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在和几个王爷以及重臣商量邻国使节前来的准备事项,对于黄公公附耳说来的消息,大吃一惊,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的说了出来。
下面几个进宫不多的大臣,开始窃窃私语,打听这个桃夭是何方神圣,她生病了竟然让皇上这个大的震动。
“皇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又太医过去就可以了。”轩辕予墨皱了皱眉头,看向皇上。
“这怎么可以?”皇上皱紧了眉头,似乎比自己生病还要严重:“六弟啊,朕知道你对这使节的事情最为清楚,那么接下来就由你主持这个会议,朕去去就来!”
皇上一语既出,大臣更是震惊。
紧接着一个性格耿直的大臣就跪倒在皇上出去的路上,拦住了皇上:“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放下国家大事去看一个小女官?”
“怎么不可以?朕是皇上,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皇上提了提那个大臣下跪抓住自己龙袍的袍边,一脸的不耐烦。
“皇上!”有一个大臣紧跟着刚才的大臣跪了下来。
“皇上,红颜祸水,请您还是以国家大事为重!”
皇上走又走不得,站在半路又极为尴尬,他回过头去看轩辕予墨,希望他能将自己从困于之中解救出来。
可是轩辕予墨端起一个茶杯,慢慢的品着,似乎皇上和大臣之间的抗衡,原本就在他意料之中的。
“你们都是些跟过先皇的大臣,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心尽意的辅佐朕,怎么可以老是管着小孩子一样管着朕?”皇上有些动怒了,伸手去拽按着自己袍边的第一个大臣:“什么红颜祸水?她比你们对朕好多了,朕又不是昏君,谁对朕好,谁老是给朕添麻烦,朕心里有数。”
轩辕予墨手中的杯子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慢慢的踱步到了那个为首的白丞相的面前:“丞相也是几代老臣了,皇上是什么性格,您想必是最清楚不过了。”
白丞相微微昂起头,看着轩辕予墨。
轩辕予墨无论从气质还是能力上看来,都远远的超过了皇上,当初要不是太后将皇上的遗嘱篡改了,他绝对不会听从母亲的建议,将原本许给轩辕予墨的白娉婷,送到皇上的身边。
现在这情景看来,皇上对那个叫做桃夭的女官甚是上心,即便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皇上,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皇上也不过是当她是拉拢白家的一个摆设,不,不对。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想拉拢白家的并不是皇上,而是那个白姓太后。
太后要是还健在,或许能保白家周全,要是太后……
那白家的光彩还能继续维持下去吗?
白丞相额头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白丞相没有再坚持阻拦皇上。
皇上松了一口气。
提起腿就朝桃夭所在的宫殿跑去。
黄公公已经让御膳房的宫女太监将桃夭送回了太后的身边。
太医也已经看过病,正在开方子。
“母后……桃夭怎么样了?”皇上慌慌张张的,一进门就和太后身边的张嬷嬷撞了个满怀。
“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太医说吃几副药就会好了。”太后皱了皱眉头看着皇上:“这个时候,你不正应该和大臣商量迎接使节的事情吗?”
“没事!那些俗事交给六弟就好了。反正他在边疆呆过那么多年,和他们打交道,得心应手。”皇上一摆手,一脸的无所谓。
“皇上,哀家知道你对桃夭的依赖。”太后伸手按了按青龙香炉:“桃夭是个可人的孩子,又会调香又会做甜点,有时候哀家会恍恍惚惚以为是芳菲又回来了……”
说到芳菲,皇上的双眼一下子暗沉了下来:“她和芳菲对朕一样好,不像是其它的嫔妃或者宫女一味的顺着朕的意思,只要是朕说东她们就绝对不往西,以前朕很开心,后来久了桃夭说那不是对朕好,她们是对皇上好,要是别人当了皇上,她们也会这样对别人。”
太后愣了一愣,在皇宫里这么久,对宫中的世态炎凉早就司空见惯了,她一直努力做的事情就是保住自己的位置,不被其它人撼动。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其中的这么多道理。
“这、这是桃夭说的?”太后有些疑惑,之前的芳菲是一个贴心的人,现在的桃夭不仅仅有芳菲的那份心思,而且在政务上生活做人上更能够帮助皇上,而且最关键的是皇上能听进她的话去。
“是的。朕觉得桃夭真的是一个美丽和智慧并存的女子,有一次朕问她想要什么,结果她并没有像一些女人说要金银珠宝、或者为家人讨要加官进爵。可是她什么都不要,只说能让她呆在朕的身边,帮助朕。”皇上眼睛望着窗外,回想起当日的情景。
桃夭跪在养心殿大殿里,一身淡绿色的百折裙,裙边不规则的绣着着一些细碎的银色小花,就这么盛开的一朵淡绿色睡莲一般,盛开在暗红色镶金边的地砖上。
要不是腰间垂着的一根嫩黄色挂着一块比目鱼的白玉,似乎门外的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起飘到空中。皇上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但是这样清丽女子,带着动人心魄的美丽,扑面而来。眼中眼波流动,盈盈的全是安然的沈静。
太后看到皇上这个痴迷的样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先皇说起华妃时候的情景,心中顿时警钟大作。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试探的问了一句:“要是哀家将她许给你,你会封她为什么?”
皇上还没来得及回答太后的问话,这时候太医已经写好了药方,皇上一把夺过药方,自己看了起来。
“皇上,桃夭并没有多大的事,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太医看着太后微微不悦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回答道。
“怎么会没多大的事情,都烫成这样了!”皇上将手中的药方扔在太医的身上,上前两步掀开桃夭床上的帷幔,看了一眼昏迷的桃夭道。
“皇上!”太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手打落皇上拉着帷幔的手。
“母后!”皇上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情愿。
“没什么事情了,你先退下去吧。”太后对着太医挥了挥手,那个太医就得了特赦令一般立马消失了。
“哀家知道你对桃夭上心,可是你知不知道桃夭到底是怎么对你的?”太后抛出最后一招杀手锏,“这个时候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尽快立后,只要你乖乖的立了白娉婷为后,桃夭你要封她为什么,哀家都不会从中阻拦。”
“是吗?”皇上的双眼像是被点上了火把一般,顿时亮晶晶的。
皇上的眸子越亮,太后的心就越暗。
白娉婷不过是皇上要借的一个桥梁,自己最支持的永远就只有婉儿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桃夭,即便是再怎么讨人喜欢,没有了还可以再继续找就是了。
太后想到这里,心不由的狠了狠,朝桃夭床上的帷幔看了一眼。
“回禀六王爷,那个叫做桃夭的女官生病在床已经好几天了,没有好转的迹象——您看,如何是好?”小太监向轩辕予墨汇报。
轩辕予墨皱了皱眉头,伸手弹了一弹墨紫色的俏绡纱夏袍:“你认为是不是她躲着本王?”
白杨双手怀抱在胸前,摇了摇头:“就算是她要讨好皇上,也没有理由得罪王爷您啊,再说了,皇上这么看重她,她却生病生这么久不见好,也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
轩辕予墨双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叫给她看过病开了方子的那个太医过来!”
“是!”
“启禀王爷,那个太医据说已经在三天前已经告老还乡了。”
“这、就有些蹊跷了!”白杨挥退那个回信的太监,若有所思的看着轩辕予墨。
“她这么受皇上的恩宠,到底是谁敢动她呢?”轩辕予墨有些奇怪。
倒是白杨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就算是没有了她这招棋,我们再找一个女子,不是一样的可以办成这件事情,何苦将精力都放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呢?”
轩辕予墨没有说话,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思考着什么。他已经打定主意,今晚要悄悄的潜入东宫侧殿去一看究竟。
夜已经深了,轩辕予墨换上一身夜行衣,就凭一身超凡武艺,几起几落,轻而易举的躲过值班的宫女和太监。
进入到桃夭的房间,一个值班的宫女守着一个药罐子,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还拿着扇风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打着盹。
轩辕予墨伸手在她的后颈微微一点,那个宫女就悄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轩辕予墨打开那个药罐子,用旁边的杯子盛了一点点药渣,揣在怀里,然后径直走向桃夭的卧室。
刚迈了一两步,轩辕予墨就听到一连串的咳嗽声。
不知道为什么,轩辕予墨心里忽然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