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居然说过的好?”绫波元照只是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儿子嘲讽的笑,好似绫波南烛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蜗居在那种贫瘠的地方,衣食不足,身边连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这种窝囊的日子就是你想过的?”
绫波南烛勾唇一笑,脸上有掩盖不住的笑意:“绫波南烛生性平淡,不喜名利,清粥小菜的日子便是毕生追求”。
绫波元照听儿子如此说,几乎要气的背过气去,‘呼’的一声重重甩了甩袖子,气的来回踱步,“你说那就是你的毕生追求?哈哈,绫波南烛,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太子,是我凌波国未来的皇帝,万万人之上的人君”。
“朕体谅你当年的丧母之痛,所以顺了你的意思,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你,将你放逐于别院,没想到过了整整十年,你心意依旧不改?”绫波元照忍无可忍一把拉起绫波南烛,大吼出声。
“儿臣不改”当年就是看穿了宫中的尔虞我诈,所以才想洁身自好,逃离这风暴中心,躲得远远的,只过自己与世无争的日子便好了。
“你,你”颤颤的食指指着绫波南烛的鼻子,绫波元照气的重重的呼气:“你知不知道瑾妃的儿子最近在朝中呼声很高,大家早有把你废之而后代的想法了”。
绫波南烛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连说出的话都平淡的没有一丝紧张,恨得人牙痒痒的:“那不是很好,反正十年前我就跟父皇说过,儿臣不想做这个太子了,只想过一种平静的生活,现在有人接替这个位置了,对我来说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争气”绫波元照气的浑身打颤,狠狠的一把将绫波南烛推得远远的,气的破口大骂:“你能不能给我,给你母后争点气?烛儿,你若是肯认真起来,朕相信天下统一指日可待,为何你就这么抗拒做皇帝呢?”
绫波南烛稳了稳身子,眸子认真的看进皇上的眼睛里,淡声解释道:“生性淡泊,不喜名利,强求不得”。
“哼,你若是真的像自己说的那般不喜名利,那为何还要以太子的身份去压人?禁军那两个守卫的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不屑的闷哼一声,绫波元照语气里掩盖不住得意。
绫波南烛这十年来过的怎么样,他不是不在意,也不是不关心,只是想借由此来打磨男人的性子,给他培养成一个绝世明君,却不料想绫波南烛性子是如此的倔,能屈能伸,被如此的羞辱,如此的冷淡以对,也能泰然自若,一次也没有搬出架子来。
他本以为绫波南烛一辈子都会如此了,本来也是失望透顶,跟其他人一样,以为绫波南烛真的心如止水,没什么能够触动他的了,没想到几日前那一次大发脾气,让他又看到了希望,这孩子不是心如止水,只是缺少那一颗能泛起涟漪的小石子。
绫波南烛心里猛然一沉,看皇上已经明显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只能苦笑,纵然因为蒲柳的事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但是若给他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那样做。
“他们伤到了太子妃,该死”不卑不亢,他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为苏蒲柳,再多也是值得。
“我以为那次的事情教会了你一个道理”绫波元照不急于紧逼,反而一步步引导:“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东西。你若不是太子,你觉得铁竣会听命于你?你觉得你能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绫波元照的话的确说的不错,让绫波南烛无语,他不否认,他那次确实违背了自己一贯的原则。
“烛儿”绫波元照上前拉起男人,放缓了声调开口:“就算为了你的太子妃想,你就不能为她争一争么?现在朝中支持瑾妃儿子的人很多,这次老四就要出征去了,若是再打了胜仗回来。。”
“四哥也是父皇的儿子,打了胜仗,是凌波国的喜事”绫波南烛不着痕迹的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
“哼,他是瑾妃的儿子”绫波元照重重的哼了一声,脸色不善:“我只承认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和我心爱女人生的儿子,其余人,我只当他们是猪,是狗,不配继承我的衣钵”。
“父皇,你又何必。。”绫波南烛难得头疼起来,皇上的顽固只是超乎他的想象,“瑾妃和四哥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承欢膝下,比绫波南烛做的多的多了”。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若不是瑾妃娘家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视,我会允许他们在朝里散播对你不利的谣言?”绫波元照背在身后的手握的咯吱咯吱响,脸色黑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呼,烛儿,你真的甘心拱手送出唾手可得的江山?你忍心心爱的女人,以及孩子跟你一辈子过那种日子?”绫波元照语重心长的开口劝道:“当皇帝有什么不好?你一样可以跟心爱的女人厮守一生”。
“蒲柳不喜欢跟别人分享一个相公,我也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让她受委屈”,绫波南烛薄唇一掀,提起苏蒲柳,脸上就止不住的笑意。
皇帝三宫六院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他就亲眼目睹过自己母后黯然伤神的画面,父皇宠爱有加又怎么样,这丝毫不能改变规矩。
绫波元照深深的看了眼绫波南烛,唏嘘开口:“我以为你不会对随便硬塞给你的太子妃动情的。。”
“蒲柳是个好女孩”绫波南烛急急的开口,“我不允许自己去辜负她”。
绫波元照看绫波南烛这副急于辩解的样子,心里大体也明白了七八分,“你以为不求名利的守在一隅,就能不辜负她了?我问你,朕若是偏要赐侍妾给你,你能拒绝?”
绫波南烛神色一凛,有些僵硬的开口:“我虽不能拒绝,但我可以不去碰她们”。
“有些事不是你想不碰就可以做到的,色诱,春药,迷香,烛儿你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只要给她们逮到一丁点机会,你想你的太子妃会作何感想?”绫波元照看绫波南烛睁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
“宫里的女人多有手段你是见识过的,万一她们玩心大起,决定跟太子妃过过招,你觉得你有可能保她万无一失,滴水不漏?”绫波元照自认为已经抓到了绫波南烛的命门,下的药更猛。
绫波南烛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早已冷汗直流,光听听就觉得受不了了,若真的有人平白搀和进他们的生活,那蒲柳怎么办?
“烛儿,今日的话我言尽于此,该怎么办,答不答应,你自己好好考虑”绫波元照深知有些事不应该逼得太紧,适可而止就好,“你下去吧,明天别忘了来参加四皇子的送行宴,带上你的太子妃”。
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绫波南烛,绫波元照刻意加重了‘太子妃’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