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两难选择
黑斗篷气愤不已，提枪便刺了过去。他整个人连同枪身，都被火热的真气所包裹，枪的前端上的真气则是快速旋转，形成一个光亮的锥形。“破军，终极销铄！”
李承道没有躲闪，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直到长枪前端离自己只有一尺来远时，才脚下一错，避过枪尖，然后向前跃出，抬起似乎也是布满炽热真气的右手，向黑斗篷的头部抓去。
黑斗篷惊惧得赶紧侧头想要躲开，可李承道的速度远在他之上，再加上他提枪全力的刺去，无法轻易变招，使得他有种避无可避的失败感，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红色的手掌向自己头部抓来。
他急得几乎就要叫出声了，却意外地发现那火热的手掌忽地变向，只是在他的头顶掠过。“呼！虚惊一场！”这个想法刚冒出，就听得‘嘶’的一声，同时头顶生风，眼前大亮。帽子被扯去了。
“他的目的竟然是帽子！”黑斗篷立住身形，没有再进攻。因为他知道，在他的全力一击之下，竟然能够从容避开，还能扯去帽子的人，绝不是能够被他轻易击败的。这可不是脚步高明那么简单，实力定远在自己之上啊！
况且，倾力一击落空，让他有种真气激荡不休，气血翻涌不止之感，便只好全力去抑制了。
李承道的这一手，让范海川、岑郁、庆松、索朗丹增等人，还有很多各派的好手，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只有光明尊者阳烈露出的表情是微笑，满意的微笑。
远处的轩辕骏腾走到皇甫连城一旁，赞道：“曾闻秦狄善用火、土、金，五行中有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当真是了得。”
“不错！五行亲和达到三种，那么将来晋级元婴期，便会希望大增。不，应该说是十拿九稳啊！而且，瞧秦公子刚才动手时表现出来的实力，我怎么觉得可能！不会吧？半月之前，他才刚刚凝聚地花啊！”皇甫连城道。
“是啊！这速度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不过，他两个月之前还是后天境呢！这么一想，就不奇怪了。况且，也唯有如此，方明被秒杀才能有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以方明先天顶峰的实力，即便是你我，也无法做到这般吧？不过，那个黑脸，你认识吗？”
轩辕骏腾问起那个黑脸大汉，皇甫连城仔细瞧了瞧，又无奈地摇头道：“没见过。我也正奇怪呢！能有如此身手，怎么会从未见过，从未听闻呢？”
不只是轩辕骏腾和皇甫连城这两位有此疑问，场边众人都是如此。黑斗篷露出了真面目，竟无人识得。
李承道回头一看，那个黑斗篷是一位看起来年过五旬的黑脸汉子。而且，总觉得很面熟，似乎以前见到过很多回，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哪个。
黑斗篷刚想说话，却见李承道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哎？这个认真思考的样子，怎么那么像是～？不会的，不可能的，一定只是长相相似而已。
李承道琢磨了不一会儿，丢下扯来的帽子，不悦地说道：“在我的耐心消失之前，快说你是什么人？否则就没机会再说了。”
这黑脸汉子犹豫了一下，慢慢地道：“我姓曹，是忠义堂的大堂主。”
“曹占？”李承道心里灵光一闪，一个名字马上就脱口而出。曹占不就是当年太原起兵时，李家先祖出手相助的三人中，追随李渊的祖父的家将吗！
黑脸汉子也是一愣，心想着：“这小子认识我，那岂不是说明了他真的是那个人了吗？五年前他没死吗？他又回来了？可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也是啊！没死，说明定是有了奇遇，所以那个无法练武的废人，才会这么强啊！不对，这也不可能啊！只过了五年而已，五年就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吗？这是不可能的。”
他瞪大睁眼，嘴巴长得老大。众人瞧他这副表情，无不大是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这样的一位强者如此的惊惧呢？
黑脸汉子琢磨着，对方已经认出自己，若自己猜得没错的话，那么眼前之人想要保守秘密，以其杀伐果断的性格，必定会杀人灭口。看他的实力，要杀自己好像并不困难啊！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正是曹某。”然后犹豫地问道：“请问，您可是前太子的长子，大公子李承道？”
场内所有人无不惊呼出声，都觉得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众人齐齐看向了楚令扬，而楚令扬则张了张嘴，很想告诉所有人这不是真的。可不知怎么，他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自己，这很可能是真的。想想“秦狄”出现的时间，年龄，气质，这些都让楚令扬觉得，曹占所言非虚啊！
就连始终都很淡定的光明尊者阳烈，都很是惊讶地看着李承道。即使是涉及不同疆域的武林争端，也能用武林规矩来处理。可一旦跟皇室牵扯上，情况就复杂了。尤其是，刚刚发生没几年的党争兵变，更是让众人有些不知所措。
李承道对此也是深感意外，没想到，曹占竟然抢先一步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他原本的确是想出手了，不过并不是想要灭口，因为他觉得有些东西差不多该去面对了，所以他只想废掉这个曹占，让他回去捎个话。可是现在看来，只好改主意了。
李承道平静地看着曹占，场内亦如他的表情一样，慢慢地归于平静。似乎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一样。
终于，他点了点头，道：“不错！曹将军！你的记性不错啊！怎么不在御前尽职，却跑到江湖上做个什么堂主？”
曹占身体一颤，随即向前微曲，恭敬地道：“参见安陆王！朝堂之上规矩太多，哪比得上快意江湖来得痛快！”
场内‘哗’地像是开了锅，本该早已去世的前太子的后人，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众人面前，甚至还是人们交口传颂的武林神话人物。而那位忠义堂堂主竟曾是御前的将军！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曹占适时地转身向范海川问道：“安陆王贵为亲王，在你太和道一呆就是五年。你们有没有尽心侍奉啊？”这话问的，看似恭维，实际却是将太和道逼上绝路的责问。
若回说有尽心侍奉，便是窝藏前太子余孽，便是谋反，那可是灭九族的重罪啊！即便太和道实力强劲，也不敢犯此大忌啊！
若是没有，那便是大不敬的重罪。亲王乃是皇帝亲封的宗室贵胄，若是怠慢了，便也是杀头的罪过啊！
所以，就一定要咬死不知情才行。范海川表情要多无辜便有多无辜，急切地道：“曹堂主！您可不要误会啊！秦，呃不！安陆王到太和道时，化名秦狄，我等对其真是身份并不知情啊！”然后对后面的闻仲古喝问道：“仲古！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的闻仲古阴沉着脸，又转向楚令扬问道：“这些，你是不是早就知晓？”
楚令扬也处于惊愕之中，经闻仲古这么一问才醒了过来，忙道：“掌教师叔！此事我确实不知啊！我一直以来，只道安陆王是个普通富家公子而已啊！”
正一道的岑郁心道这可是打击太和道的好机会啊！他看准机会，眨眼间便跃至太和道这边，对闻仲古和楚令扬道：“闻掌教，楚堂主。按你们的意思，若是早就知情的话，你们是仍会收留安陆王呢？还是不会收留呢？”
二人被问得同是一愣。赵堪却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前来道：“我太和道虽属江湖道门，可也深知社稷安稳才是天下万民的福祉。若是我们一早就知晓，定会暂时妥善安置安陆王，然后将此事奏报朝廷，交由朝廷处置。”
闻仲古一听，马上眉开眼笑地道：“对！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赵堂主果然最得我心啊！”
赵堪笑呵呵地道：“应该的！在下的这点见识，全都仰赖掌教师叔的教诲提拔啊！”
岑郁笑着点点头道：“不错！说得好！那楚堂主的看法呢？”
闻仲古马上将脸板起来，对楚令扬喝道：“还不快说！”
可叹现在的楚令扬要如何开口啊？若说还是会像现在一样收留的话，那便是公然和朝廷做对了。这时候朝廷就算要将楚令扬满门抄斩，道理上是完全能站得住脚的。现在并不是要治他的罪，已经体谅了他不知情，要的只是一个表态而已。他若再那么说，那就是不知悔改，执意支持谋反了。
可若是按照赵堪说的那样，那便会伤到李承道的心，那是意味着决裂啊！
他的额头蒙上了一层汗珠，久久不知该怎样开口。
洪浪和赵红绫看着楚令扬犹豫不决，很是焦急，抓着楚令扬的胳膊，恳切地道：“师父！不可啊！”赵红绫跟着道：“是啊！楚堂主！秦狄是我们的师弟，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