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蒲柳一心护夫心切,只觉得这老嬷嬷未免是太给脸不要脸了,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如此看轻绫波南烛?
好歹他也是太子,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用那种轻视的态度吃定了男人?
她可以看不起绫波南烛,但是决不允许别人看轻了他,他现在是她的丈夫,谁敢看不起绫波南烛就是看不起她苏蒲柳。
苏蒲柳的一番话说的在场的其他两人均有些楞住了,绫波南烛僵硬的左手还伸在半空,黑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这个把自己护在身后的女子,心里突然像是有人在一下一下的敲。
一下一下,叮叮当当,力道不大,却直击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绫波南烛脸色一缓,嘴角划出一道笑痕,看着面前‘母鸡护小鸡’的苏蒲柳,心里顿时觉得温暖了起来,真好,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人肯为自己说过一句话了,已经有好多年没人像她这样保护自己了呢。
老嬷嬷听苏蒲柳严厉的话,一时也有些呆愣,傻愣愣的举着手,指着苏蒲柳,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是谁?”
苏蒲柳骄傲的挺了挺胸,护在绫波南烛面前,脸上一派得意:“我是绫波南烛的太子妃”。
“太子妃,太子妃,”老嬷嬷犹豫的眼神看了眼女子身后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男人,一时有些诧异。
前些日子是听宫里人说太子成亲了,没想到却是真的,而且还是这么厉害的主。
布满皱纹的老眼微微一眯,上上下下将苏蒲柳打量了一番,假声假气的开口:“老奴有眼无珠,冒犯了太子妃,该死该死”。
苏蒲柳并没有见好就收,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闷哼,她可没忘记这老女人刚刚对绫波南烛的百般刁难。
“你冒犯的可不只是我”,削尖的下巴微微一扬,苏蒲柳侧头指了指身后脸色有些黑的绫波南烛。
“是,是,老奴冒犯了太子,太子妃,该死,实在是罪该万死”老嬷嬷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哈了哈腰,脸上一派虚伪。
“哼,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谁允许你们能跟太子那么说话的?”想起老太婆屡次三番的挑剔,苏蒲柳就气不打一处来,绫波南烛怎么忍受的了?
“老奴并没有对太子不敬的意思”,颤颤的嘴角抽了抽,老女人抬头飞快的瞄了眼一言不发的绫波南烛,倔强的辩道:“老奴也只是实话实说,现在菜价的确是下降了,老奴给的菜价的确是公道的,若是太子嫌老奴给的价钱低,大可去找别人”。
“大胆”,苏蒲柳眉毛一立,从未向现在这么生气过,身子颤颤,她几乎要气着了,这该死的老太婆居然还敢强辩?
“哼,凭你也敢跟太子讨价还价?这还有没有点王法?我们还是太子和太子妃你就敢如此对我们?若有朝一日真的失去了这头衔,难保不被你欺负到头上?”
“老奴不敢,不敢”,低着头的女子恨得咬牙切齿,她怎么也料不到苏蒲柳居然是如此牙尖嘴利的主。
“不敢?哼,皇上现在只是让我们暂时住在这清净的‘别院’,你们这帮狗奴才就敢狗眼看人低,是算准了我们得势不起来,回不去了么?”重重的将手中的篮子塞到了绫波南烛手中,苏蒲柳两手叉着腰,一脸的凶相。
“老奴没这么想过”被苏蒲柳的气势震到,老嬷嬷有些怕的缩了缩脖子,冷笑一声:“想必太子妃是经常能见到皇上,所以什么时候回去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像我们这些老婆子,十多年不曾见陛下一面,自然是眼花耳鸣,消息不灵通,得罪了两位,老奴真是罪该万死”。
这老太婆老虽老,嘴却一点也不软,一张口,还是张牙舞爪能咬死人的主。
绫波南烛被女人这么一呛,脸色已经黑到了极限,握着篮子的手隐隐的已经冒出了青筋。
苏蒲柳只是回身轻轻拍了拍男人的手臂,冷笑一声开口:“那是自然,待我们有朝一日回东宫,一定会记得嬷嬷您这么多年的‘大恩大德’”。
老嬷嬷干笑了两声,讪讪的开口:“既然太子妃无意卖菜,那老奴也不叨扰了”。
苏蒲柳重重的哼了一声,有些拽的一把当着女人的面狠狠的关上了门,大吼了句:“慢走不送”。
苏蒲柳余怒未消,有些气的重重跺了跺脚,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有些生气的开口:“她这么欺负你,你为何不开口?”
绫波南烛只是深吸了口气,并没有回答女子的话,反而用一种很玄很玄的眼神一直盯着苏蒲柳气的发红的脸蛋看,像是要看进女子的灵魂似的。
“你看什么?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被男人用这种不明不白的眼神看得脸颊灼烧,苏蒲柳有些懊悔的吐了吐舌头,小声抱怨道:“我好像也太没礼貌了,居然说出了‘给脸不要脸’这种话来?”
那个老嬷嬷虽然可憎,但是她说出的话也没好多少。
苏蒲柳有些嗔怒的抬头看了眼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看得男人,心里还以为绫波南烛对她生气了,跳起来狠狠的捶了下男人的肩膀,气道:“就算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也不许骂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就你最可恶,都不会回嘴,逼得我开口”。
绫波南烛呼吸一窒,眸子里突然闪过一抹漂亮的色彩。
“苏蒲柳。。”过了好半响,男人才深吸了几口气,试着平复自己胸膛里快要奔流而出的喜悦感。
“恩?”搔了搔头,苏蒲柳还在纠结自己刚刚到底当着男人的面说出了多少脏话的问题上。
“你拒绝了那老嬷嬷……”。
擦,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提着个?
“我们就没钱买米做饭了……”
“耶?”杏目圆瞪的女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愁眉苦脸的对上绫波南烛笑意的眼神,苏蒲柳只是想将自己会惹是生非的嘴巴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