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的人也就这般的死了,这般缥缈似梦境的死在了我面前,死的没有悬念,亦不曾犹豫,空气里只剩得鲜红的颜色和腥咸混合着奇异的香味儿,时间停留在季皓阳瞪着一双怒眼睁睁倒地的那一瞬间。
七窍流血,暴毙而亡,真真正正是不得好死的下场,俊美的容颜衬上这样的死相,无一不是的透露着上天的讽刺。给了你俊逸,给了你地位,给了你优越,却独独不给你长命,独独要你连死都比其它人来得凄惨。
这不公平,却也公平,也有很多事从来就不会公平,就像现在,明明是我害死了季皓阳,害死了这个王朝今日的大皇子皓王爷昔日的太子爷即一代帝王,然而在他的那些下属随即赶至屋内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先对我动手要我偿命的,相反在那些人见到我的时候还表现出了一副震惊到不行的表情,话也是如季皓阳见我第一眼时那般不可置信,“太…你……你还活着?”
我当然还活着,我当然也该活着,我是钟妍夏不是梨妍夏,不过却也让我对梨妍夏这个人更加有些好奇,还有就是,她真的死了么?我总有股感觉她会回来,而且更有种奇怪的感觉让我对着那么凄惨的画面都不是那么的惧怕。
或许是知道人已死再没了什么威胁,或许也是因为早在来的时候就有过心理准备,又或许是已经被这样的场面震惊到忘了要怎么去害怕。
怔怔的站在原地连呼吸都没有感觉,恍过神时不觉周遭已经换成了暗无天日、四面围壁的一处牢室,潮湿阴冷的风从身边若即若离的刮过,触目的混沌似在张着一个吞噬的大口将人吸进永久的黑暗。
古代时空,身份错认,现在又刺死了这个王朝最负权势的王爷,我想下一幕可能就是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结束,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死法来结束这一切,老爸,小冶,难道真就是无形之中命运注定我们的别离?
心里是恐惧而不安的,而却也有一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杀了人并没有犯多大的错,我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午夜梦回,当想起季皓阳那双幽怨而愤恨的眸子,总会有另一双更为漂亮的美瞳出现,那样深邃的光芒透着泪光能把一切情愫抹杀,只是抹杀过后遗留的是醒来眼角莫名出现的水痕。
我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装着一个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我们从相遇相知再到分离,总共也不过四个月一百来天的时间,可这也是我少女时代最美丽最心酸的过往。人说爱一个人需要理由,而我说既然会相遇那便可成为理由。
十几年心的飘荡,十几年梦的向往,十几年学会温暖的时光,可惜总是那么短暂,可惜总是在还没来得及懂得的时候,我承认什么是爱到现在我还不懂,我也承认只是因为自己的执着一直不愿忘怀那个阳光下干净的笑脸,可是我觉得这一切并没有错,既然喜欢就会一路到底,既然喜欢可以珍藏永久。
笃定了喜欢了就是全部的选择,笃定了喜欢了就是一生的想念,然而却真的是笃定到忘了,凡是认为中十拿九稳的事往往得出来的结果越是让人意外也越容易发生意外,而那种意外就被我们称之为,例外。
我想我之所以会穿越到这么个被历史遗忘的时代来是个例外,之所以在穿越过来后脑海里总是会出现奇奇怪怪的画面也是例外,之所以到了这里手上沾染了血腥还是个例外,之所以想起被害死的人还不怕他午夜游魂而来找我报仇更是个例外,之所以在这里被关了按照送饭次数算起最少五天更更是一个天大的例外。
按照古代律例,杀人偿命是一直以来最为严格的一条,即使被杀的人不需要你为他偿命,你终究也难逃这个朝代的王法。而且这次所杀的还是这个王朝权倾潮野的一位王爷,既是即将即太子位,如此般让我不小心戏剧般的给杀了,怎么就连着那么多天都没传来什么动静。要说本该当日就凌迟处死的事没发生,然颁什么圣旨择日怎么怎么赐死也没有,还就连被什么人动用私刑严刑拷打的都没有见到一点苗头,这若不是例外就是奇迹。
坐在囚室铺就着唯一还算干燥的一处干燥的草堆上,手里抓着根干草我撑着腮无神的看着好久才打开一次的牢门,到底不愧是古代王宫建筑的大牢,占地面积广这牢的地形也真布置的不错,若说想要逃是什么工具都没有也是什么人都不认识,而就这样的提着自己的脑袋在这里过生活,也真是受不了了。
有些漫无边际的想着,门外的拐角处有阴影晃动,正觉着这送饭的时辰好像有些过早,而那阴影却是走得越近映出了一个瘦弱的影子,看那梳得高耸的髻发还有背影给人的清秀感,倒真就觉得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儿,似乎还是一个带着熟悉感的佳人儿。
这里刚好就是整间牢房最里间的杂角也该是怕我逃跑故意就安排了这么一间单独的囚房,然而在这节骨眼儿会来的人我只相信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可能安逸的日子就要到头了,欠了别人的也总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报应,呵,只叹我当时并不知道,其实这后面的一切都已经是报应,当初的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