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被那校卫长扫过来的这一方人群里,立刻有几个兵卫走过去,装摸作样的抓出了两个长得相对高壮的青年男子,顿时骚动更大了起来。
见着真要抓人,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自己,人群里立刻暴出一阵惊惶的声音。
由着这样见逢插针的查下去,除非流苏在这里当场毙命,否则迟早查到她们这里来,到时她们三个恐怕都要完了。
……更何况时间一久,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无辜人被连累。
马丹雅心里一计较,趁那几个兵卫抓出了两个可疑的人,正要朝人动刀子耍横时,一把反握紧了瑶碧的手,“走……”,她大喊了一声的同时,已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别处,很顺利的带着瑶碧冲了出去。
听闻那一声“走”,却惊起了众人的条件反应,在场正满心惶然的人群,紧跟着,全抱着头四散逃了起来。
错乱的人群里,马丹雅与瑶碧的身影,却早被年青的校卫长捕捉到了。
他撇开流苏,抽出了腰间的配剑,指挥所有的兵卫,“抓住她们……”,一瞬之间,马丹雅与瑶碧的身后,便引来了一大群兵卫追赶。
不知何因,越王府所处的地段,正于闹市之中,马丹雅与瑶碧虽然是女子,但人马居多,又摊铺林立的街道上,一时之间想要抓住行动灵巧的二人,却也不太容易。
一场追遂倒是引起了更大的骚动,人仰马翻也不在少数。
瑶碧边跑边往后看,只看到流苏跟前只剩下了一个兵卫在看守,“小主,流苏被捆住了,她能逃得掉吗?”
“只要这些狗嗅着咱们的气味过来,她至少还有一个捡回性命的机会……”,马丹雅的心也跌入了谷底,别说流苏逃不逃得掉她没有把握,就是她们二人今天是是要交待在这里,也完全没有数的。
流苏只是三脚毛的功夫,瑶碧岂能不知,而马丹雅打进京后就病在床上,这身子也才好,想要逃过后面那凶如猛兽的追兵,时间一长根本没有胜算的。
虽然她二人尽力为后面的追兵制造路障,可听闻那追来的声响,却仍旧越来越近。
瑶碧前些天是来探过越王府周围的,知道前面方向,有两个接连的十字路口,她连忙开口道:“小主,我们分开跑,这样机会大一点……”
未等马丹雅开口,瑶碧已经大声嚷嚷的冲向了十字路的另一条道,“救命啊,救命啊……”,她边跑边喊,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摊铺,搞得那条巷子里人仰马翻,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大片追兵跟了过去。
马丹雅怎能不知道瑶碧救她的心思。
……瑶碧和流苏被抓,至少还有她能救,若她也……
事已自此,马丹雅咬了咬牙,选了一条幽静的胡同,冲了过去……
这是她重生之后的第二次大逃亡,她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感受过,那心都要跳出胸口般,彷徨又无措的感觉了……脑海里不期然的出现,那即将葬生火海的一幕……
……奶娘困在火海里,那凄惨的叫声,仿佛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了:雅雅,活下去啊……
马丹雅心口处哽咽着一团浊气,一双眼睛也不期然的有些模糊了,但在冲出这条短巷子之前,她狠狠吸了吸鼻子,抹掉了眼睛上的湿润。
眼看前面的转口,便进了正大街,马丹雅赶紧缓下脚步,用力的调好呼吸,仿若无事般走了出去,可当她转过巷口,由余光过处朝身后看去时,后面竟然还跟着尾巴。
狠狠低咒了一声,马丹雅快步离开了巷子口。
本欲混进来来往往的人群,却瞧到一群身着白色儒衣的年青公子们,说说笑笑的穿过人群,然后纷纷进了对面街的一座名为“芙蓉楼”的三层楼的楼阁中。
马丹雅低头抖了下宽大的儒袖,她让流苏买的这件男装,竟然与刚才那拨人的穿着大同小异。
……刚刚若没有看错的话,身后那尾巴,就算没有看到她的脸,恐怕也对这身穿着……
“赌了。”
马丹雅顺手从身边的摊位上抽了把儒扇,三两步混进了那群年青公子后面。
别问她为何顺手牵羊,而没有被人发现,实在是这群白衣飘飘的公子出现后,这整条大街小巷的人,那都伸长了脖子张望着芙蓉楼下的“风景”。
“……这传闻中的‘芙蓉二十四友’,果真不同凡响啊……”,就刚刚卖儒扇的摊老板,仰着脖子看着人家少年公子们漂亮脸蛋儿,砸吧着嘴叹息了又叹息。
依在他摊位前两大姑娘,早就红透了俏脸,一个朝对面指了指,低声说道:“……对,就是后面那高个儿,父亲说要将我许配给他,我这一晚上都没能睡好了……”,她身旁的小姐妹咯咯儿的笑着说恭喜,两大姑娘原来不是买扇子的,而是瞅未婚夫来的。
能嫁给“芙蓉园二十四友”中的翩翩文仕,那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愿望啊。
不仅这一堆儿,整大街上的人,瞅到那群白衣公子时,都仿佛被人点穴了般,直到白衣全消失在芙蓉楼的大门内后,这才仿佛又被解了穴道,该干嘛的继续干嘛。
当马丹雅身后的尾巴冲出巷子时,整条大街上的气氛刚刚恢复到平常。
来的人却不是一般的天鹰卫,光听一人叫另一人,“校卫长,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十字路口几条道都四通八达,视野开阔,哪里有什么白衣公子的身影儿?
被叫做许校卫的少年将卫,眼光不期然的睃向了芙蓉楼,“今天正好初一?”斜了眼身后的下属们,仿佛在询问。
有一属下掐指一算,立刻报告,“今个儿正好是九月初一……啊对了,每月初一、十五,芙蓉园二十四友都有聚会,以刚才那小子的穿着,难道就是那些酸文仕中的一个?”
“……咱们今天也去会会那些酸儒,哼!”少年将卫嗤笑了一声,便带着五六个属下朝对岸行去。而原本在芙蓉楼下做生意的,或者逛街游玩的,一瞧到是天鹰卫的人来了,三三两两立刻绕道遁走,摆摊做生意的更是迅速,噼里啪啦不知道关了多少家门,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马丹雅随“白衣”们飘进来,发现所谓的芙蓉楼,与那传闻中的“芙蓉园”也大同小异,都是“芙蓉二十四友”的聚会之所。
踏足进来时,并没有看到招呼宾客的侍者,只见白衣公子们三五成群,或者附庸风雅的作诗,或者合奏着悠扬婉转的乐曲。
反正琴棋书画处处可见,各干各的却又互不影响。
所有人也当她这个闯入者是空气似的,仿佛谁都能进来一般……呃,那她怎么听说,想进芙蓉园和芙蓉楼,若非有真才实学,就算你是皇子王孙,也别想踏足一步呢?
其实众仕子并非当马丹雅是空气,而是从来就没有人、在没得到相关认可之下,就胆敢混进他们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