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夏――”
芷芯的呼声绝望中带着破碎的沉吟,脑海中混乱着的画面被着这样的呼喊击得支离破碎,弱弱的盯着眼前越离越近的白光,害怕是还没来得及,然撑在额前的手却是潜意识的挡在面前。
“哐――”
“嘶――”
利刃坠地的声音还有男子闷哼的声音同时在掠过我的时候响起,睫毛微眨是出于本能反应,锋利的指甲会擦过他的手也是眨眼之时我始料未及的,转过着看着地面,那把生寒的利刃之端是挑着一块艳红的纱巾坠入地里,而那纱巾便是覆着我脸的那一块儿。
慢慢的扫过不远处沾染在血河之上的纱巾,再转换到季皓阳被我的指甲抓出几道痕迹的右手,老鸨说过的话让我惊得不敢抬头,而带着血痕的手却是快一步的抬起了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正视于他。
漆黑的发,玉色般无暇的脸,眉宇间英气十足,瞳孔乌亮赛过黑珍珠,这个皓王这么近看真的是一个好好看的男子。然而为什么我会觉着那么反感?
正想着打掉他还勾着我下巴的手,却是一想起手上的豆蔻便叫我止不住发起抖来,而这个漂亮的王爷也突然就开了口,眸里的光很亮很亮,亮得像是见到了不该见的东西,“梨妍夏,你还活着?”
这是一声疑问也是一声肯定,心里既是害怕又是不解,这个皓王爷居然也认识梨妍夏,而且听那语气……难道真正的梨妍夏原本已经死了?可是欧阳涉宸还有芷芯明明那么笃定……
一种诡异的气氛在屋内蔓延,也是一种很心酸的感觉在心里缭绕,握着我下巴的手越见用力,我盯着他更为困顿,而他突就勾起了一阵嘲讽的大笑,“哈哈哈哈……梨妍夏,本王果然没看错,你还真就是他的克星,他竟然会这样护着你!这样不惜一切的护着你!”
面前的人笑得很是张狂很是可怖,抓住他的手想叫他放开,他却是欺上前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话里透着股浓浓的肃杀,眸里的生冷的笑意也是让人寒入心底,“梨妍夏,你今日就是为了他来找我抱仇的么?你也终于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么?哈哈哈哈……可惜已经太晚了,你知道的太晚了!亡国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耳里听着季皓阳这般摸不着头绪的话,我死命的掐着他的手妄想找到一丝可以呼吸的空间,勉勉强强挣得一丝空荡将话说出,“我……我不是……咳咳……”却仍旧是没法说完。
脖间的力道越来越重,我越是挣扎也感觉自己能吸入的空气越少,眼前的景物已是一片摇晃,我想我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朦胧的视线最后看向季皓阳,不知为何眼底却是再闪过另一双与之很是神似的眸子。
然而还没来得及让我自己为自己悲伤,突然,又是突然间,就在我将要失去意识之时,脖间的力道居然松懈下来,人虚软的摔到地上也将所有的理智拉回,再抬眼间季皓阳居然唇角发紫,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表情痛苦无比,然后便是一口血由着口中喷薄而出,鲜红中渗着点点黑丝,溅到地板上还发出一阵‘兹兹’的腐蚀声。
对于这个场景只要是看过电视剧的人都不陌生,他亦是知晓,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我,犀利的视线下一刻转到我手上,原本沾着他血的豆蔻妖娆的颜色不再竟也变成黑色,其意不言而喻。从刚刚划伤他开始我便是心如雷垂,如今这样亦是叫我颤抖不已,双手不由自主背向身后,我的话说的也是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是你自己划伤的。”
人一步一步的往后倒退着,季皓阳阴沉的眸里是一抹恶狠狠的杀意,再附合上此刻发青的脸和中毒至深黑紫的唇,散漫在整间本就还浸着热血的屋子里更是衬出一股死亡的气息,原豪华的府邸也恍然就在今夜变成了一处人间炼狱。
“梨妍夏,把解药交出来!”季皓阳恶狠狠的瞪着我说道。
“我……我没有解药。我连这是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解药。”而且它竟然效果会那么快!
边步步后退我边试图解释,然面前那道步步近逼的身影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长手一伸快速的将我的双肩制住按在一旁的柱子上不动,阴沉的脸完完全全就是将死之人的泛着青光,连着呼吸都好像比着一般人来得失了几分暖意。
“梨妍夏你给是不给解药!”季皓阳暴怒的对着我一阵大吼,浑身比起我还要颤抖,额上浸出津津的冷汗,眼里也是极快的生出很多道殷红血丝。
他就要死了,只是,“我……我真的没有解药!”就是要解药也该找……
慌乱的找寻着应该知道办法的身影,却是当看明白周遭的一切之后便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其实早在季皓阳揭我面纱的时候我就该发现这间屋子里的人都已经死了,芷芯大呼的那一声‘妍夏’其实是在为我作着最后的决别。
眼里映着那袭倒在不远处已然被鲜红浸红的白衣,额前那颗朱纱痔也再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强烈的悲哀感就这样深重的袭入心底,泪水悄然而下,一颗两颗,然后便是簌簌的落个不停,心的位置狠狠的一沉,就像当初听到黎宁过世的消息。
临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安然身退的么?难道就因为不想说出解药而选择与他同归于尽么,芷芯?
那么季皓阳,你就只能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