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东方的云朵藏不住正在升起的太阳,缕缕阳光正从云朵中穿透而出,一点点驱散着黑暗。
一辆马车悄悄的从王府后门‘得得得……’的向前驶去,穿过还未有人的街道,一步步往郊外而去。
“颜颜,到了吗?”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宫蝉玉从车厢里探出头来。
“是的王妃,看,再过去那就是王总管所说的皇陵了。”佟颜颜说着扶着宫蝉玉下了马车,回车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这才跟着她往皇陵走去。
宫蝉玉今日一袭淡雅的素衣,轻巧的盘着简单的发髻,面上带着一条白纱,遮去那绝世的容颜。
“站住!”守陵的侍卫拦下了两人,厉声喝道,“两位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皇陵!”
“既知是皇陵重地,尔等还敢乱闯,是不要命了吗,万一惊动了各位皇室英灵,就是摘了你俩的脑袋也不够抵罪。”
“军爷,我俩是王府家眷,特意过来给王爷上香的。”佟颜颜从身上掏出王府令牌,又指了指篮子里的贡果香烛。
守陵侍卫狐疑的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转,又同身边的侍卫们低语了几句,方才说道,“好吧,进去吧,不过可别惊扰了其他人。”
“知道了,军爷!”
佟颜颜收好令牌,和宫蝉玉一起跟着领头的侍卫一路来到老王爷的墓前,直到侍卫走开了些,两人才忙着将篮子里的东西摆上。
侍奉宫蝉玉上了香后,佟颜颜退到一旁,让她一个人在墓前跪拜。
“公公婆婆,我是闻风的王妃,是你们的儿媳妇呢,本该早些时候就来祭拜两位的,如今才来,还望公公婆婆莫要怪罪!”宫蝉玉说着虔诚的磕了一个头。
“公公婆婆的夫妻情深令蝉玉既感动又羡慕,我知道二位是将闻风疼到骨子里的。但请不要担心,蝉玉既然嫁给了闻风,就永远会陪着他,照顾他,不会再让他受伤,只要他不再嫌弃蝉玉,蝉玉发誓这一辈子都会不离开他不背叛他。愿两位的在天之灵为蝉玉作见证,蝉玉若有违今日誓言,定遭天谴!”俯首磕下第二个头。
他与她其实都只是怕受伤而筑起高高的防护墙,而本质上两人是相同的,只是各自的手段不一样罢了。也许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有着母性情结的她便自动的将他归属于同类,纳在自己的羽翼下给予保护,就像保护母亲一样。这也算是某种程度的惺惺相惜吧,犹如英雄惜英雄,她和他,同是天涯沦落人!
何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无力改变,那就好好的相处。他要的不过是一个不会背叛他,不离开他的人,而她,一个不能爱,没有爱的人,嫁给谁不是一样呢。上天既然这样安排,那就随遇而安吧,如果这样做还能减少一个痛苦的人,何乐不为?
掩身于墓碑之后的人,合着眼假寐,在此刻却不禁睁开眼,愕然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发这样的毒誓?
他不懂,一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好过,就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曾有过,而她,为何还要为他发这种毒誓?
“你们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最恩爱的夫妻,在闻风心里也一定是最爱你们。所以那时候的他才会那般的快乐无忧,蝉玉也一直希望自己能有这样的父母,虽然娘亲也是用生命在爱我,我也觉得这样已经够了,可是,当知道闻风有这么爱他的父母时,我还是好羡慕好羡慕,羡慕那一份我从来没有得到也没有体会到过的父爱,即使现在的我一点也不稀罕他的父爱,因为他根本配做为父亲。”
“现在的闻风,心里一定很苦吧,没有你们的疼爱,他一定很伤心,而有些人还拼命的伤害他。我相信闻风一定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残暴不仁的,虽然他曾经对我很坏很坏。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其实他心里也是很痛苦的,他就是太别扭了,虽然做着坏事,心里指不定比被他伤害的人还痛苦呢!有公公这样的无私父亲,他一定也不会是坏人的,他只是……只是迷了路,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做……”
痛苦?痛苦的人是你吧,我才不痛苦,我怎么可能会痛苦,真是……
她凭什么自以为很了解他,凭什么说的好似很懂他,她应该要恨他的,不是吗?
“所以,我希望公公婆婆在天之灵可以保佑闻风不要再被他们伤害,让他早日忘记曾经的不堪,解放那颗被困住的心。”磕下第三个头,宫蝉玉微笑着抬头望向天空,仿佛那里正有人回应着她。
“天色不早了,蝉玉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望你们!”
墓碑之后的人影一闪,从另一边早她们一步离开,当她们回到马车上,却发现早已有人等着了。
虽然他背对着她们,但她一眼便认出了他,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的身影早已印在心头。
只是,他怎么在这?
“参见王爷!”
“上车!”诸葛闻风没有回头,丢下命令,兀自上了马车。
宫蝉玉依言上了车。
“回府!”
佟颜颜奇怪的瞥了一眼车厢内的人便依令驾着马车往风王府而去。
宫蝉玉忐忑的看着对面紧抿着唇一语不发的诸葛闻风,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诸葛闻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要看透她的心一般,许久之后,也许是看够了,他才开口,“为什么来这里?”
“祭拜公公婆婆!”宫蝉玉迎上他困惑的双眼,理直气壮的说。
“公公婆婆?哼,你不……”
“你不能否认我是风王妃的事实!”宫蝉玉打断他的话抢白道,“即使你不承认我是你的妻子,但在天下人眼里我就是!”
“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来做儿媳妇该做的事,你没有理由阻止我!”
“……”
“公公是个令人敬佩的英雄!”
诸葛闻风看着她真挚的眼神,隔着面纱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一只不受控制的手上前轻轻摘下白纱,露出原有的绝色。
握着白纱的诸葛闻风低头沉思,或许他是在评估她的可信度,又或者正在挣扎着是否要相信她。
宫蝉玉看着他,没有逼他,沉默了许久。
她再次开口,“或许我们两是时候好好谈谈了,成婚数月,你我之间从未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知道自己伤害了你,虽然我亦是无可奈何,但是伤害毕竟存在,而你也发泄了够久了,况且你也伤的我遍体鳞伤了不是吗,该扯平了吧。”
“扯平?”诸葛闻风讥讽一笑,“你以为扯的平?”
“好,即使真的扯不平,那也请先把它放一放,至少现在不适合我们彼此宣战。”宫蝉玉好脾气的没有和他争辩。
“放一放?如何放?”
“让我帮你,帮你面对他们。”
“帮我?笑话,我……”
“我知道欧阳明嫣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不必自欺欺人,你对二皇兄的态度根本就很明显,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最后嫁给了二皇兄,但是,你也不想被他们知道你还在意吧?”宫蝉玉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不免有些捣鼓,很怀疑这么做是不是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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