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少年的讲述,索煌的浓眉深深锁紧,黑眸冷冷地看着她。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哈哈干笑:“主子,这怎么能怪我呢,阿锦也不事先和我说,那是要钱的,他说了我就不去了嘛!再说了,我哪儿知道那个男的出手那么大方啊,要是我,我肯定不会给那么多。”
“这么说来,你一点错儿都没有,反倒是小锦的不是。”她要敢说是,他非把她扔出去不可。
“呃,其实,其实也怪我自己不够谨慎。”她缩了缩脖子,干嘛那么凶,她又不是故意的。
“只是不够谨慎?”
看着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她也不满极了:“那你是借还是不借嘛,一句话的事儿,那么啰里啰唆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问那么多有什么意思。”
“出钱的是我,难道我不该问?”她还敢嫌他?
“该该该,你是主子嘛!那你借是不借?”和古代人讲话真没劲,说话一点儿也不干脆。
“倘若我不借呢?你要怎么办?”如果这会儿,她没同他一起来,惹下这事儿,她能怎么办?她该长点教训。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被掩饰盖过:“不借啊!主子,你好小气哦,那你晚上请我吃饭行不行啊,我要吃大餐。”
吃大餐?她还真吃得下:“先说清楚,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找那个男的去说呗,实在不行,就学学你们这里的规矩,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反正那男的长的也不错。”她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他不听还好,一听这话,整张俊脸沉了下来:“别人的几十两银子就能让你以身相许,你还真是廉价。”
“人哪,有钱,有地位的时候,身价就高,我呢,在这儿,不是没钱也没地位嘛!何况能捞个那么有钱的男人做我丈夫,我算是捡了便宜了。”唉,以为两人的关系会因此好转呢,没想到,这男人还是对她一样嘛,嗤,稀罕吗?不就是被吻了两次嘛,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不理男人难看的脸色,拉起一旁尴尬站着的少年就走:“阿锦,你知道的,我饿了,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你快请我吃饭。”
“你不是下午买了桂花糕吗?”她的肚子到底能装多少东西啊。
“那哪算食物,还不够我塞牙缝呢。”瞪了少年一眼,回头朝男人咧开唇:“主子,您忙您的,我去吃饭了啊。”
男人不语,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该死的,该死的笨女人。
深夜,她睡不着,准备起身喝茶,刚拿起水壶,桌上的一张银票让她顿了顿,拿起银票一看,一百两,看这银号,是他!
哼,还说不借呢,这会儿又偷偷送来,真是个嘴硬的男人。
她咧开唇傻笑,她现在知道,他是不会不管自己的了。
索煌听到敲门声,侧耳一听,对方不是有武功的人,便起身开门。
“嗨,主子,我睡不着,过来和你聊聊天。”门口站着的女人笑的一脸傻样。
他不语,看着她,过了许久,才道:“深更半夜,你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都说睡不着嘛!你也不没睡吗?我过来陪你聊天的。”说着便自己进了他的房门。
“你——”他想拉着她,她却一头窝进他的被窝,还直叫很冷。
“姑娘家跑到一个男人房里,成何体统?”
“又没人看见,再说了,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她白了他眼,古板。
他赶紧将门关上,以免真让人瞧见,说她闲话,其实他这是白担心了,这里的人没一人知道她是女儿家。
一窝上他的床,拥着上头有他气息的棉被,说也奇怪,她竟频频打起哈欠。
“想睡就回房去,明天我可有事,没空陪你耗。”这女人真是怪胎一个。
“主子,我睡你这儿,你去睡我房间,我那儿很冷,我睡不着。”说着就整个人躺了下来。
他眼一瞪,他们的房间都是一个样的,哪里会有什么差别,看她疲倦的摸样,他最后还是无奈地一叹。
“主子?”她唤。
打算出门的男人回头:“不是要睡,怎么?还有话说?”
“主子,你过来一下。”
“做什么?”
“你过来一下啦,我有话问你。”
“要问就问。”他懒得挪步。
“啊,好痛,我好难受。”她忽地呻吟起来。
他一急,忙奔了过去,刚俯下身,她的手臂挂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他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看着她得逞的笑容,他俊脸涨红:“你这女人——”
她又亲了他一记:“主子,谢谢你!”
他一怔,看着她粉红的耳垂,才发现,她也会害羞,轻轻一叹:“明日便让小锦陪你去把银子还了,记住,莫要再惹是生非。”
她笑开:“主子,你是不是在吃醋?”
“胡扯。”不自在地扯下她的身子放回床上:“快点睡,明日早些起床。我让小锦来叫你。”
“不要,我又没什么事,干嘛起那么早?”不理他,盖起被子便睡。
“不准抗议。”他俊脸一板,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男人管得真多,鼓着脸,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谁理你,我睡我的大头觉,你管吗?”
男人气得哑口无言,才刚感觉她有点女儿家的样子,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我告诉你啊,你不要来叫我,也不要让人来叫我,我脱着衣服睡觉的。”说完就出门离去,留下一脸怒气的男人。
果然,到了第二天,她起床的时候,已经开始开午饭了。
她一边梳洗,一边抱怨,刷牙没牙刷,洗脸没毛巾,真不知道这些古人怎么忍受过来的,她更好奇索煌为什么能有一口整齐的白牙,他是怎么办到的。
三两下梳洗完,下楼找小二要来一份最便宜的午餐,便问:“我朋友他们去哪儿了?”
“出门去了,对了,那位公子还让我和你说,今天去把该做的事情做了,速去速回。”
唇一撇,哼,临出门还交代:“小哥,有间客栈要怎么去?”
“那儿啊,离这不远,出门,绕过前头那条街就是。”
切,这么近,傍晚再去,下午先去走走先。
结果,傍晚,索煌回了客栈,那个本该在的女人却不知去向,他一甩袖,便踏出客栈,该死的,可又别惹出什么事儿来。
其实,索煌是误会她了,她这时候正在有间客栈,和昨天那位俊美公子聊天。
这位公子很健谈,跟他说话都不会有什么压力,可是就是太健谈了,致使她现在都没机会还他钱。
这时,李青哲又说要请她吃饭,她想了想,反正索煌他们今天可能没那么早回来,就答应了。
吃过饭,喝了几杯酒,她就起身告辞,李青哲也不强留,只说,下次一定要登门再叙。
她直说可以,出了客栈,才想起,自己没还人家银子,刚要转回,站在客栈门口的一名高大男子就朝她走来,不等她说话,揪起她便走。
“主子,你轻点,很痛耶,我自己会走,你不要拉我。”她哇哇抗议。
气得不轻的索煌,理也不理,索性扛起她,一路回了客栈,进了房间,关了房门。
用力擒紧她的下巴,薄唇狠狠地吻着她,该死的,该死的。
她一惊,看着他怒气冲冲的俊脸,她也不挣扎,任他探索,直到他放开自己,她才将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个失控的他,让她觉得陌生。
怎么了?她还敢问:“那男人对你很好是不是?他是不是比我对你好,所以你决定以身相许是不是?”
她一惊,忙开口解释:“他确实是很好,不过——”
“好样的,那你去找他去!”他气得脸的黑了。
“我是去还钱的。”
“那你还了吗?”
“我忘了,下次——”
“下次,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就想多见他一面?”他怒吼。
她不语,他这么激动,她要怎么解释嘛,上前抱着他,却被他大力推开:“滚。”
她一愣,他好久没和她说这个字了,看来他真的很生气,可是,她却很高兴,高兴得想欢呼。
不理他的冷脸,整个人缠抱上去:“主子,你不要再甩开我哦,我身子还没好呢。”装可怜市某人的强项。
“你——放开,滚出去。”他气急败坏地瞪着她。
“不要,我又没地方去,你要让我露宿街头啊。”脸颊还放肆地蹭着他的起伏的胸膛。
“去找那个你要以身相许的人,与我何干?”
“不要,我和他又不熟。”
“不熟?”他冷笑。
“是啊,主子,我是傍晚才去找他的,他说要请我吃饭,我就想你们都没这么早回来,我就答应了,不吃白不吃嘛,我是帮你省钱。”她嘟着唇,故作一脸委屈。
“那你整个下午去哪儿了?”傍晚才去?不是去了一天?
“我觉得反正很近啊,就去街上逛了一圈。”
“那钱为何不还?”
“我忘记了,出了门口才想起的,本来要回去还啊,可被你拖回来了。”她可冤了。
男人这才平静下来,不自在地咳了咳,自己的行为真的太过激了。
“松开。”
“我不,她反把手臂缠得更紧,抬头望着他:“主子,问你个问题?”
“说。”他粗声粗气地道。
“你是不是在吃醋?”她笑得好得意。
“——”男人不理他。
她整个人赖在他的身上:“主子,我知道你是在吃醋。”
狠狠瞪了她一眼,拉开她的手臂:“滚下去,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她但笑不语,知道他脸皮薄,便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一啄:“主子,我的心只有一颗。”
男人一惊,垂首看她,拉过她欲离去的身子,垂头寻上她的嫩唇,温柔辗转。
她闭眼,心里却甜甜笑开,他为她吃醋呢,他为她失控呢,真好,真好。