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伏跪于季榇阳脚下的两名宫婢皆是将头磕的砰砰作响以证明自己的悔不当初。
只是这么卑躬屈膝的模样对于正处于暴怒阶段的人来说更是惹得一阵的上火,妖孽般的脸上再不掩饰那浓得若炽火焚身的愤愤,声音比起之前更是阴沉幽深,“哪只手碰了荣妃自己切!”
哪只手碰了荣妃自己切――咋一听这句话我的心都有点儿忍不住的颤动,地上那痛得死去活来的老女人手背上若隐若见着几根断了的青筋已经让众人都吓得胆寒,现在这话的意思是要人自己将自己的手活活给切下来?
咳,虽说古代宫廷是什么样阴狠毒辣的招数都有,不过在见不到光的地方下存在也不至于让人觉得那么恐怖,这拿到台面上来可就真真的有些过于残忍了,好歹这两名宫婢也没有犯什么大错,而且他季榇阳还是一朝太子,季饶王朝未来的皇帝,这一举……
“求太子殿下饶了奴婢们吧!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不敢了……”哭得好生凄惨的两名宫婢拽着他衣袂的下摆苦苦的哀求着,眼里的惧怕不是用词语就能描绘得出,断腕啊,为奴为婢靠的就是这双手脚,这样被废就相当于一个死人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狠狠的撞击,恨意深重的眸光有些淡下,梨妍夏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那些你所看不起的人那样残忍了,冤有头债有主,这样子泄愤到无辜的人身上是为何,难道就因为觉得自己的遭遇悲惨么?那么为何又要两个白花花的生命来延续这样的悲惨?
心,到这一刻在见到那么痛哭流涕的场面时还是软了下来,然季榇阳那冷瞳当中混重的嗜血之光却是一成不变,血花开得茂盛的软剑自那白皙的手中滑落,落地的清脆声直惊起一片的凉意。
得不到主子任何的言语和转寰的神色两名宫婢的脸上渐渐显现出一种无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苦苦哀求也只怕落得更为惨烈的下场,其间一名年纪看着稍长的宫婢颤抖着素手拾起那柄软剑,脸上的泪水潺潺滑落却仍是战战兢兢的磕头回道,“奴婢遵命――”
之后“啊!”一声,血花四溅,断腕的惨叫声破空鸣彻,弯曲的手生生滚落在地,惊得我一阵的眼红,嘴角抽动却是血流如注的说不出话来。
“啊啊啊!”跪在那人一旁的宫婢发出更为惨绝的叫声,脸色攸地刷白然后片刻发青渗黑,两眼翻鱼肚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瞪着老大老大的眼睛对着暗沉的天空,似在奢求着救赎、悔恨着现世、惊恐着一切,气息游离消逝。
一个挑骨断筋蜷成一团,一个腕手分身咽气昏沉、一个面色深青死不瞑目,三个人三种下场成就季榇阳的愤慨,其它的宫人们早已是有直接磕头磕死的打算了,声音更为宏壮更为颤抖的高呼饶命,眼里的季榇阳此刻是那么令人不敢挑衅不敢回视。
若是我能早一点看到这样的场面,当初也就不会傻得致使亚兴亡国了吧。
黎宁,怨双,哥哥……千言万语也诉不尽对你们的愧疚对你们的思念。
“其它的人……”正觉得这个人这么冷酷时,季榇阳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呵,他竟然还不放过其它的人,够了,够了,以那三个人的后半辈子换我此刻的遍体鳞伤,已经足够了!
强撑着意识只为听到后面将要说出口的暴戾,另一道好整以暇的嗓音却是赶巧不巧的插了进来,“五弟今天为何此般震怒啊?”
随着那若清风拂面的声音步进一道火红色衣装的身影,俊美的脸温文似玉,眉宇间与季榇阳颇为神似,眸光不似季榇阳那样深邃却是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异彩,手持一卷画册,华贵的衣装衬着来人即使是在这般阴霾的天气中都成为众人眼中无法忽略的一抹天骄。
季皓阳?
讶然的在此刻竟然又遇上了认识的人,季皓阳可是与季榇阳势如水火,刚刚的状况不可说其有没有看到,而现在这样上前完全就是有意来惹得季榇阳更加不顾一切,因为当他站定季榇阳面前时我又听到他说,“五弟,这些宫人都是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对待他们?”
“……”回以他的是季榇阳冷峻的无言。
眼光灼灼的盯着地上的我,季皓阳若是恍然大悟对季榇阳语重心长的说道,“五弟,不管今日之事事出何因,人你也重罚了几个就作罢了吧,况且这又是在母后的宫外,先给荣妃治伤才是最要紧的。”
季皓阳以一抹关怀的神色对向我,随之而来季榇阳的目光里隐含着一抹警告的光芒,声音冷漠至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胆敢冲撞母后,若不是怕日后再带不出去见人本宫才不屑发火,还有大哥,你似乎过于干、涉、了!”
回给季皓阳这么句话季榇阳便是俯身将我一把拥入怀里抱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妖孽的脸上似乎划过了一丝的懊恼,敛下的眼睛在扫过我时也是深深的担忧,而脚步却是不急不慢,仿若我所看到的都是昙花一现并不真实。
也就是在我们谁也没回头的这一刻,有一个巨大的陷阱已经为我们展开了吞噬的光芒,届时又是一阵风云涌动天地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