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轩主卧室,宫蝉玉独自倚窗而立,想着诸葛闻风和武王爷两兄弟间的关系,虽不曾听说两人有何深仇大恨,但就今日她所看到的,这两人之间绝对有问题。特别是诸葛闻风的态度简直可以用恨字来形容,只是,两人之间到底会有什么纠葛呢?
“王妃,王总管到了!”
“奴才见过王妃,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佟颜颜和王总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将实现从远处拉回,宫蝉玉缓缓开口,“王总管,你在待了王府多少年了?”
“奴才从老王爷年轻时候就在王府了,若真要算起来,怕是有四十多年了!”
“四十多年?确实好久了,这些年可真是辛苦你了!”宫蝉玉温和的笑笑,真诚的道谢。
“不不不,王妃折煞奴才了,这是奴才的荣幸啊,能在风王府这么多年,是奴才要感激王爷不弃啊!”王总管热泪盈眶的又跪下来磕头,宫蝉玉忙上前扶起,“王总管,快快请起,来,这边坐!”
“不,王妃,这使不得,使不得!”
“王总管,你就坐吧,王妃不喜欢人家推三阻四的,你要执意站着,王妃都不好问话了。”在一旁的佟颜颜出声阻止王总管再推脱下去,一把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颜颜说的不错,王总管坐下吧!”
闻言,王总管也不好再推迟,只想说王妃有用得着他的,他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帮忙。
“王妃有什么话就问吧,奴才一定如实相告!”
“好,我想知道咱们家王爷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像传言那般凶残可怕是不是?”
说到自家王爷王总管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所有人都只会宁可相信市井流言,而不去认识王爷真正的性子,现在总算又多了一个,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们家王妃,真是太好了。王总管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告诉王妃他们家王爷有多好。
“其实我们家王爷真的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残暴……他只是现在脾气坏一点,容易暴躁了点……不过,以前的他可是完全不是这样的,以前的王爷风趣,爱笑,闲时练练剑,看看书,或者和大伙儿闹腾闹腾。小时候明嫣小姐最喜欢来王府找王爷玩了……”
欧阳明嫣是京城四大家欧阳府的千金,而当时的风王爷诸葛莫风与欧阳明嫣的父亲乃是世交好友,因此两家人来往便比寻常人家多一些。
而诸葛闻风和欧阳明嫣又是年纪相仿,自是有更多的话题和乐趣玩在一起。他们经常腻在一起,像对小情侣一样,小王爷看书,欧阳明嫣就在一旁学女红,小王爷在梅林练剑,她便在一旁练琴或者跳舞,总之,在王府的总会看到两个小身影形影不离的模样。
“当时王府所有的人都觉得这小两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没想到三年前明嫣小姐竟突然嫁给了二皇子为妃!”王总管无奈的摇摇头,有些惋惜。
“原来两人是青梅竹马!”宫蝉玉了悟的点点头,忽然想起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欧阳明嫣时,为何会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了,原来就是那个欧阳明嫣。
“等……等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咱们家王爷不是圣元国的三皇子吗?”
“是三皇子,没错!”王总管肯定的点点头。
“那他小时候不是应该住在宫里?怎么会在王府?”据她所知,风王府确实不是因为诸葛闻风而建的,而王总管所说的老王爷应该是先帝的弟弟诸葛莫风。
“王妃不知道吗?”王总管诧异的问道。
“知道什么?”
“咱们王爷确实是三皇子,但先帝感念老王爷曾经的恩情,在三皇子满月之后便过继给老王爷了,所以咱们王爷从小就住在王府,直到老王爷和王妃都过世才回到宫中。”
说起这事的起因还得从圣德帝也就是王爷的皇爷爷开始,圣德帝有五位皇子,大皇子最早因病而逝,二皇子和四皇子先后在边疆与齐宣国,楚木国的战争中战死沙场。唯留下当时的老王爷和先帝两人,两人的兄弟之情一直很好。
然而再好的兄弟情义,在储君之位面前,却依旧显得有些太过微薄。当圣德帝年过六甲之时,他终于开始考虑立储君的事,而仅剩的两位皇子都很优秀。到底圣德帝会挑选谁作为储君这谁也猜不准,就是先帝和老王爷自己心中也是一点谱都没有。
在这段敏感时期,只要真的有心想要争取的人都会把握这个时间努力表现自己,先帝便是这样的人。而当时的老王爷却花更多的时间在追求妻子的身上,对于储君一事并不热心。在他看来,是他的就是他的责任,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强求也没用。
当时的先帝不同,他已有一正妃一侧妃,膝下已有两位皇子,本身就是个很有抱负思想的人,对于储君一位只是积极的多。所以,为力求表现,他决定亲自带兵围剿当时为祸一方的九峰寨。那是位于圣元国东南方的九峰山上的一个贼窝,占山为王,为祸四方,专干些烧杀拦抢的勾当。
朝廷也多次派人围剿,却因不熟悉九峰山的地理环境,每次都铩羽而归。
那次先帝虽带足了人马,却也因为那特殊的地理位置吃了不少亏,经过半个多月时间的多次围剿才得以顺利剿灭。但在那次最后的围剿中,先帝不慎被山寨的三个头目困在九峰山的死谷中,能够为祸四方这么多年,自是不容小觑。一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一般的士兵根本不是对手,幸亏老王爷及时赶到,两个对他们三个本就有些困难,何况当时先帝已经快精疲力竭了,虽然最后胜利了,却也都受了伤,而老王爷更是命悬一线。
“您的意思是先帝为报老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又因老王爷一直没有子嗣,所以……”
“不,不,不仅如此!”王总管摇摇头,打断她的话,眼里不知何时已蓄满泪水,哀伤布满他饱经沧桑的脸庞。
宫蝉玉不禁一愣,是什么样的恩情,让先帝决定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别人,虽然同是皇室血脉,却也从未有过皇子过继给王爷的事例。
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位老者每每忆起仍会感伤的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