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果真和她的老公和好了,看他们两个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样子,她撇了撇唇,这两人的恩爱模样真能刺激孤家寡人。
陌缘走在出庄的小径上,远远看见李青哲修长的身躯停在庄院门口,她鼓着脸上前:“你真有那么见不得人,你就那么怕灭绝门主?”
李青哲无奈地一笑:“并非是害怕,我与葛门主也是有些生意往来,只是,灭绝门近来和朝廷的关系微妙,因为家父的关系,我还是避讳些的好,以免给他们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也让家父在朝廷中落人话柄。”
“那你可以不用天天来,我又不想你。”说是这么说,见到他,她还是开心的。
“我冒着风险前来,你就这样对我,陌丫头,你伤了我的心。”说着,还做了个捧心状。
赏了他个大白眼,直接忽略他的死相:“当官的果然没几个好东西。”她知道他说的关系微妙是指什么,小语曾和她提过的,她老公因为小语流产的事情,血洗了整个王府。
李青哲苦笑:“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官场中尔虞我诈的事情数不胜数,所以,我才没有随从家父的意愿,自己出来经商。”
“生意场上就不会勾心斗角吗?”
“自然也是会有,可比起官场来,我还是比较偏好生意经营。”那种中规中矩的朝堂生活,就算小心翼翼也难逃‘伴君如伴虎’的胆颤日子,这些,他在父亲身上看得真切。
“男人是不是在生意上都有天赋?”两人说话间出了灭绝门境外。
“此话怎讲?”见她在一块草地上席地而坐,他也跟了上去,与她并肩。
“我就觉得商人都挺奸诈的,是我的话,我就做不来。”这几天天气都不错,有转暖的迹象。
李青哲失笑:“是谁让你有这种想法?”
“你啊!你自己难道没觉得吗?你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你笑得好淡,而你和一般小二打交道的时候,你的笑就稍微真诚些,嗯,还有,你和妓院老鸨说话,你的笑是皮笑肉不笑,和花娘说话的时候嘛,就有点轻挑,反正,我就觉得你是个圆滑得让人头皮发麻的人。”如果是那个人,他就是在什么时候都只是一个表情,甩头,怎么又想到他?
李青哲微愣,他原来有这么多的笑法啊,他自己还真没感觉:“那么,对你呢?我对你的笑,你觉得又是什么样的呢?”
侧头认真研究:“嗯,比较真诚,有时候还会让人觉得肉麻兮兮。”
李青哲但笑不语,看到她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他猜想,她应该是没事了吧?
她的心思有时候很难摸清,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其实还是有破绽的,起先开始的时候,问她,她死也不肯开口,只道自己没事。
他本来不想逼她,只是某一天,无意间提到,她为何会来这里?她那时候的怔仲让人心揪。
直到前几日,她才失言说了一句:“就算没有他,我也过得很好,所以你丢了一个买家,不算什么?”
本当是安慰的一句话,却不小心掘开了她的伤口,他默然,陌丫头,你真的过得很好吗?
还有就是昨天,一见面她又开始抱怨他见不得人,总要搞得像私会一样,他当时心里就想,倘若是真的和你私会,该有多好?
两人话题也是东南西北地胡扯,最后,绕到了他娶妻的事情上,他为了掩饰,便问她:“你为何不嫁人?寻常人家像你这年龄的姑娘,都有小娃娃了。”
她故作遗憾地一叹:“我是想嫁来着,只是没人要我啊。”
他故作没看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笑看她:“你若真没人要,那便嫁给我呗。”玩笑中的一句话,他藏着认真。
她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他也当做玩笑开过,转移了话题,她爱做朋友,那就做朋友。
现在再看着她闭目养神的脸蛋,他眸中含着苦涩,陌丫头,你不可能忘记他吧?你只是将他藏在了心里,谁也触及不着的位子,然而,陌丫头,你想过没有,这样的你,要如何再度敞开心扉。
她忽地张开眼,对上他专注的眸子,表情满是认真:“李青哲,你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你为何忽然问这个?”他一时间表情有点狼狈。
“你觉得会不会有如果的存在?”
她的问题一向都是上句不接下句的,他已经习惯:“我认为‘如果’是人的一种想望和不可能再去后悔的事情,但,也不排斥它的存在。”
眉儿皱起,又松开:“那我和你打个商量好不?”
“你说。”只要他能做到,他一定不让她失望。
“如果有一天,我想嫁人了,我也还在这里,而你也没有心仪的姑娘,又还没娶妻,你就娶我好不好?”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悠远,让他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好。”为了她的这个如果,他会等。
“但是,你不可以停下来等我,我也许一辈子也不想嫁人,那样就耽误你了。”她这回,回过了头,认真的地看着他。
“无妨。”只要她未嫁,只要她愿选。
“我是认真的。”她表情很严肃。
他无奈:“好,我答应你,我不停下来等。”给了个她安心的回答。
“白云本事无心物,却被清风引出来,李青哲,我就是你的那阵风吗?”有些事情,她心里清楚。
“陌丫头?”她知道了吗?
看他震惊的表情,她怔住,最后还是弯了弯唇:“我开玩笑的,忽然间想到这句话,就拿你做了引用。”或许,这个哑谜还是不要揭开谜底的好。
李青哲松了口气,失笑:“你的思想,我还真是跟不上。”
“那是你笨。”她不客气的数落。
“是是是,在下的智慧远不及聪慧过人的陌儿姑娘。”
“我怎么感觉你在讽刺我呢?”
“在下不敢!”
瞪过去一眼:“最好是不敢。”
两人有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儿话,她忽地坐起身:“完蛋了!”
他也急了:“怎么了?”
她摸了摸肚子,李青哲问:“是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
她窘迫,看了他一眼:“不是,但是我要先回去了。”
李青哲傻眼,她到底是怎么了?跑那么急?
她没有怎么?只是很不巧地觉得自己来月事了。
她低低叹,幸好来了,不然她会因为和他的唯一一次也中了奖,那她不是要做未婚妈妈吗?
这些电视剧里头剧情,还是留给演员吧,不适合她。
走了一段,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买那种厚厚的布条了,折回身又想出去。
血魂看着她回了庄,便拦住了她。
她抬头:“血魂姑娘有事儿找我?”
“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看他们天天呆在一起,两人并肩促谈,她为在京中的主子抱打不平。
她觉得好笑:“血魂姑娘这么问,是不是因为你看上李青哲,而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血魂没有理会她的调侃:“你不能对不起主子。”
她脸色一变:“血魂姑娘,恐怕你是说错了,你家主子现在可是未来的驸马爷,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对不起他的?”
“主子娶公主是有苦衷的。”血魂皱眉,她不想看到,主子用心去付出的女人跟了别的男人,那样对主子来说,太不公平。
“苦衷?”她嘲讽地一笑:“哦,你说的对,是有苦衷,他在南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还有,他的仇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总指挥使,要报仇谈何容易?你家主子娶公主,是因为公主能让他的一切得心应手,其实,说来也不能算苦衷,只能说是如愿以偿,两全其美,你能保证你主子一点儿也不喜欢小公主?“
“我说的是你,不是公主。”
“我?对我的苦衷吗?“她哑然失笑:“对我就没必要了,你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没有谁歉疚于谁?”他们之间,她从来没有把它当成交易,所以没有谁欠谁,今天这个结果,她已经开始接受。
“我不是和你说这些!”
“那血魂姑娘想说什么呢?”她脸上有了不耐,为了一段已经过去的感情,她已经不想再想知道太多的东西。
“小锦的死很蹊跷。”
她一震,望着血魂:“阿锦是谁杀的?”
“小锦查事情的时候,一直都是很小心,若不是后来主子提过,我和玄夜都是不知道的。”主子,请恕血魂的不从命,再不说,只怕你会永远地失去她。
“那别人又怎会知道?”阿锦是个极其简单的人,根本不可能会有仇家,要说起来,就只有魏宽他们,但是,见过阿锦的侍卫都已经死了,所以,也不可能是锦衣卫,那会是谁?
“其实没有别人,小锦的行踪对方一直都是了如指掌,对方只等着小锦一步步的靠近而已。”
“到底是谁?”是谁非得要杀了阿锦不可,阿锦哪里得罪了他们,他们要下那样的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