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还在燃烧,我人也还在岩浆之中,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恍若刚刚根本就没躺在烈焰中,现在才是。鼻间闻着一股肉烤焦的味道,我更是痛得全身痉挛,那灼伤的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痛!好痛!好痛!”这火焰怎么都烧不尽?走开,走开……
“公主!公主!”身体被剧烈的晃动。
痛,浑身都痛。痛的我不得不睁开眼睛,一眼对上却是秋泽翌抱着我满脸的焦急,他那终日不见表情的脸也会有那样的表情?我淡淡的笑了,转眼却发现他的身后就是国师居住的那间小木屋。
凤凰涅磐,遇火重生。我赌羸了,我赌羸了。只是,这是不是也证明了那个亡国的预言?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所谓预言只是预测,信则有不信则无,取决于人心变革。”耳旁又响起那道苍老的声音。
我迷离的看向那间小屋,是国师在里面跟我说话吧,这么说刚才那一切都是真的了。那样的话,那个儒袍男子应该也平安无事了。
“公主,你怎么了?”想是见我迷茫中的那份痛楚,秋泽翌眼神里深深的犯着对自己的责备。
“没事。”我摇摇头,挣扎起身,岂知一点力气都没有,扫视自己一圈,手臂上有几道明晃晃的痕迹,身上根本就不存在那岩浆里的灼伤,疼痛却是真实的存在着,好奇怪。
默默的藏起那几道伤痕,我气若游离的看着秋泽翌道,“你没事就好了。”
“属下惭愧,被那几道白帛困在中间,险些陷公主于险境。只是公主如何脱身却又为何会身这里呢?”秋泽翌有丝好奇的看着我,原来他并没有看见儒袍男子的出现。这样也好,不然又是一件扯不清的事情。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感觉自己又好累了,眼睛又快睁不开了,临近昏觉之际,我只道是,“秋泽翌,我们走吧。”
……
湛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像大片大片的棉花糖一样围绕在我的周围。我嬉戏的笑闹着,捧起一团团往下面扔去。下面是‘夜落城’最美丽的王宫,尤其以金、碧、蓝、红、白,那五座主宫最为明显,也最为宏伟,我禁不住想把纯洁的云彩多多抛洒些给它们装饰。岂知洁白的云层在到达城池上空的时候变成了一团乌色,更离谱的是那乌色所坠下的地方竟生生燃烧起来。
好大的火势啊,一下子就把五座主宫包围了,那些嫔妃宫人尖叫的声音好生凄惨啊。我急的直想跳下,每走一步那云层却又跟上一步。火势越来越大了,水怎么浇都不见灭一点,从主宫都偏殿,再到宫墙外的大宅子,一路像发大水一样长驱直下,‘夜落城’一下子就全都烧起来了。
“妍夏,你在做什么?!”王兄突然出现在周围,很是严厉的看着我。
“王姐,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梨妍夕也跑了出来,一脸的质问。
“畜牲!竟然要毁了‘夜落城’,要毁了这个国家!”太后一脸悲催的看着燃烧着的王城。
“王妹……你把王宫烧了……你把王宫烧了……”宁王哭的好生难过。
“妍夏,既便平日你在王宫待的不如意,但那毕竟也是我们的家啊!也是咱列袓列宗的基业啊!你怎么说毁就给毁了!”母后痛心疾首的跪倒在我面前。
再看向王城之下,所有人都在骂,“亡国公主!亡国公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想毁了‘夜落城’,我不想毁了‘夜落城’。这洁白的云怎么就变成火了呢?
“啊――”
“妍夏,妍夏!”
我猛的坐了起来,咬着自己的一只手背,颤抖不已。我,我毁了我的国家,我,我毁了我的国家!
“没事了,没事了,妍夏不怕,妍夏不怕。”一只手在后背轻轻的抚平我的恐惧,王兄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心疼。
我猛的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望向周围,母后、宁王、安亲王、玉亲王、王后、梨妍夕……所有人都在旁边看着我。
见我惊如小鹿,母后原本泛红的眼睛又盈满了泪水,上前用力抱着我,“妍夏不怕了,妍夏不怕了,母后在这儿,母后在这儿。”
兴许真的是母后的泪水起了作用,我原本还在砰砰打鼓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原来我是做了个噩梦!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站在我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