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桃夭有些吃惊,自从上次经历了先皇和华妃之间的生死之别,她心里都有一团解不开的麻纱,在没解开这个心结之前,她觉得她都没有勇气面对轩辕予墨,更不要说是努力让他相信自己就是桃夭,就是芳菲。
“你不是很懂皇宫里的规矩吗?”轩辕予墨双手环抱在胸前,淡淡的冷冷的看着她,相比之前的身体,桃夭要高挑了许多,以前不及轩辕予墨的肩膀,所以很多时候轩辕予墨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可是现在的桃夭已经超过了轩辕予墨的耳垂,稍稍一抬头,就看到了轩辕予墨黑色眸子里自己的倒影。
“你见了本王就是这么行礼的?”轩辕予墨横了一步,挡住了桃夭前进的道路。
桃夭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知道要躲是躲不过的,于是停止了脚步,对着轩辕予墨深深的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六王爷,六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请问王爷还有什么指示?是否还是要奴婢改名字?”
轩辕予墨没有立刻的回答桃夭的问题,只是默默的看了桃夭一眼,才开口:“本王从见到你第一面到现在,都觉得有些奇怪,母妃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放一个对太子死心塌地的人在自己身边?”
桃夭垂下双眸:“六王爷,奴婢是皇上找太妃要走的,您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可以去问太妃,也可以去问皇上,奴婢没有什么好说的。”
轩辕予墨扭头,更加凑近桃夭:“你是不是有什么姐妹?哦,不对,更应该说是妹妹,和你的性格有些相似的,来过皇宫?”
“没有!”桃夭见轩辕予墨有些起疑了,心里既高兴又慌张。
“真的没有?”轩辕予墨追问道。
“真的没有!”桃夭有些慌张的择路想要快点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还呆在这里和轩辕予墨单独对话的话,会不会招架不住,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和盘托出。
“那你就是一个见风使舵,在新皇面前献媚邀宠的趋炎附势的女子咯?”轩辕予墨眼睛里刚才的疑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屑和噙在嘴边的嘲讽。
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桃夭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轩辕予墨并没有追上来。
桃夭越走越快,到了后来索性的跑了起来,跑的气喘吁吁才依靠着一棵大树,抬头望着天,冰冷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咫尺天涯。
“桃夭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哭泣?”一个柔柔的声音,在桃夭的身后响起。
这是路言的声音。
桃夭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绢,擦拭自己眼角的泪痕,勉强对路言笑笑:“原来是路大师。”
三个月前,赵大师以自己年纪太大了,要回家颐养天年为理由,将御膳房九大御膳大师的职位传给了路言。
路言成为了御膳房最年轻的御膳大师。
“你受了什么委屈?”路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拘谨的道:“我虽然没多大的本事,但是我也许能听听。”
这样的男子不像是轩辕予墨那般的高深莫测,也不像是轩辕予风那么冲动随性,而是微微有些害羞的腼腆,而且对曾经的芳菲痴心不二,要是自己想彻底忘记轩辕予墨,是不是可以考虑下路言呢?
桃夭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到了,拿着绢子的手按在自己砰砰跳的胸口,扭过头去道:“没什么,谢谢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路言双手绞在面前,来回的在桃夭的面前踱着步子,一副像是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的样子。
桃夭想着去御膳房了,于是对路言打了个千儿:“路大师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桃夭就先走一步了……”
“呃……”
桃夭已经转身走开好几步了,才听到路言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她放慢了脚步,可是发现后面的路言也没有追上来,而且呃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桃夭加快了步伐,朝御膳房走去。
为什么自己转身离去,却没有一个人挽留?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挑选着药材,到了最后甚至伸手托起腮来,呆呆的看着窗外被风吹拂到窗户上的绿柳。
“有人在吗?”白娉婷的声音。
她怎么会来这里?
桃夭有些惊讶,收回思绪,站起身来让座:“白姑娘,您找谁?”
“怎么又是你?”白娉婷皱了皱眉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桃夭:“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以前我都以为不过是诗书上写来骗人的,看到你之后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这么一种人,怪不得德妃会担心你将皇上给勾引走了呢!”
“白姑娘抬举了!”桃夭垂下眼帘,退到一边,努力的想将身上所有的光华都收敛起来。
“我说的都是实话!”白娉婷长长的叹了口气,环顾四周道:“路言呢?”
“你来找路大师啊!”桃夭有些微微吃惊,不知道路言怎么会认识白娉婷,看白娉婷原本张扬的神色说到路言的名字的时候,竟然缓和了下来,桃夭有一个奇怪的猜测。“他不在这里。”
“他待会可能会来吧……”桃夭接着道。
“你给他说,我今天来过了。”白娉婷也没有在意桃夭的表情,转过身走了。
方大师正好走过来,和白娉婷面对面的碰上,可是白娉婷对年长自己十几岁的方大师的行礼,并没有看在眼里,连头都没有点一点就离开了。
方大师等她走后有些不平,走到桃夭面前抱怨道:“这个白娉婷,不过是有个好家室,现在又靠上了太后。好歹皇上还没有册封她为皇后呢,走路就已经不看人了,要是真的当了皇后那不是又是第二个太子妃似的人物。”
桃夭对于这后宫的八卦,没有多大的兴趣,不管是之前的皇上还是现在的皇上,自己都没有邀宠的心思,所以不管到底是谁得宠,谁失势了,自己都是以一颗平常的心态去对待。
对于方大师的话,她不好插嘴,却不也不好冷场,于是笑笑的劝慰方大师:“她反正也不是天天来御膳房,您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她一面,何苦担心那么多呢?”
谁知道桃夭的话刚落音,就听到方大师不屑的低语:“你以为啊?她最近和路言走的特近,几乎是天天都会来找路言,或者是路言去找她,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有什么勾搭,真是替路言不值,当初杜芳菲多好的一个姑娘,他没有及时的表白,现在被这么一个高傲的女人看上了,哎……可惜可惜了。”
“路大师和白姑娘?……”桃夭的大脑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白娉婷之前是轩辕予墨的未婚妻,现在看太后的意思,又是想将她嫁给皇上,怎么她又和路言有纠葛呢?
“是啊,别说路言只是一个御膳房的大师,你看,就算是战功赫赫的六王爷,碰到皇上也是将自己的未婚妻拱手相让,这事情要是被皇上或者太后知道了,路言全家还有一个活口吗?啧啧……真是不知道白娉婷有什么魅力,能让路言提着脑袋过日子却心甘情愿。”
桃夭看着自己的指尖,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白娉婷会因为路言放弃即可到手的皇后的位置?
这貌似不是白娉婷的风格。
桃夭原本就纷繁的心思现在更加混乱了。
她伸手将分好的药材一推,索性趴在了罗汉椅上。
这一动不动的趴着,一直到了晚膳的时候,皇上差了身边的黄公公来请桃夭,桃夭也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啦?我的小主子呀!”黄公公伸手在睡的深沉的桃夭的额头上一摸,滚烫滚烫的。
吓得他立马把手缩了回去,立刻叫来了在御膳房伺候的几个宫女,询问道:“桃夭发烧发的这么厉害,你们怎么都没帮她找大夫?要是烧坏了皇上问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几个宫女知道桃夭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直以来对桃夭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下听黄公公又说的怎么严重,吓得一下子都跪在了地上:“黄公公,都是奴婢照看不周,今天中午桃夭姐姐还好好的,后来见了白姑娘之后,就躺在罗汉椅上睡觉,奴婢们都只当桃夭姑娘清捡药材有些乏了,靠靠休息一下就好了,没想到她发烧了。”
“那,现在都还在愣着做什么?”黄公公一跺脚:“快点去请太医啊。”
“什么,桃夭发烧了!?”皇上正在和几个王爷以及重臣商量邻国使节前来的准备事项,对于黄公公附耳说来的消息,大吃一惊,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的说了出来。
下面几个进宫不多的大臣,开始窃窃私语,打听这个桃夭是何方神圣,她生病了竟然让皇上这个大的震动。
“皇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又太医过去就可以了。”轩辕予墨皱了皱眉头,看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