得中肯,便将脚从朱贵的脸上拿开,走开两步。朱贵肿了半边脸,像嘴里一侧塞了一个馒头似的,满脸血污,脸中心还一个鞋印子。他捂着脸一轱辘爬起来,头都不敢抬,就径直跑开了。
李承道对石寅抱拳道:“石兄过奖了。在下的微末之技又怎能入得了石兄的法眼?”
石寅笑道:“呵呵!家师谬赞,秦兄弟不要介意。我记得,刚才你说想要与我切磋,正好我也有些技痒,不如你我现在就开始吧!”
韩忠仁听到此言,立即不满道:“石寅!你要和一个采药童过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