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厅里布置的古朴雅致,挨紧墙壁又摆放着许多书架,架子上面摆满了书籍,马丹雅装模作样的翻了翻,心道:原来芙蓉楼其实就一古代的图书馆啊,也不知道他们这团队要不要女滴?
闲来无事到这里来坐坐,到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见有人往楼上爬,马丹雅心想,那尾巴也许会嗅到这里了,所以还是藏得更深一点好些。爬到了楼上,与她想象中一样,楼上全是雅阁,雅阁里坐满了人,她估摸着这二十四友只是个文仕团队称号,总共恐怕不仅二十四个人才对。
否则怎么每间都满座。
啪。
打开了儒扇,她见人不注意,便装成公子哥儿,大摇大摆的顺着楼道继续往上爬,要藏就藏的得深点儿,哪知道刚上去,楼道口就悬挂着一面“禁行”的旗帜。
扫了几眼楼上,看起来比二楼的雅间大点儿,间间都关闭着,仿佛没有人,但若这是什么人的私人领地,这么擅意闯进去,终究不太好。
马丹雅脚步就转了个方向,正欲回身下楼时,却听到下面一阵儿喧哗,“……这芙蓉楼可是梁王殿下的,岂是尔等想进就能进……”
“……本官怀疑你们当中藏有杀人越货的匪徒,今日若不让搜查,来日在圣上跟前,便是你们梁王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楼下吵得一团乱,马丹雅心跳加速,想也不再多想,立刻转身爬上了三楼。
在她眼里,天鹰卫其实就是大成皇朝里的特务头头,很容易接合到民国时期类似的这种特务机关,那手段,啧啧……
她也知道,因为这些天鹰卫直接受皇帝领导,所以这些人官职虽浅,但是权力却很大,只要“罪证确凿”,估摸着亲王犯法,还真能在这些人手里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那些特务们,还真找对了地儿,她这个余孽的确藏身在此。
“砰”马丹雅慌不择路的撞开了一间房门,随即却愣了一下,若非她还记得进的是芙蓉楼,她还以为自己跑到了谁家的寝屋里来了呢。
古朴雅致的房间分两进,外间与她在南越的“县主府”格局相似,是一间内室带着的前厅。
雕花红木太师椅搁在正中,左右两旁都是茶几和客座,中间地板上铺着驼戎团花地毯,菱花木格子墙壁上挂着技艺精湛的字画,虽然马丹雅不懂字画,但在艺术气息颇浓的“南越”熏陶了十多年,却也能嗅到了大家手笔的味道。
钻进内室,心道一声果然,这儿还真有一间寝室,床、柜、桌椅应有尽有,接合刚刚听到的信息,难不成这是梁王闲来无事的住所?
一抬眼,竟然发现还有一道左右滑动的木门,马丹雅出神的抽开那木门,外面是一间半封闭式的阳台,好像这个时代叫它敞阁,由落地的纱缦垂挂在敞开的窗口上。
这本是三楼,城里的建筑,多半不会修得这么高,从敞阁望下去,芙蓉楼楼下的景致尽收眼底。
“砰”的一声,外间传来这么大的响声,吓得马丹雅赶紧掩好纱缦,不敢再继续看下面的景致,而是拉长耳朵细听,这外间为何这么一声大响?
……难不成那尾巴真有一个狗鼻子,给嗅到了这里来了?
“许凤璋怎么会闯到楼里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听这声响至少有两个人行后进来了,而且还直往这内室里来的,真真惊了马丹雅一大跳。
……怎么办?要是被人发现了,八成儿会把她给交出去的。
马丹雅左右环顾,只见左手边儿挨近纱缦的一端,搁着一架书柜,下面是两开门的大阁间,她存着千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拉开那柜子的两扇门儿。
空的!
……天助我也。
马丹雅手脚并用,赶紧缩着身子钻了进去,然后将两扇门儿拉回来,狭小的空间里,她听到了自己狂作的心跳声,还有眼前的一片乌漆抹黑……
沉默片刻后,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罗大哥……?”柔美的嗓音拖长,又嗔又嗲,却隐隐透着丝莫名的不安,听着令人心下生怜。
或许因为困在狭小又漆黑的空间的原因,马丹雅的耳朵反而变得比常时还要灵敏。一前一后喳喳的脚步声,最后停留在了她藏身的这个敞阁中。
这么近……
马丹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鼻吸也敛紧了不少。
“铮……”,突然的一声琴音突兀的响起,这声音犹如出鞘的剑光一般凌然、刺耳。
惊得藏在柜子里,全身绷紧的马丹雅,险些条件反射的叫出来。
还好她早就死死捂住了嘴,这才没破功。
……刚才对这屋子看得不太真切,但还是有印象,窗台下确实摆放着一台古琴。
而这古琴与书柜,相邻……
马丹雅瞪大了眼睛,双手更加紧紧的捂住了嘴。
沉默了片刻,便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不疾不慢的响起,“三楼乃禁地。”声音却淡淡的。
同时,那刺耳的琴音,也变得轻柔幽然,一串如流水般的音符滑落。仿佛波涛汹涌的潮水,突然回落,只余下不疾不慢的海潮声,刚才那峥嵘的气势,好像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马丹雅这才松了口大气。
再细听楼下虽然喧哗不止,但终究没有人冲上楼来搜人,马丹雅更加安定了几分,她现在只望不被这二人发现才好。
同时又有些好奇,这一男一女又是什么人?怎么就那么自信连天鹰卫,也不敢搜到这里来?
不禁拉长了耳朵……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心急的来找你……”,而那女子说话的女子,竟与马丹雅一样是女扮男装,她望着白衣似雪的清冷男子许久,咬了咬唇,终是忍不住再次开了口。
小心翼翼的语气,与她那交握在身前,缠紧的十指,都显现出她此时的紧张。
琴音依旧幽然轻灵,并未因为她的道歉而有所停顿。
久久下来,更未得到任何回应。
别说那女子如何心焦难耐,便是躲在柜子里拉长耳朵偷听的马丹雅,那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直到这首不知名的幽扬小调弹完了,那男子修长白皙的双手,轻轻放抚在琴弦上,端坐琴架前,仿佛沉思着什么,片刻后,他头不回的道:“我理解你的不得已。”却有说不出来的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